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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轩!今天我将彻底击败你,让你明白这世间人无完人!”
方明镜低喝一声,双手放在琴弦上,一股浩荡之音刹那响彻南字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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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音来的气势凶猛,霎时间琴音激荡人们心神,每一次方明镜手指拨动,皆有猛虎狂躁冲出,以源气化形,张牙舞爪,瞬间便是七八头扑杀过去,发出震天虎啸!
单凭这一手,方明镜也能算是琴技高超,人们惊骇,音浪带着凌厉的攻伐气,震破耳膜!
“生杀虎曲!”慕昭的小跟班惊容,水灵灵的大眼很是吃惊,她跟着慕昭,自然熟知天下名曲,此刻认了出来。
七八头凶虎,若云雾淹没,踏着音浪冲杀过去。
观战的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以琴技交锋,不亚于真正的厮杀大战,仿若下一刻,那轩烬就要被猛虎撕成碎片!
这时轩烬动了,落指的刹那,宛若长剑铮鸣,声音从低沉瞬息间转为穿金裂石一般尖锐高昂,气势凌厉!
他连番拨动琴弦,音浪接连碧天如汪洋大海扩散,九道沐浴仙光般的长剑脱颖而冲出,辉光如皎月,直奔生杀猛虎!
“九黎风华曲!”慕昭神情讶异,不论是生杀虎曲,还是九黎风华剑,她都会,可惜的是后者曲谱并不完整,只有前半部流传于世。
莫靖欢等人纷纷动容,那轩烬果真懂琴,当长剑铮鸣的刹那,众人都以为真正有剑出鞘,哪怕是李牧之都有一种仙剑踏空的幻觉。
一向沉稳的他,亦动容!
此曲有真正剑意,绝非凡俗中曲,只是不知这曲子何人所作,但料想剑道也不俗。
“李家贵为天下剑道之首,剑道中但凡有名气的人,应该都不陌生,此曲的剑意来自剑无常,李少主可知?”慕昭看到李牧之的神情变化,不禁道出了一些此曲的由来。
“剑无常,我太爷时代的人,曾以半招惜败于我太爷李谦修,便由此销声匿迹,再无人看到他人,也无人再看到他的剑,难怪此曲非凡,竟有如此来历。”李牧之明白了,对慕昭点了点头,算作谢过,同时目光稍加打量了这个美人,对方的确知道很多。
“或许正是败于李家太爷,便从此没了剑无常的剑,天下却有了第一部剑曲,可惜剑曲只有前部分,若能得到后部分,传闻可再现剑无常的剑道一击。”慕昭微微一笑。
李牧之诧异,默默记下。
九剑杀过凶虎,如斩云烟,破了方明镜的琴曲,将他压制,更有一道剑直奔他去,剑意中带着离愁与洒脱。
方明镜咬牙切齿,满眼血丝,他没有想到轩烬真的懂琴,更没想到对方的琴技也达到了这种地步,但不论如何,他今日都要胜!
他手弄长琴,连番迅速拨出三道涟漪,每一道涟漪的扩散,将白剑一顿,最后才将白剑震碎,化为源气消散。
这时,人们好似听到万兽奔腾之音,仿若回归洪荒时代,南字阁响彻起无尽的兽吼,一道道巨大的凶兽浮现,铺天盖地!
这曲名为万兽图,虽然场景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数数不清,一头又一头从方明镜琴音下浮现,直接冲杀过去,整个南字阁轰鸣震动,要被万兽踏成废墟。
观战的弟子失声,心神震撼,那是万兽在狂奔,各种凶兽齐齐现身,有的庞大如山,有的戾气横生,瞬间淹没战场,唯有激烈的琴音交战,不断幻化凶兽。
战场都不够大,许多人被波及,大口吐血,被撞的站立不稳,左摇右晃,这里发生了大地震。
萧望脸都绿了,这只是琴技,竟能发挥出如此可怕的威势,那方明镜当真是如百兽之王,在统领万灵出征,仿若千军万马也要踏平!
“我的天,这……这如何能抵挡!”赵铘冷汗直流,若非他方才躲避的及时,必然要受重创,没有人能抗下如此多数量的凶兽进攻,会被踏成肉泥!
“太疯狂了,这还是人吗!这哪里是在弹琴,分明是在施展大神通!”
“我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琴技若达到那种地步,不仅能悦人,亦能杀人!”赵汗青等所有观战的人毛骨悚然,大开眼界,这若当真在战场上对敌,哪怕只身一人,也能横扫乾坤。
到了此刻,方明镜不留余地的出手,他的怒意、怨恨、憋屈等各种情绪,皆通过琴音传递给每一头狰狞的凶兽,故此万兽狂暴,充满戾气。
人们怎能不震颤,铺天盖地的琴音,每一道都是兽吼,每一道都直击心神灵魂,南字阁这里,已经彻底化为战场!
阁楼风铃叮当作响,脆耳无比,若不是阁楼坚固,换成凡俗中的那些建筑,早已残垣断壁,轰然倒塌,堙灭在这琴音之下。
哪怕是大树的落叶,随着琴音荡漾而过,便成了粉末,修为弱的弟子不得不站远距离,亦或者撑起修为,否则没发立足。
这是碾压!
“万兽图,我也会!”轩烬低喝一声,发丝狂舞。
天地狂风怒卷,琴音嘶吼,一头头祥瑞之兽踏空而出,譬如麒麟貔貅等,发出震天咆哮,好似要吼下天上的大日般,激荡所有人心神。
“轰!”
南字阁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这里的动静扩散十方,早已引起院中无数长老的目光,皆在暗中关注。
徐清风等人越发惊骇了,若还相信轩烬出身贫寒,那肯定是傻子!
万兽交战,摧枯拉朽,肆掠破坏,只不过都是源气化为,没有那兽血成河的场面,但也惊撼众人。
一头头凶兽消散,一头头凶兽又从两道激昂的琴声中涌现,大战混乱,狂暴不已。
到了最后,万兽图曲终,方明镜仰天喷血,神情苍白,凌乱的发丝无力垂落鬓前,他受了伤。
“景轩!你去死吧!”方明镜咆哮,眼睛发红,他彻底疯狂,此刻落了下风,他绝不允许自己败!
他指化为残影,拨动琴弦,可怕迷惑的琴音扩散,许多人感觉神智都不清醒,那琴曲扰乱心神,好似魔障入体!
“小姐!是天魔曲!”
慕昭神色凝重,暗道不妙,天魔曲会的人不多,且此曲名声不好,一般人不会去弹。
但此曲的威力却无比惊人,可侵蚀人的心智,端的是无比可怕!
“两百多年前,天魔曲作乱世间,被一魔人所得后,以此曲于太丰国造成可怕的动荡,惹得太丰人皇亲自现世镇压魔人,但被魔曲相生了魔障的那些百万太丰子民却依然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若非有懂琴曲的高手破解,那百万子民的魔障连太丰人皇都难以解除!”莫靖欢眉头紧皱,目光盯着方明镜,恨不得杀了他!
“天魔曲不是被三帝严令禁制了吗,怎么方明镜……”薛柔满目担忧,这很明显,方明镜想藉此废掉轩烬!
但凡懂琴曲之人,听到天魔曲这三字,没有人不变色,这是曾给太丰国留下可怕阴影的魔曲!
“景轩!你终究不如我!你拿什么跟我比!哈哈,哈哈哈!”
方明镜已经暴戾,他已癫狂,狞笑着,他恨透轩烬,他所喜欢的一切,得意的一切都被对方抢走,这份怨恨此刻在心间迅速滋生,让的天魔曲威力更强!
“呔!快快醒神!”赵汗青轻喝,一巴掌将赵铘抽的晕头撞向,这才回转过心神来,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不仅是赵铘,还有太多修为与定力不够的弟子目光涣散,如同魔怔,六神无主。
轩烬也猜测到了,魔曲就那么一首,虽然他以往没有听过这曲,但如雷贯耳,有些惊讶,但没有过多神情流露。
他惊讶的是方明镜胆子太大了,连三帝严禁天下人弹奏的曲子也敢冒着大忌讳施展出来,这是要掉脑袋的,且更可能殃及方家九族!
轩烬的沉思,让不少人提心吊胆,以为他遭劫,毕竟那是战场中心,所有的魔音是针对的轩烬,溢出的琴声便造成可怕的威力,那中心处的轩烬更加严重。
“小姐!在这样下去景轩要完蛋了!”小姑娘脸色焦急。
“慕昭!还不去救人!”莫靖欢一看李牧之剑都拔出来了,准备砍方明镜,急的跺脚,顿时朝着慕昭低喝。
“此曲我……我也无把握,或许能以素心、六尘曲抵御,但我没有把握,这是魔曲,威力极大,与修为琴技已经没有多少关系,完全是弹琴之人心中仇恨的浓烈程度!”慕昭神色无比凝重,她微微咬了咬银牙,准备上前亲自对敌方明镜!
“没用的!嘿!素心与六尘也奈何不了我!除非两曲同时施展!但慕昭你只有一人!哈哈,景轩必败!”方明镜狞笑,肆无忌惮,疯狂弹奏。
场中,回过神来的观战众人,早已骂声漫天,赵汗青与赵铘等都忍不住要上去杀人,太卑鄙无耻,连这种魔曲都敢施展!
“怎么办,景轩都没动静了!”
“完了完了,他遭劫了!”
萧望几人脸色苍白,哪里想到一场琴技切磋,竟然演变到了这种地步?
场中的轩烬坐在琴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以为他被魔曲入心,侵蚀了神智,实则他在仔细的听。
半晌,轩烬嘴角微微一笑,怪不得方明镜有恃无恐弹奏魔曲,因为这根本不是天魔曲!
并且,此曲的确能用素心与六尘压制,但要两首曲子同时施展,任何其一,难以匹敌,除非让琴技强大到臻至化境的高手来!
但是这也并无破解之法,他会镇魔曲!
因为小时候觉得此曲不好听,故此没有怎么弹过,若真遇到天魔曲,他即便会镇魔曲也难以压制,因为此曲他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方明镜的魔曲,却不是天魔曲,他瞬间有了底气!
“方明镜,此曲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属于天魔曲的仿曲,天煞吧?”轩烬微微一笑,手指飞扬,琴音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