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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一脸高深莫测。
欧雪莹听得两眼迷茫,不禁好奇:“事端?难道还不嫌乱!”说到一半,她已经没了耐心,脸上掩不住的烦躁。
“这得辛苦欧小姐了。”小玲担心欧雪莹发飙,“您得制造出斗殴的景象,不然黎少爷是不会相信的。”
“斗殴?”欧雪莹一脸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让黎少爷简单您受了委屈。”
欧雪莹听完,沉思一会,仍旧觉得不妥,“那要是逸寒哥哥胳膊肘往那女人身上拐呢?”
“那是必然……”小玲蹙了蹙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继续说:“即使那样,您也幸免于难,现在最关键的是您没事。”
小玲又一副关心的语气。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欧雪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馥郁从一片黑暗中醒来,额头的疼痛,伴随着昏沉,让她很是疲惫,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眼泪在黑暗中尽情的释放,直到听到门锁扭动,她才抹掉眼泪,戒备性地从床上坐起。
额头已经被封上了纱布,她不知是谁所为,但恍惚中记得有人一边为她包扎,一边森冷的笑,而且是凄厉的女声。
灯突然打开,刺眼让馥郁不适应地偏过头,然后才慢慢把视线挪移至门口。
“嫂嫂,头上的伤好多了吧?”欧雪莹语气轻薄,那眼里的讽刺跟一把刀子一样尖锐。
馥郁当然记得就在不多时她丧心病狂地想要对她做什么。
不过她也庆幸磕伤,在免于黎敖东的侵-犯。
“看来嫂嫂没什么大碍,只是我这手,被你抓得乱七八糟的,你连一点歉意都没有吗?”见馥郁没理会,欧雪莹开始她的刁难。
馥郁蓦地抬头,被她的不可理喻勾起一股暗火,她知道欧雪莹心眼多,没想到如此歹毒,刚刚想暗害她也就算了,这会儿还倒打一耙。
“你胡说八道什么!”馥郁气不过,沉着脸还击。
听到她有回应,欧雪莹一下来了劲,继续喋喋不休:“嫂嫂不会被那一摔,摔得没了记性吧?”她扬起满是抓痕的手,走到床边,把手递到馥郁眼边,一股证据确凿的味儿说,“刚刚你神志不清,准备跳窗,我好心去阻止你,你却趁乱欺负我,把我的手抓成这样,你要知道,女人的手很重要,更何况,我的形象可是欧氏企业的招牌!”
欧雪莹越说越得意,高高在上的神奇样儿,似乎刚刚那一幕受害者是她欧雪莹。
馥郁心头像是被人硬塞了块石头,她想替自己声辩,却发现言语那么苍白。
刚才那一幕,虽然黎敖东迫害未遂,可她不愿再提及。
无端的怒气,让她头部越发昏沉,她咬着唇,忍着疼痛,不愿再多说一句,任由欧雪莹布满抓痕的手在眼前晃动。
“算了,看你也受了伤的份,我大发慈悲不计较,但要是你再耍什么手段,别怪我当着逸寒哥的面拆破你!”欧雪莹见馥郁退让,心里一阵得意,故意说得善良宽容。
馥郁心里一阵冷哼,不想搭理她,头偏在一边,双眼闭合。
此刻的她,只觉得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只有睡眠才能抑制住她的头痛与委屈。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还有大力的关门声,馥郁本以为能睡个安稳,却越发睡不着,从床头摸出手机,看着躺着的两个号码,却不知该给谁打去。
换在以前,她受了委屈,不会有半点犹豫地向林美蕙倾诉,可如今,这份委屈是她自找的,即便说了,除了害她担心,还能怎么办。
另一个号码是黎逸寒的,一切因他而起,她却连倾诉的资格都没有。
在按键上随意按下一串号码,不小心拨了出去,馥郁呆滞片刻,连忙挂断。
她唇边溢出一抹苦味,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理由找他……
突然,一阵动听的和弦铃音伴随着震动将馥郁的哀愁打散,所有的注意力落在手中的手机上,而显示的号码是她异常熟悉的数字……
要接吗?
她想要挂断,却没有勇气按下,然而接听,更像是不敢企及的梦。
脑海里全是他温和的模样,关切的话语,只是在此刻,是无比的凉,对此时狼狈的嘲笑。
手机屏幕暗下又明亮,铃音静止又响起,震动停下又跳跃……反反复复,把馥郁凌乱的心搅得一片乱麻。
直到最后,馥郁也没有接听,当电话没再打来时,她的世界,一下子暗了,那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眼泪又生生落下,她佯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完全崩塌,本以为伤痛会慢慢逝去,却总在某个无意间,牵起更锥尖的蚀心感。
房间里,冷寂一片,馥郁伸手触碰了下额头上的伤口,疼痛让她咧咧嘴,然后轻轻地睡下去,想要换取内心的片刻平和。
“咚咚咚……”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门外的敲门声,馥郁只觉得疲惫,没想起来开门。
过了一会,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馥郁下意识睁开眼,她以为是欧雪莹又来找茬,静躺在床,一动不动。
只是这一次没有高跟鞋踢踏声,反倒步子轻缓到难以辨别,诡秘的气流在黑夜中涌起,一阵恐惧感袭过身体,馥郁脑海里窜出刚刚发生的一幕,惊得从床上坐起,嘶哑喊着:“你别过来!”
依稀中,馥郁看到一个高挺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好像在噩梦里,迷路的她,被看不清脸孔的人钳制,她想呼救喊不出,想动动弹不了。
身影在床边停驻,惊恐不已的馥郁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咪,一个劲儿地往床边缩,直到快要从床上滑下去时,被一只手大力揽住,扑过来的身体,传出阵阵淡香,竟那么熟悉。
“别怕,是我。”温柔的声音,像清晨的一声轻和的呢喃,还带着一股温热,和一股说不出的安宁。
馥郁快速的心跳因为黎逸寒那句安慰而静止,呼吸被略去,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她心中的委屈,在慢慢发酵,泪水从眼里淌出来,鼻尖的阵阵泛酸,让泪势越来越猛烈,直到那冰冷的晶莹被黎逸寒的指尖触碰到。
“是不是做恶梦了?”黎逸寒伸手擦拭她流下的泪水,语气分外轻柔,让馥郁觉得此刻是梦。
馥郁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疲惫让她困于言语,只想找一个安适的怀抱,好好睡一觉。
此时已是凌晨,当怀里的人儿彻底停止了哭泣,黎逸寒才打开灯,还原这个房间本有的亮度。
也因为如此,才猛然发现钟馥郁额头缠上的纱布,还有白色纱布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难怪刚刚她会如此反常,平时一个牵手举动都会让她面部抽搐,而刚刚竟似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扑在她怀里低噎。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将怀里的馥郁轻轻放下,为了不让她碰到伤口,细心地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为她擦去眼角还未褪尽的泪花,心下牵着一股心疼,还有蓦地升起的怒意。
黎逸寒从卧室出来,刚关上门,便瞥见欧雪莹正一脸紧张地站在走廊上,还不等他开口审问怎么回事,就被小玲抢了个先:“黎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黎逸寒蹙起眉,眼里掩不住厌恶的光芒。
“到底怎么回事!”黎逸寒冷眼掠过小玲,将审问的视线转移到欧雪莹身上。
听到质问的语气,刚还信心满满的欧雪莹,此时小脸一白,一脸的做贼心虚。
小玲似乎瞧出欧雪莹恐惧,忙接腔:“黎少爷,您走不久,少夫人就大发脾气,把欧小姐带到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走不说,欧小姐还扭伤了脚,她非但不扶,还冷言讽刺欧小姐……”
听完小玲的话,黎逸寒冷着脸,再次质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怪嫂嫂,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欧雪莹娇声娇气间,说着体谅的话,可那表情,却是十足的委屈。
黎逸寒蹙眉,“那她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黎逸寒的眼神不由得犀利了几分。
也因为如此,欧雪莹双肩抖动,脸上掩不住的惊慌。
“我……”面对黎逸寒的愤怒,欧雪莹结巴得一个字都说不完全。
“欧小姐,您实话实说吧,黎少爷会给您主持公道。”小玲上前来,推了推欧雪莹的胳膊,一副大无畏的语气。
黎逸寒脸色极度难看,冷眸扫了眼小玲,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小玲识趣地退后一步,埋着头,不敢再多说半句。
“逸寒哥哥,我是真心想和嫂嫂做朋友,没想到她当着你的面对我表现很亲近,可你一走,她整个脸都变了,把我推倒在地不说,我上楼给她道歉,她非但不领情,还借机欺负我,站在窗子上寻死觅活的,我上前去阻止,却把我的手抓成这样……”说完,欧雪莹把满是抓痕的手摆出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黎逸寒虽然不相信,可看到那双被抓得青紫的手,心底一时疑惑。
“那她额头的伤是怎么弄的?”他仍旧不相信钟馥郁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是嫂嫂准备从窗户上跳下去,我去阻拦,她反抗,所以不慎跌下来,才摔破了头。”看到黎逸寒脸上有疑虑之色,欧雪莹从刚刚开不了口,到现在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异常坦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