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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帆的脸抽搐了下,按照罗震出国前的体型估算,现在的他至少得有两百斤重。当然,这体型在薯条汽水牛排汉堡奶酪各种高热量食物当道的美利坚,绝对算是合群。
当保镖合适?当肉盾倒是合用。
邵云帆恶意满满的磨着牙,肚子却不应景的发出惨叫声。糟糕,刚才不该想食物的,飞机餐根本吃不饱。邵云帆怨念的捂住肚子,待会还是磨沈哥去吃个夜宵吧。
“明天早晨先拍vx杂志的平面照,七点半起床,八点半前到鼎盛大厦,摄影师是ku,上次合作过尚星封面的那个,我还留了一个小时做专访。下午一点准时到体育馆参加明天拼盘演唱会的彩排,预计会走两到三遍。联排之后应该在四点半左右可以离开。然后进棚参加的取材报道,估计十二点前能收工。”沈南盯着手机屏幕,把最新行程安排跟他们两个说了一遍。
密不透风的行程!吴非往椅背上一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哀号道,“今晚最好就是世界末日,这样我们明天就再也不用赶什么行程了!”
“小子,知足吧,好歹你们还有吃饭时间,花姐来一趟s市,行程满得便当都只能在车上吃。”后座的造型师卡卡摸摸他的头。花姐是js公司的当家花旦。
邵云帆也一脸哀怨的用手机刷着天气预报,果然有寒潮预警,现在的室外温度居然只有-3c,他今天昨晚查的时候明明是6~14c。
“哥,对面是海鲜火锅店!”萎靡一路的吴非兴奋的拍拍邵云帆的椅背,他最喜欢吃海鲜!
他们的车子正减速拐进酒店的专用车道,邵云帆转头就看见酒店对面那座四五层高的海鲜酒楼,红蓝交错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里极其醒目,可惜早已打烊。酒店门口只有那个24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
被勾起馋虫的吴非软磨硬泡,总算让沈南同意待会带他们去小吃街吃夜宵。邵云帆举着双手双脚强烈赞同。
他们一行六人,到达酒店大堂时已经超过晚上十一点。邵云帆和吴非住在21楼的豪华套房,沈南和其它工作人员住在20楼。22楼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公司还舍不得付那么多钱。
沈南和助理在柜台折腾着办理入住手续,柜台另一端有一家三口正在跟服务员吵架,抱着贵宾狗的女主人咄咄逼人的把接待台拍得响声震天。她怀里的小狗可爱得像只玩具。
二人组守在行李箱旁边,默默掏出手机对时,邵云帆挑眉,“十一点半集合?”
吴非伸出瘦长的手指默契的比了个ok的手势,眼神不由自主的粘到那只咖啡色的狗狗身上。
夜宵行程定案。
judy和卡卡号称要睡美容觉,小张也没兴致,真正陪邵云帆和吴非去的只有沈南。三人走出酒店打车直奔离酒店最近的小吃街。
这条小吃街在s市可谓名声响亮,一直营业到凌晨四点。午夜时分,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家家门庭若市,沸反盈天。寒夜里,各种食物的热气、香味交织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动。
天气冷得不像话,他们瑟瑟发抖的走到第五家做鱼羊肉火锅的店面,终于找到个空桌。邵云帆和吴非抓着笔龙飞凤舞的在菜单上勾选,边勾边在先点的简易餐盒里抢锅贴吃,烫得哇哇直叫,眉眼间却满是幸福,对于此刻的他们,鲜美流汁的锅贴就是他们的整个世界。
六七个粉丝尾随着他们在对面的麻辣小龙虾店里坐下来,频频望着这边。沈南往外看了两眼,见他们没什么大动作,便没理会。
就在几人低头吃的畅快淋漓之时,小吃街上突然喧闹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邵云帆和吴非两人拿着筷子,动作一致的抻着脖子往外看。
三个人正在街面上打架。
两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平头正在合攻一个身量瘦高的男人。两个平头都是一脸凶相,颈间挂着小指粗的金链子,嘴里脏话连篇。高个子的那个戴着棒球帽,身后背着个半鼓的迷彩背包,侧脸的下颌线条锋利流畅,看不清脸。灯光将他脖颈的皮肤照得雪白一片,似乎还挂着根项链,他左耳骨上,有枚银色的耳钉闪闪发光。邵云帆被那片皮肤晃到眼睛,咋咋舌,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吴非,还是吴非更白些。
戴帽子的那人身手非常利落,以一敌二不但没有弱势,反而压人一头。三拳两脚就把其中一个踹倒,牢牢踩在脚下。另一个见势不妙想要逃跑,他随手将背包甩出去,正砸在对方头上,那人晃了两下,终于软软躺倒,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
早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他也不逃,淡定的低头扫视一遍自己的衣服,满意后又振振衣领,动作优雅得体,与刚才出手时判若两人。随后,他单手捡起自己的背包,仔细拍去尘土,沉默的站在路灯下。围观的人都避得远远的,压低声音议论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拖成一道孤独的直线,冷清的隐没在街角。
“哇,这哥们比我们还注重形象管理。”吴非趴在邵云帆左肩膀上感叹。
“好厉害,云帆你肯定打不过他。”沈南咂舌,拍着邵云帆的右肩膀。
邵云帆递给沈南一个俯视的眼神,这能比么?刚才那人,打架时带着普通人没有的煞气,出手就是命门要害,肯定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
几分钟后,警车开进来,将几人都带上车,围观的人才逐渐散开。小吃街回复热闹的景象,一如既往。
邵云帆他们刚坐上回程的出租车,便下起滂沱大雨。黑云压城,闪电撕裂夜空,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出租车的车窗上,天地间水气朦胧。
邵云帆坐在后排座刷着微博,有人抱怨着今天跟人吵架心情不好,有人晒着最新入手的球鞋。搜个关键字,他们吃夜宵的消息已经被po上去,微博上哀号不断。很多粉丝表示明天要去小吃街蹲点,也有人给他们推荐s市的必尝美食。刷着刷着,他看到一张照片,有点虚,但还是能看出站在路灯下的那人脸上英俊的棱角。发微博的粉丝表示,这人以一敌二,帅到没朋友。自己被他镜头里犀利的目光盯得手抖才拍虚了!
邵云帆愣怔一下,照片角落那拥挤的人群和那人身边的空旷地带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冷漠的斜睨着镜头,桀骜得如同君主。
回到房间洗过澡,邵云帆又偷偷溜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大袋零食。他和吴非都没存货了,得及时补充,再加上卡卡和小张他们,买少了明天自己根本吃不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雨水已经积到邵云帆的脚踝高。他的运动鞋几乎是一瞬间就灌进冰凉的雨水。等他回到酒店的大堂,下半身已经全部湿透,凄惨得像是刚从酒店门口的喷水池里捞出来的。
不好意思的朝门口收拾地面的服务员道过歉,邵云帆又跑去服务柜台还伞kin的地方站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竟然比他还要高上一些。棒球帽遮住那人的大部分脸庞,只露出线条流畅犀利的下巴,腰背挺直,站在那甚是扎眼。邵云帆一下子想起来,刚才打架的那位!
“eric。”那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轻轻拂过的大提琴,震颤人心,刚才的一身煞气收敛得干干净净。柜台的服务员慌乱的低下头在电脑里帮他查预约记录,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像是感应到邵云帆的视线,他警觉性的转头。一身狼狈的邵云帆尴尬的朝他笑笑,然后把雨伞还给服务台,拎着两大袋东西往电梯走。
习惯腰背挺直的人有两类,一类是自小养成的礼仪形态,带着优越感,比如贵族,一类是职业病,比如军人。难不成他真的是特种兵?邵云帆站在电梯前,下意识的猜想。完全不知道站在服务台前的人,正对着他的背影愉悦的勾起嘴角。
邵云帆的睡眠质量很好,通常睡着之后,打雷闪电也吵不醒他。
当然那只是通常状况。
凌晨三点半,邵云帆被吵醒了。
窗外风雨交加,他的房门被人大力拍打,简直就是在擂鼓,片刻不停,隔着两层房门依然震耳欲聋。邵云帆揉着惺忪的睡眼爬下床,打开卧室门,客厅外的拍门声清楚得像是要把门板敲穿。隐隐约约的,他还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吴非!邵云帆瞬间清醒,几步穿过客厅窜到门口,打开外面的房门。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只穿着t恤短裤的邵云帆不禁打了个冷战。门外果然是吴非,那张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一脸的惊慌失措。他身上罩着件白色的羽绒服,里面是酒店杏黄色的浴袍和白t恤,带子松散的挂在腰间,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系好还是刚才敲门弄松脱的,脚上踢啦着拖鞋,左手单手拎着粉丝送的那只火狐狸玩偶的耳朵,两只手掌的边缘都已经微微红肿,可见敲门时用力之大。
“怎么啦?”三更半夜的,邵云帆瞪探头朝旁边一看,这孩子连房门都没有关。吴非也不答话,低头就往邵云帆房间里钻。
“你门卡带了么?”邵云帆拽住自家忙内的胳膊。
吴非点头,一步不停的往里走,邵云帆叹口气,走出去把吴非的房门关好。走廊里的气温和套房里的空调暖气简直不能比,他抱着胳膊走在空旷的走廊里,才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住的这层虽说没有满员,入住率好歹也得有一半左右,吴非刚才在走廊里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毛毛的,邵云帆赶紧快走两步回到自己房间。靠着关好的房门站了两秒,他才把后背上窜起来的凉气压回去。
吴非正站在客厅,扒住窗框沿往外看。酒店的窗户只能打开三分之一,他连头都探不出去,只能拼命的挤在那截打开的缝隙边。
“你……”邵云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窗户外面传来的巨大声响,听起来像是海浪卷起的水潮声!中间甚至还夹杂着各种类似玻璃碎裂,重物折断的声音。s市虽然靠海,但他们这明明是在市中心,离海岸线几百公里呢!
跑到吴非身边,窗户外面的景象让邵云帆目瞪口呆!那是他毕生都难以忘怀的噩梦般的画面。
阴暗如墨的天空下,风起云涌,巨浪滔天,乌云带着黑灰色的丝缕状垂暮,铺天盖地的水浪如同厉鬼一般,乘着漆黑的夜色汹涌泛滥,疯狂的吞没s市的所有建筑。
酒店对面那个海鲜酒楼,楼下的便利店和喷水池,早就淹没在浪头下看不见半点影子。
混浊的足有几十米高的浪头,一波一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排山倒海的朝着整个城市呼啸而来!那景象,就像是传说中的那场灭世洪水,在自然界强大的力量面前,人类文明堆砌出来钢筋水泥,灯红酒绿,泡沫般被摧毁,毫无抵抗之力。
这是……海啸?
邵云帆喉结颤动,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沿着窗户缝隙窜进来的寒气冰刀子似的,吹得人生疼。吴非却像毫无知觉,脸颊贴在玻璃窗上,惊恐的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一句话都不说。
整栋酒店已经有半数以上的房间亮起灯,很多人像他们一样把窗户开到最大,努力朝外面张望,风浪声中夹杂着担忧的议论,偶尔还有小孩子的哭声。每个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惶恐不安,束手无策。
邵云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没人理吴非,跟窗外的可怕景象比起来,谁有心思理会走廊里的动静!
楼下传来“哐啷”一声巨响,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女人凄厉拔高的惊叫声。两人垂头循着声源望去,原来是浪头卷着一辆白色的轿车,砸中他们这栋酒店大概十楼左右的某个房间的窗户。酒店整座大楼都被砸得震颤了一下,四五米长的汽车像个被砸扁的白纸盒似的,转眼就沉进水底。
“快回来。”邵云帆深吸口气,将吴非拽回来。反手关上湿漉漉的窗户,奔到床头翻出手机给沈南打电话,却怎么都拨不出去。正着急的时候,座机响了,他一把抓起电话。
“云帆,你没事吧!吴非在你那儿么?”电话那头的沈南大喊着,急得要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居然会碰到这么一场滔天祸事,这两个孩子要是有什么意外,别说公司,家属就能把他大卸八块。
“在,他在我这儿!”邵云帆赶紧回他,听这分贝,他家经纪人哥哥脖子上肯定是青筋暴起。
“别出去!我马上上来。”沈南叮嘱他。
邵云帆还想再说点什么,沈南却已经挂断电话。
“是沈哥么?”吴非抱着那只狐狸,站在床边眨着眼睛看他,身边有邵云帆,他心里安稳了些,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足,白皙的脸上重新泛起粉色,不再是刚进门时惨白的样子。他被外面的声响吵醒后第一时间扑出来找邵云帆,哪知道,他都快把门拆了,邵云帆才醒。
“嗯,你先上床待会儿。”邵云帆怕他冻着,推搡着把他塞进带着余温的被窝里,自己也紧跟着上床。
邵云帆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件短袖t恤和及膝的短裤,刚才在窗口被吹得身上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狠命在手臂上搓了两下,借以缓复自己的情绪。真实的灾难远比欧美大片里的镜头触目惊心,酒店的楼虽然够高,但就怕禁不住浪头的冲击,要是倒了……邵云帆握紧双拳,不敢想下去。
“电话打不通了。”吴非靠在枕头上,怨念的盯着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他刚才给哥哥打了很多遍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要不试试座机?”邵云帆扬起下巴指指床头柜上的座机。吴非拿起话筒,三秒后,放在邵云帆耳边,里面已经是一片忙音。
“没事,明天我们再试试,也许是水把线路冲断了。”邵云帆拍拍他的头安慰。心里却止不住的往下坠,外面那么大的水,不知道得多少天才退得下去。恐怕,在那之前,电话很难再接通。
想到这里,邵云帆立刻跳下床,把手机、平板电脑什么的,都连上电源充电。又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既然电话不通,那很可能也会停水停电。
吴非坐在床上看着邵云帆折腾,小脸上写满莫名其妙。
“云帆!”门外传来沈南的声音。邵云帆奔去开门,小李拎着随身箱,沈南抱着电脑,卡卡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都没带,judy拎的居然是化妆箱。住在二十楼的几个人,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聚集到沈南的房间。灾难来临的时候,总是抱团才比较有安全感。也只有这时才能深刻的感觉到,人类,是群居动物。
众人涌进房间,脸色都不太好看。电梯已经停运。他们是从安全通道跑上来的。邵云帆掀起被子重新挨着吴非坐到一起。
“前台和房务中心的电话都打不通。酒店的人估计都在忙着处理楼下进水的事情,我们大家先待在一起比较安全。”沈南的声音里也满是疲惫,他话音未落,房间里的灯光闪了几下,而后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都陷入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
吴非紧张的一把抱住邵云帆的脖子,身体也微微颤抖。他有些怕黑,以前训练的时候从不敢单独留到最后。
邵云帆被他吓了一跳,强自镇定下来,伸手在吴非的胳膊上拍了两下以做安抚。吴非这才慢慢松开手,摸索着抓住邵云帆的胳膊紧紧搂住。他现在突然觉得,事情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看来电路也撑不住了。”沈南把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酒店应该有备用电源才对。“大家先休息下,轮流看着外面的状况,每人半小时。无论怎么样,等到天亮再看吧。”
整个城市此刻漆黑一片,风雨如瀑,波涛如怒,昨夜那繁华迤逦的灯火,恍如隔世。窗户外面隐约传来咒骂和惊叫,发泄着人们此刻慌乱不安的情绪。
其余几人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空调已经无法工作,待会客厅肯定会冷,邵云帆将手机调成电筒模式叼在嘴巴里,从卧室的柜子里把毛毯和另一床备用被子拽出来,抱到客厅给卡卡和judy他们。然后回到卧室和吴非一起挤回床上。
邵云帆给爸妈的手机和家里的座机轮流打了几圈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没用的。”坐在旁边的吴非轻声说道,屏幕的亮光映着他苍白的脸,显得茫然而迷惑。他的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发送信息失败的提示。
“没事,哈哈,打不通也好,省得让他们知道了担心。”邵云帆干笑着,他比吴非大,不能先慌了。
两人并排靠着床头,黑亮的眼睛的盯着天花板,被子一直盖到下巴。
“哥,我后悔了。”沉默良久,吴非突然说道。
“?”
“我昨天不该那么说的,世界末日什么的,”吴非把头埋在被子上,声音闷闷的,“其实我喜欢跳舞,真的。”
“不关你事。”邵云帆摸摸他的头。昨天他们还在抱怨行程太满,期待明天可以放假,现在真的无法工作,他们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就是想撒个娇,抱怨一下。”吴非继续说道。
“我知道,沈哥他们都知道。”邵云帆搂住吴非单薄瘦削的肩膀。开始训练的时候,他十四岁,吴非十二岁,一千五百天,每天的训练都在十个小时以上。枯燥,单调,日复一日,一个动作练上百遍,脚上泡可以连起三层,疼得半夜睡不着觉。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坚持得下来?
“我们会死么?”吴非侧过头望着邵云帆,声音飘忽不定,就像他此刻毫无安全感的心。
“不会。”邵云帆拍拍他的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却故作轻松的说,“我们还没得过最佳金曲大赏,怎么会死呢。”
“照你这么说,那些得过奖的前辈怎么办?”吴非找碴似的挑起眉毛。
“臭小子。”邵云帆用力按了按他的头。
“哥,我突然觉得有保镖也挺好的。”吴非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想起昨晚邵云帆和邵妈妈的电话,“他要是有蜘蛛侠那样的身手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你省省吧,”邵云帆恶意的撇撇嘴,就罗震那身材,得多大号的紧身衣才能装进去啊!“他也就当个肉盾,一个人能挡住我们两个。”
吴非猛的坐直身体,“你见过他了?”
“我妈能认识什么靠谱的人,那就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真的?那他长得什么样?厉害不?”
“胖得像熊,咱两加一起可能都没他重,而且性格特别恶劣!”邵云帆一脸的苦大仇深。
“真的?”
“当然,你不知道,以前……”邵云帆立场坚定的开始抹黑罗震。
吴非倒是被邵云帆的血泪史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记现在的处境,听得乐呵呵的,最后靠着邵云帆的胳膊睡着了。
2015年2月6日,对许多人来说,都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七点十分,邵云帆被沈南摇醒。迷迷糊糊的邵云帆眯眼看着沈南,疑惑经纪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几秒钟后,昨夜可怕的画面涌入脑海,他赶紧坐起来,“沈哥,水退了么?”
沈南摇摇头,整夜未眠,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云帆,你去换卡卡的班顶一会儿,小张好像有点发烧。”
“你一直没睡?”邵云帆跳起来,不由分说的把沈南推到床上自己刚才躺的位置,“你睡一个小时,有事我会叫你的。”
邵云帆直接套了条牛仔裤,穿上羽绒服走出卧房,路过沙发时他特意看了看小张,卡卡正站在昨晚吴非打开过的那扇窗户边,面色凝重。
“早上jduy给他喂了片退烧药。”卡卡跟邵云帆说。
“哥,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邵云帆几步跨到他旁边,窗外天色昏暗,风雨暂时停歇,巨浪也已经偃旗息鼓,但水位居高不下,对面那个海鲜酒楼,依然全部淹没在水面下。远处水面与天空交界的地方,透出种奇异的柠檬黄的颜色。混浊的水里面漂浮着无数的垃圾,木质桌椅,塑料盆等杂物,五颜六色,各式各样。
“算了,睡不着。”卡卡摇头,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哥,水里是不是有个人?”邵云帆拍打着卡卡的手臂,另一只手指向酒店楼下原本马路的位置,一张海边常见的红色气垫床,摇摇晃晃随波逐流,上面还趴着个人。
“哥,我下去看看!”邵云帆转身就要往外跑。
卡卡猛的拽住他的手腕。邵云帆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的很。现在跑下去十有□□要跳到水里去救人。tks这两人是公司寄予厚望的摇钱树,不能出一点差错。当初他为了进这个team,也费过不少的精力,如果邵云帆现在因为去救人出了问题,沈南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哥!”邵云帆着急的跺脚,再晚一会儿,那人就不知道被水流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卡卡下定决心般的拉着邵云帆往门外跑。毕竟是条人命,他也不忍心。但是邵云帆绝对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