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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炙热的炮弹砸进沙俄士兵的军营中，掀起一阵死亡的风暴，成群的沙俄士兵倒在了弹片的洗礼中。
哥萨克骑兵是沙俄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但在炮火的洗礼下， 任何强大的部队都避免不了死亡。
“敌袭， 敌袭！”
“该死， 快躲开！”
哥萨克骑兵以及一部分沙俄士兵的反应也算迅速， 不过骑兵旅的进攻越发猛列， 十几门火炮越过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到这里， 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付出便会有所回报， 此时骑兵旅所属炮营的士兵疯狂地将炮弹向敌人的头上宣泄， 尽情播洒着死亡。 敌军想聚集起足够的兵力进行反击， 可一旦士兵稍微聚集， 炮弹立即接肿而至。 成片的人仰马翻。
“炮弹一颗不留， 全部发射！”
炮兵营营长张见楚嘶声力竭地吼着， 沙俄士兵们的慌乱让所有骑兵旅的战士眼中闪动着噬血的眼神，敌人的溃乱意味着战争的胜利， 对于东北军来说， 剿匪越来越少， 打外蒙叛军， 与辫子军作战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眼前的沙俄旧军才能与世界末流的强军扯上点边。 打败这种敌人， 才是东北军价值的体现。 毕竟沙俄曾是世界上少有的大国，东北军需要战绩证明自己实力， 争取那份荣誉。
锵锵锵…. 长刀出鞘， 在雪原上映衬出一片闪亮的寒芒， 哥萨克骑兵， 以及一部分步兵在遭到轰炸之初， 便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阵型。 等到数千黑压压的东北骑兵一路碾压过来， 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结局便已经提前出来了……
“真他妈操蛋！ ” 秦宇将一叠副官室送过来的文件直接砸在了赵云鹏的脑袋上， 旁边的
平时有点少爷习性的赵云鹏头快垂到了胸口上， 身材长相皆妖娆的何晴穿着一身女式军袄，手里拿着分电报， 看到秦宇发这么大的火顿时吓了一跳， 从第一次接触秦宇，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宇这般大发雷霆， 以往就算日本人再与秦宇为难。 或者是与中央那边分歧再大， 秦宇最多也只骂几句妈了巴子，他妈的之类的。 拿东西砸人赵云鹏第一个是这种待遇。
“由于卑职大意之故。 致使航空处蒙受重大损失，损失二十三架飞机， 卑职自知死罪， 请大帅给卑职一个殉职战场的机会！” 赵云鹏好不容易抬起头， 脸色比平时要憔悴许多， 双眼布满血丝。 航空处损失23架飞机， 飞行员22人， 地勤179人。 人数相对陆军并不多，但对于航空处来说， 却是空前的打击。 东北军布属到东线战场的飞机加起来都只有120架。 损失的飞机数量直接超过了六分之一。
“滚你的蛋， 二十几架飞机。 也就几十万块， 这点钱老子还不放在眼里。 死了他们201人才是无法逆转的损失， 这些都是飞行界的精英， 是人命！ 有这二十几架飞机， 可以让更多的步兵免于用性命换阵地的惨烈！ 你一次疏忽 ， 老子要多损失上千号的人！ ” 培养一个飞行员并不容易， 虽然东北的航校办了几期，培养了几百个飞行员， 不至于到飞机没有人开的地步， 但是技术一流的飞行员首先是应征到部队里面， 也就是说损失的都是技术最好的。 打仗要死人， 这点秦宇并不抵触， 但是这种狂妄自大引起的损失却让人难以忍恕。
“请大帅给予卑职成为烈士的机会， 卑职要找敌人报这一箭之仇。”赵云鹏腥红着眼睛道。
“ 你这种状态， 别说是把别人打下来， 能正常执行任务就不错了。” 秦宇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懒得再看赵云鹏， 转而又横眉看向陈涛， “ 还有你， 这次也别以为自己能逃脱 干系， 沙俄军队里面突然多出来几十架飞机， 黑龙江不是老毛子的乾坤袋， 几十架飞机抵达黑龙江， 你对此一无所知， 你是干什么吃的， 要不是现在你还有些用， 老子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大帅息怒！ 卑职必然将里面的蹊跷弄清楚， 揪出害群之马， 然后亲自向大帅请罪！” 陈涛身体一颤，沙俄军队几十架飞机抵达黑龙江，东北被蒙在鼓里， 陈涛做为情报头子， 自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几十架飞机不是小数目， 东北方面不可能一无所知， 唯一的可能是队伍里面出了叛徒。
“大帅， 东北军由奉军发展过来，十余载未遭败绩， 难免有些狂妄自大的情绪滋生， 这点就算大帅三申五令， 也无法阻止， 损失虽然不小，不过只要能吸取教训，从长远来看， 于东北军并非无益。 也借此机会教训一下下面的家伙， 让他们知道疏忽大意的后果。 眼下既然是用人之迹。 不如让他们将功抵罪， 毕竟临阵异将是兵家大忌。” 此时在秦宇盛怒的情况下， 房间里此时敢开口劝秦宇的也就只有孙烈臣了，“这次被沙俄敲了一记闷棍， 应该不是德米波夫与霍尔瓦特的实力， 此时能插手远东战局的只有美国与日本两国， 大帅与美国关系良好，虽然不赞成大帅强行收回中东路， 但也不至于暗地里与大帅为难。 应该是日本人插手了。”
秦宇深吸了一口气。 这点他当然也有意识到。
“ 航空处的烽火被日机击落， 还是连续几架， 其体形偏小， 不会是轰炸机， 卑职敢肯定那是日本开发出来的战斗机。” 赵云鹏补充道， 两个被袭击机场的飞机并没有24架， 其他两个小队被截击， 只有两架生还。“ 不过若是被四架狼烟式战机缠出， 烽火绝无生存之理， 由此可见日本开发出来的战斗机性能仍然不及狼烟， 上次应该是执行轰炸任务之后， 被日军轰炸机尾后跟随， 以致于蒙受大难， 在摧毁沙俄所装备的日机之前， 执行任务的轰炸机编队应该派狼烟为其护航， 只要小心一些。航空处凭现在的飞机， 仍然能对沙俄的飞机形成压制。”
赵云鹏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宇如此大发雷霆也正是由于这里。 只要小心一些。 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就算被日军飞机偷袭， 也绝不至于损失这么大。
“ 要不是孙军长给你们求情， 非得把你们办了不可。 赵云鹏， 别说我没给机会，好点调整自己的状态。 若是明天你还是这个鬼样子， 就是死路一条。 你的航空处长改为暂代， 继续负责指挥各分队与敌机作战， 若是未见起色， 也休怪军法无情。 要是打赢了。 也是死罪可免， 活罪难逃。 我必须给死去的战士一个交待 。 你要是还有一个战士的尊严， 就给我从战场上去找回来，给那些死去的报仇雪恨， 把剩下的仗尽量打好一点， 都滚下去吧。”秦宇原本大发一通脾气， 既然孙烈臣求情， 也就借颇下驴。
“多谢大帅， 多谢孙军长！”
陈涛这边还好一些， 他虽然有过错， 也并非死罪。赵云鹏那边已经难以控制自己声泪俱下， 这两天战友的无辜阵亡， 数十名熟悉的人死在敌机的轰炸之下， 还死得这般冤屈， 赵云鹏自己已经自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将责任都归到自己头上， 能获得这次将功抵罪的机会还是其次， 秦宇肯让他继续呆在航空处长的位置上， 哪怕只是暂代， 赵云鹏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要还能再驾驶飞机， 他便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不然让他现在离开航空处， 就算秦宇肯免他死罪， 赵云鹏这辈子也只会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等于是毁掉了。
“玉不琢，不成器， 希望赵云鹏这小子不要辜负了大帅的厚望。” 看着两人离去， 孙烈臣低声一叹道， 跟了秦宇这么久， 孙烈臣自然能看得出来秦宇爱才的心思。
“是啊， 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 这小子若是自己争气一些， 从这次事件的阴影里面走出来， 日后也是个难得的帅才， 不过若是每个人成长都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未免也太过让人刻骨铭心了， 说老实话， 要是我哪次在战场上吃了这种亏， 把烈臣兄你们这帮老部下都丢了， 我怕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秦宇无奈的摇头，“ 二十几架飞机我还损失得起， 后面会陆续补充上来六七架， 烈臣兄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各部陆续准备到位，随时可以全面投入战争， 老毛子战力虽然不俗， 不过若是只有这样的后手， 一两次偷袭也不足以改变整场战争的走向。”孙烈臣听秦宇说得心理一暖， 沉稳地道。
“ 你有信心就好， 战场上吃了亏， 就应该从战场上找回来。 日本人这次给我来了下狠的， 收拾完老毛子， 总有一天， 我要跟他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秦宇嘴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 凡是到过东北的，日后都要是要清算的。”
“以前想都不敢想，不过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 找日本人报仇也用不了多少年了。” 孙烈臣一笑，在秦宇的影响下， 东北军将领的目光都在看向更遥远的西方， 并不以国内各省军阀为对手， 孙烈臣这些高级将领的视野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展，飞机。坦克，大炮，西方的军队也不外如是， 日本陆军以不怕死著称，但日本最强的还是海军， 陆军方面的投入相对要小了太多， 东北虽然经济远逊于日本， 但全力发展陆军。空军，赶上日本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
“大帅， 西线捷报！”王玉海出现在门口道。
“ 念！” 秦宇道。
“截至今日下午三时十七分， 我骑兵旅成功对巴林突袭， 并大量焚毁所截获之物资， 全歼沙俄步骑三千余人，陈军长已经对抵达扎兰屯一线的谢米诺夫部发起全面反击， 将其一万余众分割包围在扎兰屯至巴林一线。”王玉海收声， 脸上难掩喜色。
“他妈的。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 秦宇脸上也不由一笑，“这个陈圣武， 每次都要搞一个先守后攻。 从呼伦贝尔一路退到扎兰屯。 要是退到齐齐哈尔， 说什么我也要去那边看看情况了。”
“大帅也是这么一说， 陈军长虽然以擅守出名， 但也并非不懂进攻， 西线的地理情况决定了陈军长所采用的手段。” 孙烈臣笑道，“西线谢米诺夫部溃败。 东线方面也要对德米波夫与霍尔瓦特联军再度发起进攻， 若是没什么事， 卑职呆会就要过去了。”
“也好， 要什么东西仅管开口， 东线才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秦宇点头。 谢米诺夫虽然聚啸了四万之众，但也难掩他素质低下的本质。 毕竟他从沙俄二月革命便开始招兵买马， 到现在也不到一年的时间，队伍扩大了好几十倍， 其中一些原本就是士兵的人虽然具有一定的军事素质， 但也比那些普通人更难管，为了保持对这支军队的控制权， 谢米诺夫不得不在重要职位上安插上自己原来的亲信， 使得这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指挥全靠一些原本是上尉， 或者是中尉的人控制， 极个别军衔要稍微高一点。 就算其中有一两人是生来就会打仗， 但大多数人并不是天才， 需要有一定的带兵经验， 经过逐渐的升迁， 才会更加了解自己的军队， 熟悉军队的一些优势与不足的地方， 才能进一步扬长避短， 否则用自己的短处去进攻敌人的长处， 岂不是找死的行为。
谢米诺夫这支队伍的高层并无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以前压根只指挥过一个连， 或者是一个排的作战。 忽然这些人可以指挥好几千人， 平时还好， 一旦开起战来， 枪枝弹药的消耗百倍于以前， 单是物资的调运就足够让人伤透脑筋， 平时出了点错也没什么， 打起仗的时候，分分钟就是几十上百条人命的上下， 要是枪枝弹药没到位， 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相比之下，东北军单是从奉军的历史算起，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六七年时间的沉淀， 高级将领都是从下面的连排长一路晋升起来。论组织与协同作战能力， 自然不是谢米诺夫部所能比拟的， 再加上陈圣武用兵以稳健著称， 轻易不会出手， 若是被他反击， 谢米诺夫翻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就在赵云鹏打定了主意要一雪前耻的时候， 但天不遂人愿，天上稀稀落落的雪花打乱了东北军的作战计划， 雪下得并不大， 但那是对人而言， 飞机在天空中飞行，一百几十公里的时速，能见度低下的情况下， 机翼，机身上累积了太多的雪花， 足以对飞机形成致命的威胁。
吃够了东北军轰炸苦楚的德米波夫与霍尔瓦特自感机会难得， 再加上谢米若夫那边经过了最初的突飞猛进之后， 陡然遭遇围困，损兵折将， 面对原本就占据优势兵力的东北军而言，谢米诺夫那个莽夫处境只怕更加艰难了。 当然， 他们两个并不是担心谢米若夫的死活，霍尔瓦特原本是沙俄皇后的亲戚， 自己担任了多年中东铁路局局长。 而德米波夫也是身份显赫的贵族， 对于谢米若夫这个身份低下的人并不怎么看得起。 要不是担心东北军的陈圣武第3军在收拾了谢米诺夫之后会回师增加他们的压力， 导致整场战争的失败，德米波夫才不会管谢米诺夫的死活。
不过此时谢米诺夫吃了这么大的亏， 兵力损失近半， 能不能支撑得住实在是太悬了， 德米波夫与霍尔瓦特只能指望着在谢米诺夫败退之前彻底击败当面之东北军。 下雪的天气， 双方都没办法动用飞机， 沙俄士兵也相信， 之前被东北军压着打，完全是由于飞机的因素， 并非东北军有多能打。 现在双方恢复到同样的起跑线之后， 要打败这些相对矮小的东北军并不是件多困难的事。
雪随风轻轻地飘下来， 在野外站得久些， 身上便会白上一点。
轰轰…..
西线的失利让德米波夫心急火镣， 为此砸进去了手里全部的家底， 从海参威运过来的60门重炮，其中榴弹炮46门炮14门， 加上配属到部队的76mm炮， 一时间在火炮的数量上确实暂时稍占优势。
轰隆隆的火炮声响彻了双方的阵地，冰冷的雪花也被炙热的战火所融化。 自人类形成文明以来数千年的时间，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 一直都是卑微弱小， 眼下造成的声势与破坏力并不逊色一场普通的自然灾害。
冰雪，泥渣在爆炸在四散飞溅， 东北军与沙俄士兵大量在爆炸中阵亡， 或者是受伤。
沙俄旧军在山南， 小西岭沟，绥中村等一带集结的火炮超过三百余门， 喧嚣的炮火声一直断断续续将近二十分钟， 两万多发炮弹倾泻在东北军的头顶上。
进行覆盖性轰炸之后， 地面部队开始分别以， 连， 营， 团等为单位， 向东北军长达近百里的漫长阵线上发起进攻。
“他妈的， 这些老毛子， 吃枪药了。”冰渣与泥土的混合物在头顶飞散， 廖方田被巨大的火炮声震得耳晕目鸣， 好半晌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