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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如果抱怨有用的话， 还要枪炮干什么。 沙俄的炮弹并没有因为廖方田的牢骚而停止。 接连抛飞的冰渣与泥沙几乎将廖方田活埋。
“ 炮火延伸， 他妈的， 老毛子的步兵要进攻了， 没死的都吱一声。” 廖方田甩掉头上的脏物， 由于帽子太脏有些碍事， 廖方震直接扯下来扔到一边， 将旁边一个半截身子被泥沙掩盖住的战友拉了起来。
“ 机枪， 重机枪，快点， 都他妈快点！”
廖方田这一个营的士兵算是挨炸比较多的区域， 经过方才俄方的几轮火炮， 此时损失了超过五分之一的兵力。只是在炮击中便有这样的损失已经算是十分惨重了。
“三村儿…” 中间零星夹杂一些带着哭腔的叫唤声。
“快点， 老毛子打过来了！” 更多的人并没有时间为死去的战友悲痛， 便要应付再次面临可能的死亡。没有了飞机助阵， 东北军相对沙俄军队也确实占不了多大优势， 唯一的优势是此时东产军处于防守地位，可以从容应付沙俄旧军的进攻， 处境如同廖方震这个营一般艰难的毕竟只算是少数。
“乌拉！ 乌拉！” 沙俄士兵咆哮着冲向对面敌人阵地， 之前一直被轰炸，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狠揍这些黄皮小子的机会， 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刚才的几轮猛轰没能将面前的敌人炸垮真有些可惜。 不过现在也不错， 冲进对方阵地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就更好了。 当然， 东北军并不会让这些沙俄士兵如意。
密集的步枪弹嗖嗖向沙俄士兵飞来。
“卧倒！” 沙俄军官用俄语大声吼着， 沙俄士兵纷纷就近倒地， 或者是躲在掩体后与廖方田营对射。
“ 啊….”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对射之后，沙俄士兵接近到了两百米的范围内，不过也付出了三四十人的代价。 让沙俄士兵吃惊的是， 对方的人数并不比他们多， 但是露出来的射击水平似乎比他们还要高上一些。 他们这边连死带伤有近四十人， 而对面的东北军伤亡减员则明显要小上一些。
“他妈的， 老毛子也不过如此！” 廖方田这边正在抢修在炮击中被损坏的重机枪， 用步枪便打退了沙俄士兵的一阵进攻， 心里涌起沙俄军队也不外如是的感觉。 而被打退的沙俄士兵自然不太甘心， 短暂的休整之后， 再度恶狠狠地扑了出来。一次。 两次， 经过反复的试探与加强兵力之后， 终于将东北军从阵地里面赶出来。 不甘心的东北军与敌人反复进行争夺。 如此反复， 阵地上满是双方士兵的尸体。
“ 再给老子冲回去， 老毛子也不是铁打的。” 廖方田再次下令时， 一个营已经打得只剩下不足六十人， 当然， 另外得到了两百多人的补充兵员。 要不然廖方田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正待廖方田率部意欲夺回阵地时， 却莫名接到了伺机撤退的命令， 廖方田无条件执行命令时， 也一肚子的疑问， 之前接到的命令是死守不退。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拼命了。花费了数百条战士生命与沙俄军队反复争夺的阵地就这样拱手让人， 廖方田一时间心里憋得也有些难受。
与此同时。 其他分守各地的营团，也相继接到了相同的命令。 东北军力战不支， 防线被突破的消息很快传到德米波夫的指挥所，德米波夫欣喜若狂， 在日本军官的提醒下， 德米波夫与霍尔瓦特稍微冷静了些，但也看不出到底存在什么破绽。 没有多做迟疑， 德米波夫很快下达了进一步的攻击命令。 在东北军阵线被突破的地方直接投入了将两个师的兵力， 力图趁东北军露出疲态， 一击将东北军东线主力彻底击溃， 奠定整个战场的胜负。
东北军阵线的缺口处， 地势相对平坦， 已经远离了一些低矮的山丘。 这种地形东北军在火炮激烈的煎熬下支撑不住也符合事实。 德米波夫的尊贵身份， 在彻底失败之前， 他从骨子里也将一直以弱小著称的中国军队看低几分。 更何况这种开阔的地形也有利于俄方进一步扩大战果， 如果为趁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击破东北军阵线， 一旦等对方将缺口堵死， 想再次获得同样的机会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一场激烈的战斗俄方足足发射了超过三万发炮弹， 整个战场几乎变成了炼狱。 这种场面哪怕在欧洲战场， 也称得上是一场激战了。
就在沙俄方面警惕心降低， 将预备队投上来之后， 数万人的冲锋让整个大地为之颤抖。
“ 乌拉， 乌拉！”
“杀光这些黄皮猴子，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沙俄士兵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女神在向自己招手。
“天泽君， 这场战争将打断东北军的脊梁骨， 让东北军数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奉天的财富将对帝国敞开怀抱。” 河合操举起手中温过的清酒心情畅快地向对面军衔比自己低上两级的年轻人致意， 天泽雄一是他十分看中的一个年轻军官， 这场沙俄与东北军的作战天泽雄一带着一部分日军军官发挥了重大无比的作用。
“这次帝国一起出动了37架飞机， 对支那空军予以重大打击， 另外东北军的狂妄也是他们灭亡的根本原因。” 在河合操面前， 天泽雄一保持着适当的尊敬。
“嗯， 秦宇此人确实厉害。 可惜连续的成功让他有些忘乎所以， 帝国数十年下来积攒的底蕴绝非东北区区数年所能比拟的。”面对即将来临的胜利， 河合操终于脸色终于轻松下来。“ 东北发展飞机的力度十分大， 由于其更早地布局， 使得帝国一度面临被动的境地， 现在帝国的战斗机一经开发出来， 便可以稳稳当当地克制住东北的轰炸机群， 可惜现在数量暂时不多。 不然可以以雷霆之势， 一举荡平东北军的空中力量。”
天泽雄一皱眉，担心地道，“ 现在的变故是东北军的飞机， 虽然我方奇袭成功， 但东北机群仍然在飞机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 这场雪并不大， 过了今晚应该就要结束， 机群是存在的最大变数。 东北军今天的失败很可能因为明天空中力量的大举出动而一举挽回。”
“ 东北军轰炸机数量虽众， 但绝非帝国战机的对手， 虽然由于兵力劣势的关系。 无法照顾到所有战场。不过明日必然要全力对东北空军进行牵制， 勿必阻止东北军咸鱼翻身。”河合操语气绝然，“哪怕赔上这几十架飞机也在所不惜。 与整个支那东北的利益比起来， 这几十架飞机是微不足道的。”
“嗨伊！”
“报告….”
“报告….”
“报告….”
战场上的情况如同流水线一般被送往孙烈臣的军指挥部。
“ 口袋已经编成了， 通知炮群， 全力开火！” 综合上面的情报。 孙烈臣终于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为了尽快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 沙俄方面一次性投入将近两个师的兵力， 准备来个一锤定音。 近两万人的庞大兵力， 其中还有不少骑兵冲锋起来的气势当真是排山倒海，势不可当。
就在德米波夫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 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震颤声， 是炮群。 东北军的炮群， 论气势竟然也不比此时全面发动沙俄炮兵逊色几分。看来东北军为了堵住缺口连全部的身家都砸进去了。
得到命令的沙俄大军以更加急切的姿势冲击东北军阵地。 可没有注意到平坦的雪原上， 几十块用雪渣盖住的铁疙瘩。 事实上人的肉眼在雪原上也看不了多远， 更何况此时还有些小雪。 远一点的在炮声的影响下也无法年到对面的动静，不过冲得最近的沙俄士兵已经能听到一片发动机的轻微的轰鸣声。
近了， 又近了一点， 发动机的声响已经越发明显， 正当沙俄士兵意识到奇怪的时候， 几十个钢铁怪物陡然从原来的地方冲出， 不可一世的向沙俄大军碾压过来。
“ 这， 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 雅希金看到那些气势逼人的大家伙， 一时间有些双腿发颤。 庞大的沙俄军队集群在雪面上如同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但东北军的教导大队合计51辆大大小小的坦克却如同坚固的礁石一般， 岿然不动， 浪花拍打在上面， 也难免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恐惧来源于未知， 眼前的坦克群便是这些沙俄士兵无法认识到的强大存在。
“ 干， 快干掉他们！” 沙俄军官莫列多夫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呯呯呯…. 一阵密集如雨的枪响， 可惜子弹打在这些比龟壳更甚的防御装甲上面， 无异于挠痒痒一般。一部分机枪弹打在上面也丝毫不起作用，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坦克的履带轧住了来不及逃跑的两个沙俄士兵， 眼见着两个士兵恐惧的哀嚎， 从腿部到上半身，逐渐被吞噬， 靠得十分近的人甚至能听得到骨头被轧得炸响的声音， 黑豹式坦克重达七吨多， 而美洲虎比起黑豹要重了一倍不止， 压在一个血肉之躯上， 后果可想而知。 血水， 肚子里的腥臭被压出，与地面的泥沙雪渣混合在一起沾在履带上， 那几十头钢铁怪物排成阵型， 迎头撞向冲锋中的沙俄军队。
对于这些手里都只拿了步枪的沙俄骑兵来说， 看到这可怕的一幕， 心里不由感到绝望。 在这种刀枪不入的敌人面前， 人力显得是无此的苍白。
“天啊，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救命， 救我， 救我！” 被碾压在履带下的奥诺维奇痛苦的惨嚎， 手伸向那些战友， 可是他的那些战友此时也被吓破了胆， 逃跑都来不及。 哪有功夫来救他， 就算想救，也没有人能把奥诺维奇从履带下面给拉出来。
“逃， 赶快逃！”所有面临这些钢铁怪物的沙俄士兵都是这般想法。东北军拿出来的这些武器太可怕了， 他们毫无办法。
“哈哈， 想跑，没这么容易！ 老牛， 给这些老毛子再来些狠的。” 坦克驾驶员在驾驶室内颠跛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过敌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 对于这些驾驶员来说， 只要能胜利， 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突突突。 让这些沙俄士兵更加绝望的是原本他们以为可以逃脱。 对面的那些大家伙直线速度虽然也不慢，但看上去转弯性能并不怎么好， 只是几十辆冲锋， 还面还有大量的伴随步兵，稍微跑慢慢一点， 就算躲过了坦克的碾压。 也要被紧随其后的东北军撕成碎片。
可是坦克上咆哮的机枪以及时不时吐出火光的坦克炮， 让这些沙俄士兵明白， 这些钢铁怪物的杀伤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几十辆坦克， 足以相互弥补队友的射击死脚， 几十挺重机枪。 一个师的配制也没这么多， 此时被东北军集中使用。 这些坦克群如同一座座移动而无法摧毁的火力碉堡。 如同一柄尖刀直接插进了沙俄大军的心脏。
强如德军， 初期在战壕里面临坦克的时候， 尚且恐惧， 无计可施， 更何况此时这种坦的雪地， 对手是一群素质比德军相差甚远的沙俄旧军。 在几十挺重机枪，少量移动坦克炮的洗礼下， 沙俄士兵一路遗留下枕籍的尸体。 进攻部队的建制在慌乱的奔逃中被完全打散。
哐哐…. 极个别胆子大的沙俄骑兵抢着马刀猛地砍在坦克上， 只是弹回去被崩缺的刀锋告诉沙俄士兵， 在坦克面前， 骑兵的辉煌历史已经成为过去。
“万胜， 万胜！”沙俄为了撕裂东北军的伤口， 一举将预备队都投了进来， 将近两万人的兵力。 东北军为了撤退之后的反击， 显然也是精心准备， 不输于沙俄旧军的兵力， 更加高昂的士气， 气势难以匹敌的坦克集群。 还有聚集了6个师属骑兵营， 达到三千余人的骑兵大队， 全部加入到了追击的队伍中。
坦克教导大队一路势如破竹， 直接将进攻的沙俄大军劈成两半。 东北军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 疯狂撕扯着沙俄旧军的伤口。
杀杀杀！
东北各个师集结起来的骑兵群疯狂的捕杀着被坦克群冲散的沙俄士兵， 数千骑兵组成的集群单是那股骇人的冲击力， 就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色变。 骑兵单独运用， 在现在这种热兵时代局限性越来越大， 不过在这种对溃兵的追击战中， 骑兵的作用仍然是无与伦比的。
东北军以坦克教导大队为箭头， 步骑双管其下，已经被坦克教导大队搅得一团乱麻的沙俄旧军开始呈雪崩之势， 最前面的沙俄军官也同样失去了斗志， 更别提那些普通士兵。
德米波夫得知负责进攻的部队被东北军正面击溃时， 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若不是侍卫的搀扶几乎都站不稳。
“到底怎么回事？” 河合操本以为打开东北军阵地的缺口后， 除了东北军的机群这个变数外， 已经没有人能挽救东北军的颓势。 眼时细雪纷飞， 东北军的机群绝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之上。 除了机群， 东北军又如何能在倾刻间逆转战局？
“不知道， 前线溃乱的士兵只是说巨大的钢铁移动堡垒， 普通枪弹对其毫无作用， 数十个堡垒直接撞上了我们进攻的大军， 我军抵挡不住， 被击溃， 后面东北军又投入了大量的骑兵， 步兵进行追击， 之前投入的部队全部都被打散了。” 通信兵声音惊惶地道， 几万人投进去，竟然说败就败了， 时间还是这样的短。
不说与本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德米波夫， 霍尔瓦特有些接受不了， 就是为这场战争花费了不少心血的河合操， 天泽雄一心里也别扭得难受。
“怎么会这样？ 难道东北军又研发出了什么秘密武器？” 河合操惊怒交加。
“ 应该是原本应该出现在欧洲战场上的坦克， 没想到东北军竟然拥有了这种犀利的兵器， 并且还神不知， 鬼不觉的将其运到了前线战场， 为的便是在关键时刻给予我军致命一击 ， 秦宇此人的心机， 当真深沉。” 天泽雄一这几年也很关心欧洲战事，对欧洲战场出现的一新新兴武器都十分关注， 其中飞机与坦克是最新崛起的， 对战场的影响无人能出其右。
日本此时也在抓紧对坦克的研究， 但由于技术力量的薄弱， 暂时并未得到太大的进展， 向美国那边采买也遭到联合军火公司的拒绝， 不过日本当局此时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毕竟在亚洲还没有这种利器的存在， 但东北的实力再次出忽所有人的意料， 东北军不仅拥有庞大的机群， 竟然连坦克也有， 接二连三的被东北军走在前面， 天泽雄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一直认为日本陆军是亚洲最优秀的日军，但这一两年却频频被东北军走在前面， 让他心里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这两年东北军的表现确实是异军突起。” 河合操语气沉重的点头， 这次在东北军的后手下大遭惨败的是沙俄旧军， 但如果换一个敌人上场， 河合操心里也不禁为之一凉， 换了日军， 只怕结果也不会比现在的沙俄旧军好多少， 战场的激烈程度， 河合操与天泽雄一心里有数， 日军跟现在德米波夫部下的军备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