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一只鞋

别人家的小猫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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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来金色大厅,想想还有点小激动。”楚舜话是如此说,但还是没什么表情。

    他连万人大礼堂都去过,何况金色大厅。

    华丽丽的天花藻井,搭配穹顶上五盏巨大的金色吊灯,柱子漆金镂雕,真如同名字——“金色大厅”!

    到场嘉宾,前排是政治局的大佬,和国务院大佬,再是人大代表们、官媒报刊,演员、影评人。

    演员全是管大爷、孙光台这种曾担任全国政委的存在,影评人更不必多说,是杨巍、余岗之流,担任影视学院的院长,或是电影学术周刊主编。

    其实安排位置时很为难,观影最佳位置是四排和五排,但你说,一二三排坐其他人也不合适,干脆就空位,作为先烈们的位置,从第四排开始入座。

    “哇咔咔,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进入金色大厅。”饶是作为神之右手的吹哥,见过大场面,也有些晃神。

    “人民大会堂虽然商业化,可以在这边订宴席吃饭,但金色大厅是不对外开放的。”吹哥解释了一句。

    “如果……”

    乌航本来想说,如果他的电影有一天也能在金色大厅首映,该多好。然而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订下小目标也没底气。

    梁埔善解人意地拍拍乌航肩膀,似乎看出了其心意,他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校长这样的导演,基本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达到天花板,李白有首诗说得好,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那什么……”乌航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打断。

    打断者梁埔说:“校长的电影霸王别姬说得好,人要自个成全自个。放过自己挺好的,小目标可以定赵卫繁。”

    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赵卫繁吗?

    当初看楚舜是萌新,想踩着第三部作品《让子弹飞》上位,然后不出意外地——摔伤,后来很聪明地次次躲开楚舜,目前六十多岁,拍摄了不少成功的商业片,也是国内较为成功的导演。

    “梁哥,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乌航道:“但前不见古人这诗,作者是陈子昂,不是李白。”

    “……”梁埔被噎住,又道:“你这孩子就会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听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半都是中年人没有理时说的话。”乌航道。

    在吐鲁番夏镇拍摄了一年多,剧组的人早就熟悉了,所以相互间说话也更为随意,互相开玩笑。

    但说真的,乌航今年才26岁,前年获得金鸽奖,随后就跟着作为现场导演拍摄《横空出世》,再作为主创人员被邀请到金色大厅。

    别人都是出道即巅峰,他这儿是出道躺着被人拉到天花板上。

    多说一句题外话,因为楚舜隔一年没拍摄电影,作为隐性福利,让获奖者当副手,所以去年的金鸽奖停办。

    世界上著名的奖项都停办过,但人家停办多数是因为二战,再或者是政治问题,例如戛纳电影节因为五月风暴停办,再再或许是没钱,还例如戛纳电影节,48年和50年财政困难停办。

    为什么总是以戛纳电影节举例,因为今日份的乳法。

    楚舜坐在第五排,虽说作为文艺献礼总指挥,他坐前面那也是应该的,但也够夸张。

    今日操持首映礼的是中影的人,首排老者轻声说:“开始吧。”

    “塔塔塔——”

    吊灯大灯金光熄灭,金色大厅少见地失去金色光亮,电影开始放映。

    “1954年12月2日,也就是CX战争停战后的一年零五个月...”

    “1955年1月18日……”

    “1月28日,[美国那点原子弹,消灭不了华夏人。即使美国的原子弹威力再大,投到中国来,把地球打穿了,把地球炸毁了,对于太阳系说来,还算是一件大事情,但对整个宇宙说来,也算不了什么。]”

    作为序幕之王,开场肯定不同寻常,《横空出世》也如此,直接引用以前纪录片的黑白资料,然后以旁白的方式,讲清楚了事情起因,在收复——江山岛后,美利坚威胁华夏,要对华夏进行核打击,以此武力干涉。

    “楚舜的序幕,永远都让人意外,引用资料片开头,这是八九十年代电影惯用的手法,胆子很大,很惊喜。”

    杨巍心里说道,虽说是首映礼,影评人们窃窃私语是很正常的事,但当下现场到场的人身份不同,所以只能自己心里琢磨。

    “不过,这个电影开篇,是我最喜欢的,特别是教员同志宣布决策的影像。”杨巍对教员很尊重。

    “和《那兔》有点类似,引用黑白影像资料,剧情方面也有类似剧情,所以《那兔》提前播出,是为《横空出世》打下基础吗?”

    余岗觉得楚舜的安排真是滴水不漏,他是国内电影三大刊之一世界电影主编,主要研究领域是电影宣发与电影成本控制。

    序幕以及背景讲解结束,片名以及主要演职人员表出现,然后进入正片,从抗美援朝下来的冯石,上级告诉他,决定让他去搞原子弹。

    冯石一脸懵,“我不会啊。”

    “我会吗?”上级反问,并道:“美国佬会,苏联老大哥也会,可是他们不会白白送给你。”

    军令如山,于是乎冯石前去报到,部队乘坐火车往目的地集结。

    是高度机密行动,任何信息都不能透露,口口相传“往后传,不准问干什么,不准问到哪里去”,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口音天南地北,可口令一直往下传,也没有出错,子弟军们从什么地方调来不重要,从参加任务时,连部队番号都是隐藏的。

    影片有个细节,军队并非“一”字行军,而是“S”形行军,看起来没有走直线,更浪费时间。

    但实际上,在开阔的地方的确都会如此行军,一来不会被突如其来的侧翼攻击切断,二来传令员也可以更快地把命令下达到队伍,能首尾兼顾。

    光有吃苦耐劳的部队也研究不出来蘑菇弹,所以还要有科学家提供理论知识的指导,作为国家高度机密,需要对科学家们的身份进行审核。

    金色大厅的观众们都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做,如果让美利坚知道华夏自己研究原子弹,肯定会想尽一切方法破坏。

    在筛查成份时,从美利坚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博士陆光达,身份有疑问。

    因为陆光达的岳父长期和美利坚军方有生意上的往来。

    陆光达对妻子家庭进行解释,妻子王茹慧和他是在麻省理工认识,是小了三届的学妹,其父母48年就离婚,妻子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即便如此,妻子王茹慧依旧被排除在机密之外,也是这时,上级询问了一个问题:“你愿意一辈子隐姓埋名吗?”

    没有播放出陆光达的选择,镜头通过办公室桌上花瓶勾勒的漂亮图案,转到敦煌莫高窟。

    冯石作为先锋部队考察地形,不住地念叨:翩翩舞翩翩,年年复年年。千古飞天梦,何日上九天。

    前面有个伏笔,开篇冯石在看美利坚把原子弹投入岛国,岛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是一件好事,可原子弹爆发出来巨大的威力让冯石眉宇间有忧虑,因为他国掌握如此庞大的武器,是祸害。

    根据苏联专家的意见,打算将核实验基地定在莫高窟附近,但冯石认为,如果在敦煌进行核实验,就必须迁走周遭居民,也可能会损坏珍贵文物。

    最重要的是,冯石认为,苏联专家选定的地方“太小”。

    翻译人员都愣了,这世界上没有多少国家能嫌弃苏联制订的方案小,在冯石要求下,如实翻译给了苏联专家。

    苏联专家在听后,很不满地表示“我们有氢弹就足够,完全可以保护你们,你们没有必要造千万吨级的”。

    冯石表示,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哪怕苏联选址专家明天就撤离,冯石也坚持自己的判断。

    在面对重重困难,依旧有如此决心,老一辈魄力太大,大厅中的观众中们聚精会神。

    冯石决定继续往西,去新省的罗布泊,他的理由很简单,罗布泊北部是天山博格达峰,南部阿尔金山,东部又是土山和丘陵,往南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方圆四百公里没有人烟,平均海拔五千米往上。

    好处也是坏处,这就意味着难以扎根,和寻找到合适的地点。

    作为无人区,罗布泊黄沙土丘,没有公路,不可能有汽车,唯一的交通工具是骆驼,可骆驼要驮工具。

    只能白天徒步行军,晚上就在黄沙上休息,从侧面远景的视角,前进有序的部队,似一道围绕在山丘的屏障。

    苏联专家在撤走时,把罗布泊形容成为“死亡之海”。

    没有辜负这名字,出去寻找水的士兵回来报告,没有找到水。不仅如此,死亡之海也散发出他的恶意,掀起漫天风沙。

    在风沙中,前路都不清,只能通过指南针辨识方向,大风沙之下,连骆驼都走散了。

    地球上冯石的表演者,是老戏骨李雪健老师,在接受采访时,他曾说过,拍摄时太圆润,如果再瘦二十斤会更好。

    什么是好演员,好演员就是你能想象,冯石,和98版水浒传的宋江,少帅中的张作霖是一个演员吗?

    楚舜对秦玉安的要求,也就是李雪健老师瘦下二十斤后的大概身型,除此之外,在拍摄这场戏时,演员们都是从军营待大半年来的,皮肤颜色是很符合剧情的。

    还有嘴皮没喝水的干裂,以及强大的风沙呼呼声,楚舜在拍摄这场戏时,征求了演员意见后,用极其真实的方法,租用十七台大型鼓风机,硬生生现场人为制造一场小范围沙尘暴。

    按照沙尘暴的划分:浮尘、扬沙、沙尘暴、强沙尘暴、特强沙尘暴,楚舜是丧心病狂地达到小范围“强沙尘暴”。

    之所以要打引号,是因为达到“水平能见度小于50米的天气现象”,楚舜调用大量的救护资源,以及保障演员安全的措施。

    强沙尘暴天气的恐怖,很难用语言形容,楚舜追求真实也不会拿演员身体开玩笑,费心费力地拍摄,带来的效果也是3D极致的临场体验,大厅的观众都忍不住想躲避。

    风沙之后,没有松懈,因为连续几日找不到水,水资源的威胁接踵而至,先前寻水战士没有找到水,但却找到一只破破烂烂的鞋。

    不少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们,马上投入秘密行动,没有死在战场上,但却在无人区被黄沙掩埋……

    顺着鞋的方向,往前是一片湖泊,找水小分队永远留在了黄沙里,但却用一只鞋为部队带来生的希望。

    为掩埋的战士们弄了个衣冠冢,整个小分队的遗体都找不到了,只剩一只鞋,冯石放下满当当的水壶,掩土,战士们向天鸣枪,“嘭嘭嘭——”。

    “夸啦啦”子弹壳落下,似花雨。

    有水资源,是最好的基地位置,报告经过同意后,就地打桩,营房等一系列设施,都要自己建造,这不是从零开始,是负数开始。

    金色大厅的观众,很多人都认为节奏太快,因为在罗布泊找到合适的地方,是跨越了大困难,但整段剧情也不超过十分钟,太快了。

    寻水战士们牺牲,以及送别,从镜头时长来说显得冷酷,没有多做停留。

    [死亡之海得玉浆,天山为屏昆仑障。纵横南北十万里,敢问惊雷何日响!]

    冯石信心满满,可原子弹理论那边,变故来临。

    1959年6月,在一个雨夜,苏联中断协议,撤走了所有在华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