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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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听香兰这么问,知晚道:“这个颜色的布料子正好打折,批着买还能讲些价下来。家里的几个哥儿都长身体,我最近无事,想在家里做做针线活,你得空替我量一量书云的身高,我自己去管母亲要书涵的身量。”

    书涵便是龙凤胎里的哥哥平儿的大名,这小家伙如今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欢。

    香兰一看姐姐的架势是要给家里的男丁都做衣裳,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挑着眉毛问:“那……有没有成表哥的份儿啊?”

    知晚翻出了自己以前积攒的衣服纸样子,觉得都有些老气不时兴,心里盘算着去裁缝店花银子买新纸样。

    听了香兰别有用心的提问,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道:“家里的两个兄弟都做了,自然也要给表哥带份儿,他就住在隔壁,对我们家多有照拂,这份人情总要顾的。”

    香兰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应该给姐姐泼一泼冷水。

    她如今是大梦醒了,不敢指望嫁给成表哥了,便觉得也要给姐姐降一降温度,所以嗤笑道:“虽然表哥平日里对你比我好些,不过是看在你是嫡出的份儿上。我们那位姑母可是早早撂下话来了,她未来的儿媳妇不是大家名门的闺秀,都不能配!总之家里的姑娘,她可都没瞧上!你要懂事,别到头来惹得姑母跑到祖母那里哭。”

    知晚将纸样放好,便拿住纸笔来准备抄写新得的医术,没有闲心跟香兰扯,只抬头道:“你若无事,找得晴玩去吧,她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多陪陪她,我这边要读会书,就不陪你了。”

    香兰看知晚也不接话,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又拿话撵人,干脆扔下瓜子,气哼哼地走人了。

    待香兰走后,知晚抬头看了看自己买的布料子。

    其中有三匹是青绿色搭配白缎为底,这样的颜色不挑年龄,男孩子无论大小穿着都好看。

    还有一匹是宝蓝锦缎搭配金边黑底,这种布料子价格贵了很多,做出的衣服贵气逼人,就是很挑人的长相身材,若不是出尘的气质,难免被衬得灰头土脸。

    这匹布,她原本是给表哥预备的,毕竟是堂堂将军,总要穿得像样些。

    可方才听了香兰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既然一视同仁,断没有给表哥另外挑选颜色的道理。

    想到这,她唤了凝烟,吩咐明日去布店,将这匹布也换成青绿色的。

    到时候一口气做出四件来,盛家的三件,自己章家表哥一件,不偏不倚,由着几个丫鬟帮忙,很快就能做出来。

    因为东宫的一场变故,她真是发觉自己医术的短板,以前不过是仗着运势,才侥幸没有出岔子。

    如今既然发现了自己的不足,自然要好好地静心学习,另外舅舅擅长疡医之道,这些削瘤切腐的技艺勾起她极大的兴趣。

    知晚觉得自己应该沉淀下来,好好跟舅舅学习。

    至于今日宫里的那一场风波会有怎么样的余漾,也非她能控制。

    今日顺和帝明明听出了当年的惨剧另有真相,却能隐而不发,足以看出在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心里,有太多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外祖母当年不见得是无法澄清自己的冤屈,而是看透了顺和帝,懒得解释吧?

    想通了这一点,知晚也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跟外祖母是一样的性格,都是能自己将事情看开,这样的性子固然看事情能通透些,但是也辜负了如花的年岁,不会像得晴那般投入而炽热的相爱一场。

    大约她以后,要么孑然一身,要么找一个志同道合之人,相敬如宾,共度平淡一生,就像祖父祖母那样,若是没有歹人迫害,该是何等美满一生?

    至于表哥……他注定是会在朝堂上力争上游,封王拜相之人。所以不必香兰来提醒,她……真的与他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里,她努力地忘掉在枯掉的花海边,她不小心与他印下的那一吻,开始认真抄写起外祖母的手札。

    当皇帝封赏的圣旨到时,家里的其他人才知道盛香桥被封赏县主的事情,祖母自然是连声称好,替自己的孙女高兴。

    倒不是为了封赏,而是香桥有了县主的名头,以后的婚嫁便好说了,这下子可以从容一些,给她挑拣好人家了。

    香兰则看着那些头钗霞冠的封赏,被倒灌了一缸子的醋。

    她瘪着嘴回到屋里狠狠大哭一场,十分后悔自己上次装病没有入宫。不然的话,她也能像姐姐一样,在皇帝面前多露脸,说不定也能封个县主当当。

    至此香兰也决定上进,最起码,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入宫的机会。

    而东宫的那一场变故,当然不会毫无波澜地就此翻过。

    太子采纳了成天复的献计,与太子妃配合无间,在不伤及母后颜面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给母后一场震动不小的下马威。

    除了被杖毙的那个嬷嬷之外,东宫其他的眼线在随后几日也被太子尽数拔除发落了。

    当初这些人都是田皇后借口不放心儿子的身体,一个个安插入东宫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些人平素与那被陛下下令杖毙的嬷嬷交好的由头,将他们尽数轰出了东宫。

    至于陛下,当时虽然没有发作,可在那之后,在一次前往皇后宫中时,却因为一盘子不合季节的糕饼馅料,对皇后勃然动怒。

    陛下不光当场摔了盘子,还狠狠给了田皇后一嘴巴,申斥她倦怠宫务,旁心俗务,任着身边阉人蒙蔽内外,全没个六宫之主的样子!

    随后陛下又痛骂了皇后什么,外人便不得而知,只知道一向宽仁的陛下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大发雷霆了。

    这一盘糕饼牵涉的雷霆震怒,一发而不可收拾,就连田皇后最倚重的太监秦升海,也被陛下痛斥为奸佞误主,命人拿去内侍监,被一杯鸩酒给赐死了。

    最后陛下直言皇后也上了年岁,当有人扶持,这后宫许久没有充盈了,于是宣旨下去,召皇后的外甥女田氏沁霜入宫陪王伴驾。

    这田沁霜原先是皇后给太子准备的侧妃。

    皇后已经开口放风,准备借口着太子妃有孕,无人服侍太子,将田沁霜塞进东宫。

    结果这田家的小姐却被陛下的一道圣旨召入了皇宫,被册封为静嫔,入住慧熙宫。

    那慧熙宫久不住人,乃是当年怀着双胎横死的娴妃的居所。

    宫人都在传她死时怨气甚大,一尸三命,所以这里许多年来一直无人居住。

    现在陛下特意宣旨将这凶宫赏赐给如花年岁的田沁霜,其中的深意不能不教人深思。

    最要紧的是,陛下现在压根不喜亲近女色。他看着宫里妃嫔的时间,还没有看着戏台上花脸老生的时间长呢!

    静嫔便如她的封号,安安静静地入了宫当了摆设,便再没有别的响动了。

    据说,田沁霜的母亲刘氏在家里差一点哭瞎眼睛,见天地跟田贤钟闹,话里话外,是他们田家养出的孽种耽误了她的女儿。

    至于孽种是哪个,也很好猜,那田佩蓉回娘家时,似乎还被刘氏打骂抽了脸。

    那田佩蓉也不是省油的灯,只伶牙俐齿讥讽着刘氏一直扣着女儿不嫁,就是要卖高价。如今卖得不随心意,怎么还赖起旁人了?

    有能耐,她怎么不去陛下跟前闹?

    到了最后,田贤钟都出去躲清静。不管这二人如何掐架,继母跟继女之间因为这一场大闹,再也不能维持和睦的假象了。

    毕竟当初刘氏就不同意女儿入东宫服侍病怏怏的太子,是这个继女田佩蓉跑到皇后那献策之后,便开始撺掇着父亲行事。

    刘氏乃承天公府出身,不是那等没有见识的妇人,也瞧不上卖女求荣的富贵。

    她向来娇惯自己的小女儿,不然也不会可着田沁霜的性子,将她留到这么大还没嫁。

    原本看女儿不愿入东宫,被父亲逼迫得要死要活,刘氏就心疼得不得了。

    现在眼看女儿竟然被直接发配入宫,给那风烛残年的陛下守活寡,更是肝肠寸断。

    陛下已经不近女色,压根不能让女儿生下子嗣,她怎么不知后宫里没有子嗣的女人该活得多么凄惨!

    刘氏不好妄议帝后,便恨起了田佩蓉这继女,认定她卖妹求荣,害惨了她的妹妹。没想到这田佩蓉不但不跪下认错,还出言讥讽她这个嫡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此田家也是鸡犬不宁,闹了好大一阵。

    当知晚听闻田沁霜被宣召入宫的时候,心里一时感慨:家中有女儿入宫,原本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田家原本已经出了一位正宫皇后,而陛下也过了花下流连的年岁,压根不需再送个侄女入宫固宠了。

    知晚知道这位田小姐对成表哥怀有别样的心思,而且她以前还几次在人前维护过表哥的名誉,足见是个心眼好的姑娘。

    可惜这么一个花季正好的姑娘,被自己的姑母和嫡姐给坑苦了,也不知入宫坐在小轿上时,有没有伤心落泪……

    这天,知晚出府去布店买衣服的纸样时,竟然跟田府刘氏身边的吕妈妈不期而遇。

    知晚以前在各种茶宴上是见过这位吕妈妈,但是盛家跟田家的交情一般,甚至还算交恶。

    所以知晚瞟了她一眼,也没主动搭讪。

    倒是那吕妈妈特意过来,有些没话找话地与凝烟攀谈。

    知晚觉得这吕妈妈怪有意思的,便给凝烟一两银子,让她请吕妈妈上一边的茶馆吃一盏香茶去,坐下来慢慢听她要讲什么。

    等知晚慢悠悠地挑选好了纸样子,又配了做好的盘扣,还有绣画样子后,才见凝烟一副灌饱了八卦的样子走了进来。

    她附耳低低在知晚的耳边嘀咕了一阵,知晚也是听得瞪大了眼睛,有些无语之感。

    田佩蓉这次可真是得罪了自己的继母。若不是刘氏刻意指使,这位吕妈妈应该也不会这么凑巧,出现在布庄子里,更不会刻意跟凝烟套近乎,一股脑的说出田佩蓉在田家时的私隐来。

    刘氏应该十分清楚田佩蓉与盛家的恩怨,这是准备借了盛香桥的手,狠狠惩治继女一番,给自己苦命的女儿出气呢。

    不过吕妈妈说的这些事儿还怪有意思的。她准备逗一逗那位田夫人,毕竟田夫人先前苦心摆了那么大的迷魂阵给她,差点害得盛家满门抄斩,若是轻飘飘过去,就太没礼数了!

    所以第二天田佩蓉出街闲逛选买首饰的时候,突然发现盛香桥跟她逛到一个铺子里来了。

    田佩蓉没想到会遇到盛家的大丫头,便皮笑肉不笑地跟卢医县主问了声安好。

    而盛香桥却不说话,只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肚子微微隆起的田夫人。

    田佩蓉被她看得心虚。

    她虽然跟皇后联合设计了这盛丫头,却是请君入瓮,是盛香桥自己疑心上当,与她何干?

    想到皇帝都不好直接拿太子妃差点滑胎的事情作筏子,田佩蓉的底气一下子足了,假笑挑眉问道:“盛小姐,你……是有话跟我说嘛?”

    知晚又上上下下慢慢地打量了她一遍,才微微一笑道:“听闻田夫人先前生过孩儿,却落地就没了,现在您又有了,真是可喜可贺,就是不知您这一胎……”

    田佩蓉的贴身婢女鸣蝉听了这话,立刻挺身护主道:“你在咒谤什么呢?我们夫人肚子若是有个好歹,你承担得起吗?”

    知晚噗嗤一下笑开了,斜撇了田佩蓉一眼,笑着道:“你们夫人岂是咒谤能伤的,我又不是避胎汤药,能祸害得肚子几胎都不安生……田夫人,您多保重身子啊!”

    听了这话,田佩蓉的脸色都变了,惊疑不定道:“你……你在说什么?”

    知晚看了她的反应,可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便知吕妈妈的话都是真的。

    她意味深长地一笑,领着凝烟施施然走了。

    她这一句看着没头没脑,可是田佩蓉听了心里却一惊,走在街上再无心逛珠宝铺子,只低声对鸣蝉道:“她怎么突然跟我跑来说这话,难道……当初的事情,走漏了风声?”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方才盛香桥看起来没头没脑的话,却让田佩蓉心惊胆战,只因为她有一段私隐不欲人知。

    而盛香桥的那番话,像极了敲打。

    鸣蝉连忙宽慰道:“夫人请放心,她许是乱攀,这三年来,她跟盛家都在叶城,如何能知您怀孕时的事情?”

    田佩蓉心事重重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依旧不安心道:“你明日趁着去清心观上香的时候,去那里打点一下,看看最近有无人去那里探听什么消息!记住,做得自然些,别露出什么马脚。”

    鸣蝉立刻低声应下。

    就在东宫事发之后,那成天复再也没有跟踪她们主仆,可是凡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岂不知,第二天当鸣蝉借着捐献香火钱为夫人祈福的时候,与道观的一个道士低语的情形,都被早早候在偏殿的知晚看得一清二楚。

    知晚不由得一阵冷笑,这个田佩蓉当年死胎,果然是有些隐情。

    她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也学了她姑姑的那招敲山震虎,就震得田佩蓉心神大乱,自漏了马脚。

    这还要得亏了田沁霜的母亲刘氏,泄露了这等子隐情呢。

    不过她可不想随了刘氏的心意,亲自下场撕扯那田佩蓉。

    用成表哥的话讲,碰一下田佩蓉这种恶毒女人,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知晚决定效仿刘氏,来个借力打力,再给总来盛府打秋风的钱氏透一透话。

    这些天,为了笼络北方大户袁家,这成家大房也算是使尽了花样子,隔三差五就让钱氏过来,仗着脸皮厚,不吃够三盏茶都不会走。

    钱氏发现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频频走动下,那个对人爱搭不理的盛家大小姐也愿意露面陪着她坐一会了。

    结果那日没话找话,从东宫太子的那一场虚惊便扯到了田佩蓉当年诞下死婴的事情了。

    “哎呦喂,也不知这田氏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一个头裂的大头娃娃,阿弥托佛,当时二房可是捐了不少的香火钱……”

    为了讨好桂娘母女,钱氏一时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坐在一旁正在缝衣服的知晚手里一顿,惊诧道:“我在药铺子里坐诊时,曾经听过郎中讲过,在县下一代,有几户人家生出头裂或者口裂娃娃的事情。有几个还是寡妇,没改嫁的时候,便跟门前屋后的人不清不楚地来往,为了避孕,便去京城外的清心道观那弄来避胎的偏方,那偏方虽然有效,可药性余毒太强。等后来嫁人的时候,药性未清就怀了身孕,结果生出的都是这样的娃娃,甚至还有刚落地就没了的……”

    说到这时,盛香桥急急住口,笑着道:“这也都是巧合,跟你府上的夫人自不相同……”

    钱氏听了这话,心里一翻,试探道:“真有此事?”

    知晚说的这些还真不是杜撰的,若不是医者承诺保密,那些偷服了道观秘药的女子们还不敢道出其中的缘由呢!当时知晚听了,只觉得这道观太坑人,居然为了钱财,拿这等祸害人的药给人吃,那些娃娃何其无辜?

    她还曾偷偷拿钱银资助了其中一家去告状,指望着扳倒道观,免得道观再祸害别人。

    没想到那道观似乎根基很深,差役们过去,只不过走一走场子,不准那里的道士再随便开药,就算了。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家道观竟然把持着许多贵妇的秘密,帮着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就此盘根生在了皇城根儿下,反而屹立不倒。

    毕竟鬼怪多了,得有收它们的庙门啊!

    盛香桥说了这一段后,钱氏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清心观建成的时候,她还凑趣去烧了一炷香,她记得那时候田佩蓉的前夫已经咽气了啊!

    所以田氏若是真的吃了避孕汤药,也绝不是为了防着前夫。

    而且依着她当时的心思,可恨不得立刻有孕逼二爷成婚,又怎么会去道观里求什么避孕的偏方?

    这钱氏生了好奇心,连盛家的板凳都顾不得做了,回去后刻意着人使银子稍微打听一下。

    那田府如今对大姑娘的事儿嘴松得很,不费力气便从田府吕妈妈那听到了一段秘史。

    据说田氏守寡后,曾有一段时间跟定海伯爵家的风流二公子不清不楚。

    那时田佩蓉刚死了丈夫呢,大约也是跟前夫空旷的太久受不住了。

    田佩蓉从沈家出来后便如脱缰的母马,背着家里,跟妻妾成群的定海伯爵府二公子勾搭上了。

    等田佩蓉玩闹够了,大约也知道这位二公子并非托付终身的良人,过不了多久,她便与他断了来往,迅速地跟二爷如胶似漆。

    钱氏打听到了这些后,便学给自家大爷听。

    大爷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我成家家门不幸,那老二舍了盛家女,却娶了个脏肚子的田寡妇入门!我看她八字是克我们成家,从她入门后,我的生意赔了不知多少钱!”

    大房一家钻营钱财,当年被田佩蓉算计了几间上好的铺子后,一直是耿耿于怀,钱氏背地里没少说田佩蓉的坏话,妯娌二人相处不甚愉快,这么多年下来,积怨愈深。

    钱氏巴不得挖出田氏的丑闻好好取乐一番呢!

    如今他们大房的生意每况愈下,可是老二一心走仕途压根不管家里的营生。更何况两房已经分家,更是各扫门前雪了。

    钱氏觉得自己跟侄女成得晴的情分还在,原本也该攀上北方袁家这棵大树的。

    就是因为田佩蓉指使她那侄儿生生搅和了这点子亲情,也耽误她跟袁家谈生意了。

    眼看着皇后被陛下斥责,他们田家最近缩头缩脸地过日子。再想想盛家虽然没有出仕的男丁,可盛家大姑娘却跟太子妃交好,更博得圣上欢心,封了县主,还得了赏。

    钱氏愈加怀念盛桂娘做自己妯娌的日子了,觉得田佩蓉如此不检点,谁知道她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成家的骨肉?

    于是她一盘算,就撺掇大爷将自己二弟请过来一起喝酒。

    她在旁边端菜盛酒,殷勤伺候,顺便勾着二叔回忆起当年田佩蓉产下头裂死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