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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就是觉得,姐,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陆唯宇嘿嘿一笑,也拿出啤酒喝了起来。
“呸!你这意思是,平常你姐是个老太婆?”丁怡觉得身体开始飘悠,渐渐有另外一个自己开始升腾,她急欲逃脱肉体的束缚想要自由自在任性妄为,“我告诉你陆唯宇,上大学那会儿,你姐在中文系里也是拔尖出挑儿的美人!哎,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哇!”
“不是不是……嘿嘿,其实吧,姐你一直挺美的!就是吧,你的脾气……”
“咦?我脾气怎么了?难道你喜欢丁欣那样的母老虎哇?”丁怡两手蜷成爪状,放在耳朵两边,皱着鼻子,呲着牙装母老虎。
“呵呵……”陆唯宇突然伸出手来,在丁怡的脑袋上胡撸了一下,“其实有时候你挺可爱的,像个小女孩!”
“我以前吧,觉得你挺怂的,你说说,那男人都那样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他妈的他竟然还打你,打女人,真不是个东西,怎么下得去手!”
说到这儿,陆唯宇拳头捏得咯咯响,声音里透着愤怒。
“你不懂……”丁怡迷离着眼睛,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你不懂……这人吧,有时候,他是靠回忆活着的……而且你知道吗?”
丁怡突然伸手抓住陆唯宇的手臂,使劲摇晃着,脸凑到他的脸前,咬牙切齿地说:“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这么多年了,我为了他放弃工作,放弃朋友和亲人,我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我就靠那点可怜的感情活着呢,我就这么活着……我……”
“姐……”不知怎地,陆唯宇的声音变得干涩。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丁怡突然有些恍惚,这里哪里呢?面前这个男人又是谁?我们打算做什么?
“姐……”陆唯宇的左手伸在半空,似乎是想去揽住她,嘴唇不由自主的轻碰着她的,感觉到她的滋味和芬芳,忍不住就凑了上去。
丁怡突然打了个激灵,猛的往后一撤身子,“不早了,我上去睡觉了……”
陆唯宇僵在那里,左手可笑的保持原状,过了好半天,他听见自己叹口气,觉得有些失落,他走过去把那些喝光的没喝的罐子收在一块,关了灯躺在黑暗里。
四周围似乎还有一丝丝幽香,陆唯宇翻了个身心想,女人已经不在了,可是女人的香味儿,怎么就留下来了呢?
*
日头已经晒屁股了,丁怡还在床上挺尸,她不是不想下床,她是觉得自己没脸下楼。
只要一想想下楼要跟陆唯宇面对面,再想想昨天晚上她跟他差点那什么,她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得抽烂才解气解恨!
她简直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真是太下贱太不要脸了!丁怡呀丁怡,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苏小彤,你这算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丁怡呜咽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恨不得立刻死去。
“小姨,陆叔叔喊你吃早饭!”
“小姨,陆叔叔问你怎么还不起床,是不是不舒服?”
“小姨,陆叔叔让我把早饭给你端上来,可是我没拿稳,把粥撒了……”
“小姨,已经十点了,陆叔叔说有人要订凤尾竹,问咱们店里有没有?”
“小姨……”
落落像个小勤务兵一样楼上楼下的跑,原本就细的小细腿,估计又跑细了好几圈。
后来落落学精了,把阁楼的门大开着,自己抱着六哥给的超大号棒棒糖坐在楼梯中间,边舔边等着陆唯宇说话,她再大吼着传话给丁怡。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丁欣找上门来,这种现状才告一段落。
“你坐在这儿干嘛?你小姨呢?”听到丁欣的声音,丁怡哧溜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快手快脚套上T恤穿上鞋子,又用手梳理着长发在脑后旋了几个圈打算盘起来。
“我小姨……”落落的声音里透着困惑,“好像是生病了,又好像是昨天晚上吃多了?妈,昨天小姨父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大妈来,都给我小姨跪下了!”
丁怡是一身的瀑布汗呀!心说这丫头长大也别想着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了,去当小报记者狗仔队不就好了嘛!
紧接着就是丁欣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上楼的声音,一下下仿佛敲在丁怡的心脏上,直听得她是肝胆俱裂。
“这日头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学上赖床了?”丁欣似乎没留意到妹妹的奇怪,进到小屋里把那只跟淫妇一样的同款大红香奈儿皮包放在床上,一脸的悠闲。
“你不用上班吗?这个点儿来干嘛?”丁怡东摸摸西摸摸,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和尴尬。
终究是一个爹一个妈,丁欣耸着鼻子闻了几下,突然伸手一扯丁怡的T恤下摆,“你是不是有情况?”
丁怡站立不稳,给她扯得坐倒在床上,眼神不敢跟她对视,“我能有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更年期呀你?”
丁欣意味深长地瞪着她,“没情况吗?我怎么看着不对?”
丁怡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可是还必须得强压着紧张佯装镇定,她干咳两声,“我看你真是更年期了,疑神疑鬼!你跟大奔和好了吗?”
丁欣突然嘿嘿一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赶紧说说,孙跃成跟大肚子的大妈是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呀!丁怡顿时觉得全身都松了下来,心里冒出窃喜,她那长着超强雷达自带矫正功能的姐姐原来也有失灵的时候!
她这么神经病一样的质问原来不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就是为了八卦那对狗男女呀!
一瞬间她笑靥如花,看得丁欣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你?”丁欣身子往后退,直愣愣盯着丁怡,“我怎么瞧着你不大对劲?你告诉姐,是不是昨天孙跃成和那女人难为你了!你告诉姐,我这就去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我!我靠他还有理了他,他婚内出轨给我妹子带绿帽,还敢大摇大摆带着淫妇找上门来!”
头一回听人说男人给女人戴绿帽的,丁怡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弯了腰,直看得丁欣心里发毛,心想自己的亲妹子莫不是给那对狗男女气出病来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