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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草木掩映之中,王千辰和杜鸿仍旧守在小洞门口。
晨光微亮,杜鸿看着面前的一坨生肉,挑着眉毛说道:“妖怪平时就吃这个啊?”
王千辰说:“知足吧,没给你直接上人肉就不错了。”
王千辰从口中吐出火焰,炙烤着这些新鲜的獐子肉。杜鸿的双手也燃起火焰,帮着一起烤肉,还拿出盐巴、辣椒、十三香等调味料撒着,王千辰说:“你兼职干烧烤的啊,东西倒是齐全!”
杜鸿笑着说道:“我不喜欢当和尚嘛,所以和尚不让干嘛,我就偏要干嘛,总是和他们对着来。以前在普陀山,我故意当着他们的面烤肉、喝酒,还撩上山的女香客,有弟子气不过,就去我师父那告状,师父总是摆摆手说,不用管他!”
说到慧光住持,杜鸿的眼圈又红了点,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那个人终究是不在了。杜鸿一开始还觉得无所谓,人嘛,固有一死,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事。但到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个人,总觉得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王千辰说:“可你现在是和尚了,也能吃吗?马岭主可是给你准备了其他东西的……还是马岭主最爱吃的,看看人家对你多好。”
杜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绿油油的草料,面色坚定地说:“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你敢当着普济大师的面这么说吗?”
“哈哈,他不是不在嘛!”
杜鸿扯下一块肉来,大口大口地嚼着,王千辰也是如此,二人吃得满口流油,一边吃一边说真香。
还在洞里画符的谭左忍不住了,说道:“谁来喂我一点,我也好饿!”
王千辰惊讶地问:“能打扰你?”
杜鸿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打扰了吧,显得咱俩情商很低。”
谭左叫道:“能打扰,少废话,快进来!”
王千辰和杜鸿这才嘻嘻哈哈地各撕了一块肉,进入洞中,站在谭左两侧,一边一个地喂着他。谭左一边吃肉,一边在阿绣身边画着符,密密麻麻、奇形怪状的线条和符文充斥在地板上。
王千辰问:“还得多久啊?”
谭左回答:“还得一个小时吧。”
王千辰说:“能成功吗?”
谭左眼睛闪过一丝犹豫:“我不确定,应该能吧……又或者不能。”
如果有万全的把握,就不叫做实验了。
王千辰说:“没关系,慢慢来,一次不行还有两……”
话还没有说完,洞外突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马千里的声音在外响起:“王队长、杜队长!”
王千辰和杜鸿心知不妙,立刻闪身出去,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马千里举起手来,捏着几张白色的纸蝴蝶说:“茅山的人摸到这边来了。”
王千辰一脸疑惑,还有点丈二摸不到头脑。
马千里说:“我是这一带的岭主,不仅要对麾下的妖怪熟悉,也要了解各个斩妖人和斩妖门派!这种纸蝴蝶是茅山密不外传的绝技之一,而且能施展这种手段的至少是个峰境!”
谭左在洞里应了一声:“对!”
马千里继续说道:“刚发现这种纸蝴蝶,我就派手下的妖怪去看了,来了四个峰境护法、八个壁境长老,以及近百名茅山精锐弟子!”
听到这个数量,王千辰和杜鸿均是面色大变。
马千里说:“我肯定是扛不住的,所以我的建议是赶紧走!”
王千辰立刻回头问道:“小谭,能走吗?”
谭左回道:“不能走,正是关键时候!”
马千里一听,立刻说道:“好,我留下来陪着你们!”
王千辰心中感动,但还是说:“马岭主,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你先走吧,我们留在这里就行!”
马千里却面色坚毅地说:“把我当什么妖了?大家既然共患难,我就不会抛下你们不管!更何况这里还是我的领地,我有义务保护你们的安全!”
杜鸿握住马千里的手,无比感慨地说:“马岭主,你实在太仗义了,让我们这些人类都自惭形秽!不过真的不用这么仗义,我是杭城的斩妖副队长,还是普陀山的执事,王千辰是大原城的斩妖队长,谭左是姑苏城的斩妖副队长,还是茅山掌门茅十九的亲传弟子……我们最多就是被抓,不会被杀。但你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王千辰立刻点头,表示就是这个道理。
马千里也想明白了,说了一声你们注意安全,便转身带着一群妖怪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