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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有什么法子?”秦玉如扑向床边,看着狄氏哭的肝肠寸断,再加上她原本就气色不好,越发的显得娇弱不堪。
狄凤兰也同情她了,走过来也跟着她蹲在狄氏的床前,低声安抚她道:“表姐,你也别哭了,外祖母都安排好了,一会就有太医过来,今天我父亲早早 的便进宫去请了 太医。”
“太医过来替母亲看伤?”秦玉如心头一震,急抬起头道,摸着床头的手哆嗦了一下,如果母亲真的没事了,自己要怎么自处。
别人不知道,她又岂会不知道,母亲完全是因为自己才伤的这么重的。
可那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如果母亲伤的不重,秦宛如和水若兰就会没事,这应当也不是母亲的意思吧?
现在事情之所以闹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母亲没算计好,漏洞百出,否则何以她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水若兰和秦宛如却没什么事。
对的,这事要怪就怪水若兰和秦宛如,如果不是她们,母亲也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对付她们。
所以就算母亲好了,也不会怪自己的!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这么慌了。
“对,请的是宫里的李太医,医术很好,到时你娘就没事了!”太夫人以为秦玉如还在伤心,又安抚她道。
秦玉如这次没开口,只是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原本不是很喜欢她的永-康伯夫人,看她这么孝顺的趴在狄氏的床前,心里也不由的一软,过来和狄凤兰两个一起把她扶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这以后有什么事自己想法子传出消息来,我跟你外祖母一定会支持你的,有什么需要的话如果要我们传到兴国公府去的,舅母也全帮着你!”
“谢谢舅母。”秦玉如哭着身子又要福了下来。
永-康伯夫人急伸手把她扶住。
“让其他人全下去吧!”太夫人看了看永-康伯夫人身边的嬷嬷道。
“是,太夫人!”永-康伯夫人知道太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腹不够贴心,这是把人都打发了出去,不敢违背,手挥了挥,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周嬷嬷看了看左右,见只有她一个下人,头一低,也想退出去,却被太夫人叫住了:“你留下来!”
“是!”周嬷嬷忙回身重新站到了狄氏的床前。
方才一屋子的永-康伯府的人,她己经被挤到了边上。
“玉如,兴国公府的太夫人己认定你是她的孙女了,之前也派人来永-康伯府问过,我也照着你母亲说的话说了!昨天晚上我还特意让人给兴国公府的太夫人传了消息!”太夫人沉着脸低声道。
这事事关重大,既便是心腹,太夫人也很小心。
“那兴国公府太夫人的意思吗?”秦玉如激动不己的看着太夫人道。
“兴国公府太夫人的意思是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不能插手,而玉如最近又没法子出府,遇不到她,否则她可以说看中玉如,直接把玉如认做孙女再把人接走,眼下就只能……”永-康伯府太夫人皱着眉头道。
“只能如何?”
“只能先等着,等合适的时机再说,总是得有机会让你见到兴国公府太夫人一面,之前虽然兴国公府的太夫人对你有好感,但必竟没说要认你当孙女!”永-康伯府太夫人的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还是动作太慢,当初若是快一些,直接在见到秦玉如的时候把人认下来,这接下来秦府有事,就可以直接插手了。
眼下兴国公太夫人就算是想插手,也有心无力。
秦府和兴国公府完全是搭不上任何关系的。
秦玉如咬咬唇,心里万分不甘心,狄氏现在这个样子,她必然是出不了府,也不能去京中的其他府上宴会,就算是想见兴国公府太夫人也没机会,看狄氏的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难不成自己就永远没机会了吗?
这么一想,就心头绝望。
差一点点就要一步登天了,就这么只能看到,碰不上,她不甘心啊!
她这时候甚至觉得后悔,早知道狄氏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会影响到自己,当时自己要么手再利落点,要么就不下手。
“玉如,这事不急,你先服侍你母亲几天,你这段日子如果离开,你母亲可怎么办?她就唯有你一个女儿,你若走了,那边的人若是想害她,就没人帮着她了,先把你母亲调治一番,再做打算。”
永-康伯夫人道,她的意思当然是先把女儿的伤看好,既便以后不能说话,但至少人要好好的,特别是过年的一段时间,要让狄氏好好的养着,有自己的女儿在边上服侍自己,心情也好,好的也快!
这话秦玉如就算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心里郁结,却还得装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连连点头:“外祖母,玉如一切听外祖母的!”
“好孩子,你能这么想最好了,等你母亲稍好一些,外祖母就帮你筹谋,一定会找到机会让你见到兴国公府太夫人的!”
太夫人满意的道。
“只要母亲好了,玉如什么样都是愿意的!”秦玉如转过头去看向狄氏,满脸的泪痕。
站在床边的周嬷嬷越发的往床角靠去,眼睛里露出几分惊惧,这屋子里唯有她清楚的知道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但她什么也不敢说,第一次觉得大小姐太可怕了!
那天要害死夫人的分明就是大小姐,这是谁也没想到的,而今在永-康伯府太夫人面前对夫人表示出一片孝心的也是大小姐,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过。
事情既然商量定,永-康伯府众人也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黄嬷嬷匆匆的过来,太夫人带着她到一边的屋子里说了会话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大小姐,我去替您收拾东西,老夫人的意思让您住进来,可以就近的服侍狄夫人,说就算不能亲自服侍,狄夫人看到您,病情也会好了一半的。”黄嬷嬷对秦玉如恭敬的道,自此是真的为秦玉如考虑起来。
“黄嬷嬷,这以后我能靠的就只有你了!”秦玉如叹了一口气道。
“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帮着大小姐!”黄嬷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永-康伯太夫人的条件,让她不得不一心一意的跟着秦玉如。
“你去帮我收拾吧!”秦玉如点了点头,无力的挥挥手道。
黄嬷嬷告退了下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周嬷嬷的身子又小心翼翼的往床里靠了靠。
“周嬷嬷!”秦玉如柔声道。
这声音往日里听着让人柔婉,这会落在周嬷嬷的耳中,却让她惊的一哆嗦,抬起一双惶恐的眼睛,看着秦玉如怯声道:“大小姐!”
“周嬷嬷在怕我?”秦玉如盯着周嬷嬷微微苍白的脸笑道。
这笑容落在周嬷嬷的眼中,犹若狞笑,周嬷嬷嘴唇哆嗦了一下,才把话说出了口:“大小姐,老奴不敢!”
“不敢?可有什么不敢的?”秦玉如笑道,脚下一动,上前一步,逼进周嬷嬷。
周嬷嬷的身子又往后缩了一缩,“大小姐,老奴不敢,真的什么也没看到,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没看到,不知道?”秦玉如脚下停住,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阴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落在周嬷嬷的脸上,吓得周嬷嬷整个颤抖起来。
“大小姐……您……您放心,老奴……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绝对……不会乱说话的……”周嬷嬷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咯嗒有声,不敢抬头去看秦玉如。
“那是最好了!”秦玉如低声笑道,声音温和清透,带着世家小姐独有的矜持,“周嬷嬷服侍母亲最是尽心,希望以后也这么尽心的服侍我!”
“是,大小姐放心,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周嬷嬷连声道。
“让人去安排我住的地方,就住在右边第二间吧,不用紧靠着母亲的屋子!”秦玉如吩咐道。
“是,是,老奴现在就去准备!”周嬷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待到了外面,才觉得背心处发热,这么大冷的天,吓出了一声冷汗。
站定在门口想回头看一看,但终究不敢,咬咬牙,向廊下的两个小丫环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然后带着她们去替秦玉如收拾屋子。
至于狄氏,屋子里还有大小姐,她当然不用再担心了!
“母亲,您也希望 把水若兰和秦宛如踩到脚下的吧?那就别怪我狠心,其实女儿还是不够狠心,不然母亲怎么会留下这条命呢!”屋内狄氏还昏睡着,秦玉如看着狄氏灰败的脸喃喃自语道。
说完伸出手摸了摸狄氏的头发,目光落在狄氏的脖子上,脖子上缠着厚厚的伤巾,也不知道伤的如何,手落下,想解开伤巾,但终究没有真的解开。
光线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秦玉如的脸上,她的脸上笑靥如花一般灿烂,映着狄氏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起来诡异的让人心头发寒!
“母亲,您放心,您不会白死的!”带着神经质的声音,在屋内阴寒而空洞。
躺要床上的狄氏眼睫颤了颤,似乎要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