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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季东霆假装听不到,望着远处烈火般的火烧云,他根本不回答姜几许这个问题。
姜几许抿了下唇,也不再缠着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初中生的情侣才会问这种类似“你会不会爱我一辈子”的幼稚问题吧。另外她和季东霆才交往多久,就算时间久了,她和他也不可能讨论这种问题……
所以对于季东霆的沉默,姜几许是可以接受的。至少他不会许下花言巧语般的誓言,虽然作为女人,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
姜几许继续靠在季东霆的胸膛观看眼前壮丽的南极风光,上空的火烧云已经映红了汪洋的大海,海面上漂浮的大块白冰,也被红彤彤的霞光镀上了一层浅红色。可神奇的是,天空还飘着小雪,直接从霞光那端飘落下来……真是美得不可思议,同样美得热血沸腾!
大概也只有在南极才可以看到这样的美景吧。
“kingsley,你为什么会喜欢南极?”姜几许换了个话题,遮掩前一秒沉寂下来的尴尬。
“哦,小时候忘了因为什么喜欢上,长大了自然跟着喜欢。”季东霆说。很多时候,季东霆也认为自己比较长情,除了之前对他那些女朋友,或许真是应了一句话,“再没有遇上对的之前,前面的都是错的。”
幸好他早点遇上姜几许,还有恣意的年华可以与她一起度过。如果是七老八十的时候,他和她可能就不是来南极了,可能是他推着轮椅上的姜几许逛公园了……啧啧!
季东霆被自己的想象的画面逗乐了,结果耳边飘来这样一句话:“那你比我好,我小时候喜欢过的东西,现在都不喜欢了。”
“呵,没良心。”季东霆骂道,然后冷傲地抬起下巴,目视前方说:“刚刚的问题,我能不能做到像企鹅一样忠贞,首先你要嫁给我……”
“啊?”姜几许愣住了。
“不是这样子吗?”季东霆低下头睨了姜几许一眼,颇骄矜地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在上帝面前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难道只有新郎需要说誓言么,我答案跟你一样。”
“哼,学我。”
姜几许笑,抬眸对上季东霆的视线,从这个角度看他,男人的长睫毛在他眼窝下方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她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可以得到他一生一世的誓言,但也被他此时严肃认真的模样感动。一生一世一世人,除了彼此,一切繁华都是背景。
夏天的南极太阳不会降落,但是凌晨之后的几个小时,整个天际还会变得昏暗,有种夜晚要降临的错觉,但几个小时后,天际又重见曙光。
因为再过去的南边没有足够大的码头,邮轮没办法继续前进,所以后面的交通工具由邮轮变成了机动橡皮艇。一只橡皮艇可以坐二十几个人,船小好掉头,倒是可以轻轻松松四处游弋。
船上很多都是专业摄影师,还有一位是专门研究企鹅的德国专家。一路上,季东霆偶尔与他们交流两句。季东霆这个男人,看起来冷漠而倨傲,但对人永远客客气气,另外知道东西不少,所以跟谁都能聊上,但也不会特别聊得来。
一位摄影师问姜几许和季东霆:“你们是过来结婚的吗?”然后说了之前有位中国情侣搞浪漫,专门跑到南极结婚呢。
“我们结婚可不会跑这里,太冷没办法穿婚纱,新娘会怨念我的。”季东霆说,嘴角抿出一丝淡淡的笑,左手随意地搭在姜几许的肩头,随后用英语询问刚认识的朋友,“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当然可以!”摄影师斯密斯先生非常热情地帮忙拍了照片,然后用蓝牙传给了季东霆。
斯密斯先生是一位在国际都享誉盛名的摄影师。姜几许在季东霆机子里看她和季东霆的合照:照片上她和季东霆都戴着大大的眼镜,她微微抿嘴轻笑,男人的嘴角也是翘着的,下巴的优美的弧线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俊朗的性感。
她很喜欢这张照片:“回头我也要留一张。”
季东霆摸摸她的头:“被帅到了吧!”
姜几许不以为然地哼了声,用一句网络名句损季东霆:“你那么帅,你妈妈知道吗?”
“当然知道,她肯定是最早知道的那个。”季东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侧目看向她,“你呢,知道了没?”
姜几许点点头,挽上季东霆的手臂:“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季东霆弯弯嘴角,拉着姜几许的手继续前进。
一路行程,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冰峰林立,姜几许似乎已经适应了南极的寒冷,相比之前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她,现在已经完全能抵抗南极的风雪了。
她欣喜于在南极的各种发现,越来越肯定大自然的魅力和神奇,她想到了在北海盛庭的那些糟糕事,心里早已经不怕去面对它们了。
前方的雪坡上有七只企鹅摆动着身子走过来,就像是七兄弟一样,过了会,像是发生了什么分歧,它们看着像是吵架了?分成两派,长长的嘴巴一张一合。
季东霆也发现了它们,整个人匍匐在雪地上,将镜头对准了这七只小家伙,他要近景拍摄。姜几许看着有趣,也趴下身子,屏气凝神地凑过头看季东霆拍摄。
实诚说,这样子的季东霆非常有魅力。
突然季东霆停了下来,她用眼神问他怎么不拍了?季东霆眉眼快速划过一丝笑意,倏然拿起一把雪向她丢去,雪团正正地砸在她脑门上。
“呜——”姜几许差点失叫出声,结果半个人被季东霆按住,他安抚地亲了亲她冰冷又通红的脸颊:“乖,我错了……”
就在这时,近处的七只企鹅也发现了她和季东霆,纷纷侧目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转过头,非常不以为然的模样,过了会,继续昂然自若地继续前进。
这群家伙,怎么那么像季东霆!
姜几许看得心情愉悦,从雪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因为心情好,她主动在季东霆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对傻愣住的男人说:“呆头鹅。”
……
接着,她和季东霆又乘坐直升机又参观南极一圈,从上空鸟瞰下方,雪白的海冰一片片漂浮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而白色的那些一点点黑,应该是成群结队的企鹅们。
这几天,姜几许也速成了一点拍摄技术,她把自己拍下的照片给身旁的季老师点评,虽然这位季老师很臭屁,但专业素质还不错,对她是有赞有贬,总体以鼓励为主。
季老师说:“虽然天赋不高,但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基本上拍得还能看。”
姜几许嘴上哼哼唧唧,但心里是服气的。
……
第七天,姜几许和季东霆直接乘坐直升机飞回到乌斯怀亚,但晚上已经没有航班飞阿根廷。
姜几许叹着气说:“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个晚上。”
“不喜欢吗?”季东霆问。
“喜欢,不过我怕呆久了心散了。”姜几许说的是实诚话。旅行再美,等结束之后,必须又要投到喧哗繁闹的真实世界离去。
“你要学会调节,另外你之前生活乏味可陈,绝对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男人。”季东霆说完,替姜几许拿着包包。他一个人拿着两个大号背包一点也不吃力,空出来的一只手还能随意地搭在姜几许的肩头。
姜几许“哦”了一声:“那希望对的男人快点到来吧。”
季东霆哼了一声,不跟姜几许说话了。
这一次,没有入住酒店。季东霆带姜几许来到一个落座着一幢幢居民房的地方,林荫小道穿过去,周围都是花团锦簇,犹如人间仙境。
姜几许拉了拉季东霆的手,猜测说:“我们是去你朋友家?”
季东霆否定说:“我可不会交那么多朋友。”说完,继续往前走。
姜几许确定眼前就是本地居民房,她又想到一种可能:“哦,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也有房子?”
“我买这里房子做什么,钱多没处花吗?”季东霆笑了笑,指向不远处的一幢红瓦白墙的房子说:“你看那幢房子,院子里的草坪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修剪;今天太阳充裕,房子居然不打开窗户,所以基本肯定那房子是没有人居住的,或者主人已经出门了。”
季东霆所指的房子,是一幢隐藏在花间的房子,门口种植着大片的红蔷薇,石阶拾级而上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用白色的木头栏珊围起来,栏珊大概有一米多高。
姜几许愣了愣,有点明白季东霆要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摇摇头:“不可以的!”
季东霆低头看着已经害怕上的女人,扬扬眉:“有何不可?”说完,大步大步走上前,踏上了石阶。
姜几许哪有季东霆这个胆子,跟在他身后紧紧拉住他,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但男人还是轻轻松松撇下她,他跳过了围栏,轻巧地进了院子。
姜几许看得目瞪口呆。
季东霆给她打开栏珊的小门,姜几许硬是不跟他同流合污,立在院外不进去。
季东霆耸耸肩,自己进去了。接下来,他在房子后面打开一扇没有没有锁的窗户,一个翻身就进去了。
外面的姜几许来回跺脚,终于忍不住进去寻找季东霆。她立在房子外喊季东霆的名字,每当她看到院外有人经过时,紧张地肺火都冒出来,她威胁说“季东霆,你再不出来,我就立马报警了!”
“哦,我的许许那么大公无私。”房子的红色大门突然打开,已经卸下背包的季东霆一身轻装地立在门口,俨然主人的样子。
姜几许立在门开探头探脑,瞧了瞧里面的客厅,抬头撞见季东霆挂在嘴角的哂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季东霆骗了,她怒瞪他一眼:“骗子!”
***
晚上,季东霆将房子里的壁炉点燃,然后打来唱片机,顿时整个客厅响起节奏轻缓的曲子。
壁炉旁是一套美式的米色沙发,此时她和季东霆都脱去了厚重衣服,单衣单裤坐在沙发烤着火,光火炎炎跳跃在彼此的脸颊上。
空气里都有一种闲暇的温暖。
另外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两份还没有吃光的牛排,以及两只酒杯。
南极之旅即将结束,姜几许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已经有点舍不得回去了,懒洋洋地盘坐在沙发上,郁郁吐了口气。
季东霆因为这趟旅行,堆积了一大堆事情,饭后,他与dean一直通话到现在。
姜几许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漫游费贵到可怕,索性不开机了,反正她没有季东霆那么多事情。
季东霆打完电话,直接枕在姜几许的腿上,他将手机随便一丢,心情因为伦敦的杂事有点糟糕起来,发了一下小小的脾气:“那群笨蛋,什么事都不会处理。”
姜几许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没有什么好安慰季东霆的,就摸了摸他的头。
季东霆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姜几许,又愉快起来,他对姜几许说:“以后我们直接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怎么也要十天以上。”
姜几许被季东霆显露出来的孩子气逗得格外心动,她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扫季东霆的兴,点了点头说:“好的。”
季东霆扯了个笑,翻了个身,左耳朝上,将这颗“漂亮到没有朋友”的痣对上姜几许的视线。
姜几许真低头看了眼,却是拉了拉季东霆的耳朵,说:“kingsley,你有耳屎了。”
季东霆脸上的表情立马冷下来,仿佛姜几许说了多么荒谬的事情。
姜几许甚是无辜:“要不我帮你掏掏吧?”
季东霆思考了将近一分钟:“……好吧。”
客厅雅白的灯光静静投罩在沙发上,很快,姜几许富有技巧地挖出了一小块,她非常有成就感地炫耀给季东霆看,季东霆看都不看一眼:“快点丢掉。”
顿了下,男人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挖的干净点!”
姜几许突然有片刻的愣神,此时的景象太像多年前的一幅画面,当时她以为会可以一辈子的。
“许许,快点。”季东霆懒懒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姜几许收回思绪,认真地掏了起来,她找到了一块特别大的,她像找到宝藏一样对季东霆说:“kingsley,你不要动,我看到超级大的一块,你平时都不挖么……”
季东霆:“……”
姜几许说对了,除了小时候,季东霆就没让人给他挖过耳朵,因为太没有安全感了,说起来奇怪啊,他连医生的手法都不相信,现在居然像鱼肉一样躺在姜几许的腿上,任由她在自己耳朵胡作非为。
“……诶,你轻点!”季东霆蹙了下眉头,不停对姜几许说着,“你小心点,耳膜距离外耳道口大约是2—3厘米,位于外耳道和鼓室之间,你掂量着……”
姜几许拍了下季东霆的脑袋,让他不要吵。
季东霆真安静下来。
过了半分钟,姜几许将劳动成果展现给季东霆看,季东霆瞟了一眼,最后骂了句
“恶心。”
姜几许反驳:“恶心也是你的。”
季东霆不服气,拉过姜几许检查她耳朵是不是干净的,检查结果是非常干净,他使坏地拉了下女人的耳垂,然后发现姜几许居然没有耳洞,他问:“女人不都应该有耳洞吗?”
“小时候爸爸不让我打,他一直想让我是个儿子,即使这辈子是个女儿,也希望下辈子是儿子,据说打了耳洞的女人,下辈子投胎还是女的。”姜几许想到自己父亲,语气有点低落。
“封建!”季东霆骂道,“所以令尊他从小重男轻女?”
“也没有吧,他对我挺好的,我初中的时候母亲去世,他一直没有再娶,如果真想要男孩,早娶妻了。”
季东霆点点头:“令尊现在人呢?”
姜几许笑呵呵换了一个话题,开始问季东霆为什么要买下这桩房子。
“喜欢。”季东霆的答案很简单。
姜几许了然地点点头,的确是季东霆的风格,他活得比任何人都要率性赤忱。
“那你明明有钥匙,还跳窗户。”姜几许轻笑一声。
“不是,钥匙是真忘记带了,我也是心血来潮带你来这里,当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季东霆说完,拉着姜几许的手,“夜深了,我们睡吧。”
主卧室在二楼,傍晚姜几许已经清扫过,并把床整整齐齐地铺好,这段时间她和季东霆基本睡在一起,所以她也没矫情到铺两张床,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姜几许专门参加过酒店技能服务比赛,铺床本事还是有的。季东霆看到姜几许的“杰作”时,满意地扯了下嘴。
xuxu比他想得多才多艺呢,会拉小提琴,会骑马,还会掏耳朵和铺床……就是不怎么会暖床,抱着她睡冷冰冰的。
季东霆先上了床,他见姜几许呆在卫生间迟迟不出来,上去敲了敲门。
过了会,姜几许有点痛苦地说:“kingsley,我好像来经期了。”
这事也有好像?
姜几许的经期不是这两天,可能是南极气候紊乱了她周期,足足提早了一个多星期。
姜几许痛苦,门外的季东霆更痛苦,但还是重新换了衣服出门了。
很快,季东霆回来了,他递给姜几许一盒东西,姜几许看到东西的时候呆住了:“我不会用这个……”
卫生棉棒,她从来没有用过啊。
“难道要我教你,我们到底谁是女人?”季东霆在门外暴走。
“不是的……”姜几许都快要哭了,把脸埋在手掌里,“kingsley,我要那种长长宽宽,两边有翅膀的……”
季东霆:“ange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