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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用意识看到郗俊杰站在门口一脸不自信地摸自己的脸, 连忙补充了一句:“哎呀, 爸,脸只不过是一部分, 主要我还是喜欢人。”似乎怕李木武不信,蓁蓁还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特别喜欢。”
李木武郁闷地看了看自家闺女,转头没好气地看着王素芬:“你和你闺女好好说说, 姑娘家家的要矜持, 咋脸皮这么厚呢, 这么大咧咧的说喜欢人家,多让人笑话呀。”
王素芬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瞅我干啥?你姑娘从小那胆子就比男孩子还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我闺女谁敢笑话呀, 是不是蓁蓁?要是他笑话咱就不和他好了。”
李老太盘腿坐在椅子啃苹果,难为她这么大年纪一口牙居然还挺好, 闲着没事就喜欢啃个苹果嗑个瓜子啥的,吃嘛嘛香。李老太嘎吱嘎吱咬下一口苹果, 看着自家孙女心里无比得意:“其实咱家蓁蓁就是随我, 当初我像蓁蓁这么大的时候胆子就挺大, 当时我们村好几个后生都相中我了, 请了媒人来我们家提亲, 可我谁也没相中, 就看上你爹了。我就直接找上门和你爹说,你要是中意我就上我家提亲去呗, 你爹就来了。”
李木武一脸黑线地看着李老太:“娘, 您还有这历史呢, 咋以前没听您说过?”
李老太白了他一眼:“那些年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念叨这些老黄历。我觉得蓁蓁这样挺好,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好不好人家自己知道,你说你操的是哪门子心。”
“娘你还不知道他?”王素芬笑着斜眼瞟了李木武一眼,故意努了努嘴:“蓁蓁就是找个下凡的神仙他都能挑出一二三条不是来。”
李木武瘪了瘪嘴,冷哼了一声:“我闺女也不比神仙差啥。”
眼看着他们越说话题越偏,蓁蓁连忙轻轻咳嗽了两声:“要不咱讨论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下中午吃点啥吧?我好出去厨房准备准备。”
“不用你忙活。”王素芬连忙把她拽过来往李老太旁边一塞:“你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几天陪你奶唠嗑就行了,等中午我做,你想吃啥和妈说。”
蓁蓁倒没有特别想吃的,也不想王素芬太忙活,看着外面阴乎乎的天色,蓁蓁说道:“咱做点疙瘩汤得了,吃着还暖和。”
郗俊杰听着里面不讨论自己了,终于松了口气,他往后退了几句才亮着嗓子喊道:“李奶奶、李大娘在家吗?”
听着耳熟的声音,李木武气势汹汹地过来打开了房门:“你李大爷在家。”
“李大爷好。”郗俊杰立马笑眯眯地叫了一声:“您今天没出去玩吗?我出来时看着他们都往王大爷家去下象棋呢。”
李木武让开些空让他进来:“你爸又不去,我自己去没意思。”李木武象棋还是和郗长波学的,半吊子水皮,平时除了郗长波以外也就两个新手愿意和他下两把,像胡同里的高手对决,李木武只有围观的份。
“你爸还真回去上班了?”李木武想着有半个月没看见郗长波了,平时也没人和他斗嘴了,李木武顿时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上了两个星期了。”郗俊杰笑了笑,对此并没有说太多。
郗长波原本就是因为政/治运动的关系,还没有到年龄就被强行病退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平平安安退休并且没有受到太多牵连已经算是幸运了,因此郗长波对病退这件事十分看的开,平时钓钓鱼下下棋也算悠闲自在。
不过如今运动早已平息,国家也宣布要改革开放,各个方面都要大力发展,这时候就看出人才匮乏来了。像郗长波这种还算壮年的首先被叫了回去,依旧在外交部任职。而后洋这一片像郗长波这样的不少,平时和李木武一起玩的人顿时少了一半,整的李木武老失落了,天天伸着脖子往外瞅,看有没有哪家粮库想把他叫过去上班的。
李木武虽然知道郗长波回去上班了,但是见到郗俊杰还是忍不住多问一遍,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李木武还是有些失落,朝郗俊杰翻了个白眼,嘟囔了句:“爷俩一样烦人。”就背着手出去了。
蓁蓁看着李木武的样子,心里琢磨着晚上得给他炖些药膳吃,这症状明显的就是更年期呀。
王素芬没有搭理李木武,笑着叫郗俊杰坐下:“咋你自己来的呢?你妈咋不过来玩玩呢?”
“我妈在暖棚里倒腾她那些花呢。”郗俊杰笑着把刀鱼放到一边:“我爸新分的刀鱼,肉又宽又厚,我妈让我送过来一盒给奶奶和大娘尝尝。”
“你这孩子,咱们邻里邻居的住着,你和蓁蓁又是对象,这么客气干啥?”王素芬给郗俊杰沏了一缸子茶水,又给他端了些什么松子苹果之类的放到在旁边的桌上。
郗俊杰连忙起来道了谢,等王素芬坐好了方才坐下:“正因为我和蓁蓁在处对象才更应该多上门呢,得让奶奶、大爷、大娘多考察考察我不是?”
王素芬立马笑的合不拢嘴,朝李老太说道:“娘,你瞅俊杰这孩子嘴多甜。”
李老太看着郗俊杰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几个月郗俊杰可没少往老李家跑,不是陪老人说话就是帮着在园子里除草清理池塘或是做一桌子菜讨未来媳妇欢心。看的郗长波酸溜溜直翻白眼,说是郗俊杰在老李家比在自己家还勤快。
蓁蓁是李老太心尖尖上的宝贝孙女,和李木武见谁离他闺女近就发酸不一样,李老太的想法是只要我孙女看上眼了谁都行,要是我孙女不喜欢来个天仙都不稀罕。因此郗俊杰在蓁蓁的帮助下,很快赢取了李老太和王素芬的好感。
陪着李老太说了会话,郗俊杰起身准备告辞,只是他人说要走了,可那脚就是不动地方,恋恋不舍的看着蓁蓁。一瞧他那样子,李老太就知道,这对小情侣又想约会了。
李老太喝了口水,看着蓁蓁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只得说道:“那啥,蓁蓁你去俊杰家瞅瞅,是不是你凌姨家的花又蔫了才倒不出空过来,你去帮她瞅瞅。”
“哎。”蓁蓁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乐滋滋的拉着郗俊杰的手就走,李老太伸长脖子看见两人一边拉手一边互相笑着往外跑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了下:“年轻可真好,你瞅瞅咱家蓁蓁多高兴。”
王素芬忍不住提醒李老太:“娘,他俩拉手了。”
李老太顿了一下,嘬了嘬嘴唇:“我瞅见了,是蓁蓁去摸的人家手,咱不吃亏。”
王素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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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打着给凌秀蓝看花的名义出来的,两人还是先来到了凌家的暖房。这里原就是王府的花房,郗家搬进来以后,凌秀蓝把这里重新收拾了一番,依旧在这里养花。凌秀蓝是个爱花之人,花房里足有百十盆,各种各样的花都有,其中不乏些娇气的名品,得成日小心伺弄才行。
郗俊杰打开暖房的门,蓁蓁走了进来叫了声:“凌姨。”
凌秀蓝一见她就笑了,摘下手套来把额前汗湿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朝蓁蓁招了招手:“在家玩啥呢?这两天没看到你。”
蓁蓁笑着说道:“前两天去书店买了几本书,在家看书呢。”她走到凌秀蓝旁边,看到地上一盆打蔫的牡丹花苞,有些诧异地问道:“这花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还有半个月是郗俊杰祖母的生日,老太太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牡丹花。凌秀蓝打一个月前就尝试在暖房里培育牡丹,蓁蓁每周回家后都来郗家的花房看看,根据牡丹的适应状态帮着调节暖房内的温度。如今花骨朵已经到了平蕾期了,按理来说只要暖房内的温度不突然骤降,对成花率基本上没有影响了。
凌秀蓝脸上也带了几分郁色:“我也正奇怪呢,这眼瞅着老太太生日就到了,原本算好了到生日那天的时候能开花,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养的活呢。”她看着蓁蓁低头在打量着牡丹,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给蓁蓁挪了个位置:“对了,蓁蓁你最会养花了,你给阿姨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说我就差定闹钟浇水施肥了,怎么就蔫了呢?”
蓁蓁蹲下来伸手摸了摸花瓣,用意识将花房里八盆打着花苞的牡丹花紧紧缠绕起来:“冷……冷……好冷……好难受……”
牡丹花的意识传到蓁蓁的脑海里,蓁蓁惊讶地回头看了眼摆在牡丹花旁边的温度计,这个是凌秀蓝特意托人从研究机构买的,十分精确。
“二十一点五度,这个温度可以呀,怎么它会觉得冷?”蓁蓁奇怪的歪了歪头,有些想不明白。
“冷吗?”因为花房里太热的原因,凌秀蓝只穿了一件衬衣,她立马找出压在旁边花架上的纸,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飞快的从上往下一扫,凌秀蓝很快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一行:“平蕾期白天温度保持在二十度至二十二度之间,晚上十六至十八度……”她看了眼蓁蓁连忙说道:“没错啊,这几天就是这个温度,晚上我睡前都调好暖气,温度波动不会超过一度的。”
蓁蓁的视线又落在了一盆离自己最近的牡丹花上,直接将自己的意识和牡丹融为一体,过了大概一分钟,蓁蓁松开手站了起来:“昨天晚上,这花被冻了大概三个小时。”
凌秀蓝虽然不知道蓁蓁是怎么看出来花被冻过还能精确到日期和时间,但确实是从今天早上就发现花开始打蔫的,她仔细回想了下昨天的事:“昨天中午我来花房看过,当时八盆牡丹还好好的,后来下午俊杰她表妹和她妈来了,我就没再过来,不过我也没领她们到花房来呀。”想起自己的小姑子,凌秀蓝面上的表情明显不算特别好,不过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她也没说太多家里的糟心事。
上辈子看了不少宅斗文的蓁蓁顿时脑补了不少情节,她两眼发亮地看着凌秀蓝:“她们平时和您关系好吗?”
凌秀蓝摇了摇头:“俊杰她姑姑打小和我关系就不好,当时我和长波结婚的时候她还又哭又闹的甚至把暗恋长波的一个女孩子拽到了家里搅场。”想起当年的事凌秀蓝还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我们去了法国,好多年没联系,等回来以后国内的形势又不好,俊杰他姑父被打压的很厉害,他们全家都去送到西北去改造,直到去年才给安排回来。”想了想和小姑子的相处模式,凌秀蓝总结了一句:“现在就是个面子情,反正一个月只有回老宅的时候才见一面,当着老人的面做个和和气气的样子。”
“那她们怎么突然来了?之前知道您在老人家生日要送牡丹花的事吗?”蓁蓁忍不住问了一句。
“上次我看花骨朵都站住了,就在老宅吃饭的时候和老人家说了一句,想让她高兴高兴。”凌秀蓝回想起小姑子突然上门的举动也忍不住犯嘀咕:“昨天她们娘俩说逛街路过歇歇脚,等坐了一会俊杰她表妹又非要住在我家,说早上起来从我家去景山看日出离得近。因为正院是我住着,二进的院子是俊杰的住处,所以我就给她安排在了后头的绣楼里,平时我有时候逛园子在那里歇脚,被褥都有,阿姨每天也打扫卫生,能直接住人。”
蓁蓁按照凌秀蓝说的信息又反馈给牡丹花,这些牡丹花似乎被触动了一般,居然集体嘤嘤哭泣:“风大,吹,冷……”
蓁蓁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很有可能是她把花搬出去了,这牡丹花不但着了凉还受了夜风,所以花骨头都发黑了。”
“这可怎么办?”凌秀蓝有些着急,毕竟老太太是八十大寿,到时候来的宾客肯定有不少人,她又当着老太太面说要送去八盆牡丹,要是花开不了老太太指定扫兴。她看着蓁蓁若有所思的样子立马握住了她的手:“蓁蓁,你帮阿姨想想辙,这花还有救吗?”
“有。”蓁蓁点了点头,凌秀蓝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是高兴又是兴奋的看着快虚脱了一样,蓁蓁扶着她到一边坐下,把旁边挂着的毛巾递给她擦汗:“不过方法比较复杂,为了保险起见,这花还是搬到我房里去,我亲自照料。您放心,保准到老太太过寿那天,您有八盆真国色的牡丹。”
其实按照蓁蓁的能力,这八盆牡丹别说吹了夜风了,就是放雪地里冻死了,只有有一点根须在,蓁蓁都能让它分分钟开出来一片富丽堂皇的牡丹花来。不过蓁蓁的能力不能外漏,她就是用异能让牡丹逐步恢复也得搬家里去实施,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之前凌秀蓝养的花有的缺水有的缺肥有的浇水浇多了,蓁蓁只要看一眼就能指出问题来。在蓁蓁的指导下,凌秀蓝养的花越来越好,因此她也十分信任蓁蓁,似乎觉得蓁蓁只要说能养活那绝对的没问题。
凌秀蓝把之前定制的防风罩都拿了出来,每盆牡丹上都罩了一顶,三个人折腾了两三趟终于把牡丹花都挪到了蓁蓁的屋里。
累了半天,蓁蓁沏了茶,林秀蓝在蓁蓁屋里洗了脸和手,李老太和王素芬听到动静都过来了,看着满屋子发蔫发黑的花骨朵,李老太立马安慰她:“你放心,蓁蓁对花草的特别有研究,她指定能帮你治好。”
凌秀蓝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大娘您不知道,打早上起来我看到花骨朵黑的发蔫的样子我这心就没放下来过,要不是咱家蓁蓁会养花,我都不知道从哪弄八盆牡丹给我婆婆贺寿去。”
“这是寿礼呀?怪不得我看你急得满头是汗。”李老太看着凌秀蓝嘴唇还有些发白,连忙招呼她喝多喝点热水。
手里端着热茶,凌秀蓝的心绪也稳定了下来,便打量起蓁蓁的屋子。虽说蓁蓁和李老太他们都住在正院,但是每回凌秀蓝来都是在正房或是正厅,这还是第一次来蓁蓁的屋子。
因为最近秋天的原因,阳光不如以往那么足,为了让屋子看起来更亮堂一些,蓁蓁把原本分隔屋子的屏风都撤掉了,三间大屋全都连着,看起来格外通透。
房间的一侧摆着一个书架,上面磊着满满的书,从纸张的色泽和新旧程度上来看应该都是常常翻阅的,有的书甚至看着书页已经很松散,估摸着看了不知多少遍了。书架旁边则是一个靠窗的书桌和椅子,上面摆着一摞书,最上面那本还夹着个书签,估计是最近蓁蓁正在看的书。紧挨着书桌是一张古琴桌,上面摆着一只古琴,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有上头的穗子是新编的。
靠墙的一侧则摆着一个青玉案,和书桌遥遥相对,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凌秀蓝看着书案上摆着一张白纸,转头笑着问蓁蓁:“你是喜欢书法还是绘画?”
蓁蓁谦虚地一笑:“都会一点点。”
李老太最喜欢显摆孙女了,会一点点哪能体现出蓁蓁的能耐,她立马站起来指了指后面墙上的画说:“中间那幅画和字是她先生的作品,那边墙上那幅是蓁蓁画的。”
凌秀蓝回身一看,惊愕地发现墙上居然挂着国画大家苏未然的大作,苏未然在解放前就已经成名,据说建国后在最高领导人办公室里摆的山水画就是苏未然的作品。运动期间,苏未然销声匿迹了十年,等再次出现后,他的作品居然又上了一个台阶,除了浑然天成之外,比以往更多了些洒脱自然。
如今苏未然虽然依然作画,但只有寥寥几幅送给亲朋好友。除此之外,他人就是抱着千金万金也求不到一幅画,前些日子据说有个职位不低的人还想拿权势施压,结果被苏未然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不说,那人还被上面诫勉谈话。经过这十年的波动,国家都把这些大家们当国宝一样看待,那种不长眼的只能说是看不清形势。
郗长波职位也算不低了,因此凌秀蓝对这方面的消息知道的也不少,见蓁蓁的房里居然挂着以“一画难求”著称的苏未然的作品,不禁吃惊地看着她:“苏未然是你的先生?”
“咦,你也认识老苏呀?”还没等蓁蓁说话,李老太就插嘴了:“这事闹的,要是知道你们认识,等他下回来家里玩的时候也叫你过来。”
凌秀蓝笑着说:“大娘您可真会开玩笑,我还没那个面子能让苏先生认识我。”她的视线又落到李老太说的蓁蓁自己作的山水画上,只见她用简简单单的线条却勾勒出一幅磅礴大气的山水画作。
凌秀蓝在法国时也学会过绘画,对国画也略知一二,单看那气势、那布局、那用色就知道蓁蓁在国画上造诣很深。
李老太对墙上的画看起来并不满意:“我就觉得这幅画太素,不如画花啊草的好看,你不知道蓁蓁给她四哥画的炕琴老漂亮了,就是和我们林区那一个教画画的老师学的,后来我们来帝都以后,老苏就喜欢画这种山啊水的,蓁蓁就不怎么画花和草了。”
凌秀蓝看着画越看越喜欢,拉着蓁蓁笑道:“真是名师出高徒,你年纪轻轻居然能画出这么好的画,我瞧着我家俊杰都有些配不上你呢。”
被未来老丈人打击也就算了,连亲妈都插刀,郗俊杰脸都黑了,他拨开凌秀蓝的手,挤到了两人中间,试图向蓁蓁展现自己的多才多艺:“其实我会油画的,我还会小提琴、钢琴。”顿了顿,郗俊杰红着脸又补了一句:“另外,我真的觉得,比我长的好看的男生可能真的不太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