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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人失望的是,当楚母提出要看一下近期会所健身的人员名单时,却被会所负责人以保护贵宾个人隐私为由,一口回绝。
楚母笑笑,并不在意,说自己今天就是这里最高级别的贵宾,不知道可否找个健身的伴儿?
说罢,拿出两摞人民币拍在柜台前。
负责人一见,当即换了一幅笑脸,急忙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
楚母也不多言,直接在纸上写下米琪父亲的名字。
该人摇头说,他是这里的贵宾没错,但近期并未来过会所。
果然又是这个老滑头。听完楚母的汇报,楚健豪气得牙关紧咬。当初米父作为楚健豪的副手,也曾为楚氏集团的创立立下汗马功劳,但话说回来,作为楚氏集团的一把手,楚健豪也从未亏待过他分毫。没想到,他竟然野心勃勃,非得要把自己踢出局,取而代之。
“那明天怎么办?股票还要吃进么?如果我们把房产都抵押出去,股票再一路跌,我们亏空不说,怕的是连容身之处也没有了。”妻子的心思楚健豪当然明白,吃进股票无异于赌博,一旦失败,真的会倾家荡产。
当然,更令他们担心的问题是,一旦米父与他们的想法一致,那么就当前的经济实力分析,米家并不比已经掏空了的楚家差到哪里去。
“要不,看看默宣那边能支援我们多少?”楚母想起左鹏送来的那个卡,提醒丈夫。
“一个开了几年医院的医生,他能有多少资金?更何况,院长也是图有虚名,根本不是他个人投资。”
一提到儿子,楚健豪便没有了好心情。他要是那个财大气粗的年轻老外,这件事儿都不值得挂到嘴边上,问题是他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所以,哪怕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一切听那个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指挥。没办法,人家是董事长,他不过如他儿子般,只是个名誉而已。
“唉,多一点儿是一点儿吧!”楚母苦着脸劝说。“毕竟孩子也有这份心。”
一辈子了,她的主要任务仿佛就是站在父子俩中间,做一名免费调解员,可调着调着,就连唯一的儿子也调出了他们的家,直接搬出去单过了。
在别人面前,貌似风光无限的她,其实个中辛酸都已经尝尽。
“那就去查查看。”楚健豪无力地摆了摆手。
回家的路上,米琪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父亲楚母找她的事情,因为从楚母的神态中,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话里透露了重要的东西。
自从父亲不听她劝阻抛出楚氏集团股票,并被迫离开楚氏集团后,她对父亲的做法颇为不满。作为米家的女儿,她当然希望自己的资产远远超过楚家,而事实上,作为一心要嫁给楚默宣的米琪,她又非常在意父母与楚家的关系。不过,无论如何,她坚信一点,那就是只要米家比楚家更强大,她米琪嫁到楚家的机率也就越高。
为此,她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说了楚母特意约她的事,并详细说明楚母问她的问题,以及她反馈的信息。
米父一听,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楚健豪果然是一只沉睡的狮子,他表面上认赌服输,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作为咤叱商场风云多年的成功人士,失败从来都不是他们退出的理由。
只是,就目前的实力,他随略占上风,可真的如上次般再输,那么,丢掉的就不仅仅是梦想中的董事长头衔那么简单了。
“不行,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米琪的妈妈听了,小心地提醒老公。“幸好米琪早早告诉了我们这个消息,否则,一旦所有家产变现都投到股市,破产不说,说不定连容身之所都难保。”
“唉,真是好不甘心啊。”
知道潜在的对手依旧是米琪的父亲,楚健豪反而轻松了许多。他知道,以他多年对米琪父亲的了解,他可以断定:这家伙野心大不假,但绝对不是那种为了野心而输掉底裤的人。这位从小家境优渥的白面书生,根本没办法想象平常百姓家的生活,因此,如果明知道是他楚健豪以誓死的决心重新杀回来,要与他来个鱼死网破,他也定会提前偃旗息鼓,坐等下一个时机。
只是,他担心的是,也许潜在的敌人不止米家一个。通过他与操盘手的分析一致认为,应该还有比他和米家更大胃口的人,参与到了楚氏集团的争斗中。
只是,因为人家在幕后,他查找的人,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明天一战,胜负决定的,将是年过半百的楚健豪的一生。想着有可能一夜之间重新翻身,也有可能一夜之间成为街头流浪汉,楚健豪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而就在此时,妻子语无伦次地打来电话:卡上的钱,足够他买下楚氏集团一半以上的股票!
“这怎么可能?”楚健豪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再到银行让人家好好看看,不要老眼混花,给我乱讲话。”
“老头子,我这就是在银行啊!”楚母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赶紧给默宣打电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健豪一听,也乱了手脚,“算了,算了,还是我直接问默宣。”
听说父亲要见自己,楚默宣当即明白,他们要动那张卡了。于是放下医院的工作开车往家赶。
“说吧,那笔巨资是怎么回事?”与他想象的不同,父亲脸上没有一丝喜悦,而是一脸的质疑与惶恐。
“这个,我不便说。”楚默宣坐在沙发上,十指交扣,低头,并不看父亲。
“不便说就把钱退回去。长这么大,我有教过你做事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
“是Gavin借我的。”顿了顿,他吐出几个字。
“你骗鬼呢?”楚健豪怒道。
“我救过他的命。”楚默宣说罢,站起身,撩起上身,只见右侧腰部,斜划下来一条十多公分长的疤痕。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楚默宣英俊的脸上。
“他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给我拿回去!”话未说完,只见他颤抖着手去抓自己的胸口,楚默宣大惊,急忙去扶父亲,瞬间,感觉他沉重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自己的身上。
“心脏病。”楚默宣脑海中跳出这个词后,赶紧将父亲放倒在地板上,紧急拨打急救电话。
守在病房外,楚默宣不时的来回走动。那一刻,一种揪心的痛,直刺得他不能呼吸。
他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这句话,像一股温暖的小溪,一下子让他干枯的心得到了不曾有过的滋养。
他一直以为,在父亲的眼中,事业至上到可以牺牲一切,他的一切,甚至家人的一切。殊不知,如此紧要的时刻,面对他的鲁莽,他让他感觉,首先他只是一个父亲,其次才是一个商人。
也正是因了这份难以言说的情愫,他这次倒下,让楚默宣的内心凭添许多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