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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拎着药袋,边城不一会儿就回到了白府。白府门前的侍卫早就见过边城,知道这是小姐和小少爷的朋友,不敢阻拦,直接让了进去。
边城走进后楚国师白战天的房间,感受到有好几道目光看向自己。抬头一看,白西的目光是兴奋的,白安和的目光是怪异的,白母的目光是柔和的,白瑾的目光是充满希望的。感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边城多少有些不自在,提起手中的药袋,“伯母,请你差人把这副汤药熬完让伯父喝下,他体内的毒今日便可驱除。”总不能一起大眼瞪小眼吧,还是自己来打破这份寂静吧。
“什么?”还没等白母惊讶,白家二子白安和一改之前的儒雅稳重,当先惊呼出声,“你说,你手里这个,能解父亲体内的毒素?”
“没错。”边城一字一顿地说,“我手里的这个,就是伯父体内黑蝎火毒的解药。”
“还愣着干什么?安和,还不接过恩公的解药,你亲自去熬药。”白母激动地说道。听到母亲的话,白安和似乎如梦初醒般急忙点头,“哎,哎。”而后接过边城手中药袋往厨房奔去。
“你叫边城是吧?别站着,快,过来坐下。”白母招呼边城去她身边坐下,“小西,去给恩公沏一壶好茶,就是上次你父亲喝的那个,用家里的井水!”
边城听得此言就是脊背一寒,老头子就是喝这茶变成这幅模样,当然啦,茶没问题,问题都在那万恶的河水上。可是这河水怎么会有毒呢?想到这里,边城问道:“伯母,这皇城里的河水怎么会有毒呢?”
“我也不太晓得,但我猜这毒一定是大因帝国派人投的。”蓝秀秀眉头微皱,“这段时间已经快要入冬,我们后楚和大因的战事越来越少,两国战争少了,大因国要想削弱我们的国力,就要找些歪点子。投毒入河,这可能就是大因国下的一步棋吧。”
“说到毒,我还想问问你,小边,你怎么知道这毒的名称,还有解药是从哪儿来的?”白母转过头来,问向边城。边城看了一眼一脸依恋之色的白瑾,对着白母微微一笑,“我说了怕伯母不信,我查阅了一个医馆将近三百本医书,找到两本记载和伯父一样病症特征的医书,然后按照方子开的药。”
白母张大了嘴,如果不是刚才自己女儿说这个年轻人多么靠谱,她真的会以为在她面前的年轻人是个疯子,从边城出去到回来也不过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四个小时能看完三百本医书,这是什么速度?
这时白西进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木盘,木盘上面放置着三杯茶,白母取下一杯,边城接过一杯,白瑾也拿了一杯。边城仔细看着手里的茶,茶杯就极为考究,更不要说杯里的茶了,茶叶舒展,茶香四溢,略带红色的茶水在杯中轻轻旋转。边城猛地闻上一股茶香,用茶盖轻拨水面上的茶叶,开始品茶,轻轻饮上一口,茶水入口香甜,茶水入腹后,却又在舌尖上留下一股微凉的涩感,最后化为一缕悠远的韵味,渐渐淡去。
“好茶。”边城目光一亮,他在十多岁的时候,那时父亲还是皇太子,除了和爷爷讨论国事,剩下的时间都在陪他。一对父子下棋赏花,吟诗饮茶,好不快活。现在喝到这么好的茶,边城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那段时光,觉得记忆里满是幸福的芳香。
白母一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看着他品茶的动作,白母就是眼前一亮,端详良久,白母越觉边城不是凡类。便开口问白瑾,“瑾儿,刚才你可没跟我们讲小边的身世啊。”
小边……边城心里有些郁闷,你才小边呢。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手里捧着一个盛满汤药的碗,“药好了,快让爹饮下。”众人七手八脚扶起床榻上的白战天,由白母服侍,给白战天灌进药汤。
给白战天服下药汤之后,众人心中各自忐忑,就连边城,也不完全知道这药的疗效何如。可是时间没有折磨他们太久,约莫半个钟头的时间,白战天的肤色正在渐渐恢复正常,面上的血瘀也已尽数消褪,身体也不再发热,温度冷却下去。再过了没几分钟,白战天悠悠醒转,“水,我要喝水……”众人欣喜万分,白安和急忙去端来一碗温水给白战天服下。
白母激动的眼泪都掉了出来,“战天你醒啦?”转过身来,对着边城便拜,“恩公啊!我家老爷的命是您救的,妾身在这里谢过恩公。”
白安和和白西见母亲都下跪了,两个人也急忙跪在母亲身后,“恩公大恩大德,请受我等一拜。”说完,几个人就要朝边城叩头。
我去,什么情况。边城愣了一愣,这可是我丈母娘和小舅子,舅哥啊,让他们给我磕头,真是折煞我也。一看后面自己老婆也跟着要跪下,当下边城赶紧用手扶起三人,“伯母,你们这是何必,你们可能也听瑾儿跟你们说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提亲的,虽然还没到真正成为一家人的地步,但我真的把大家当做自己人。帮自家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大家可别折煞了晚辈,快起来吧。”
“嗯?提亲?”白战天刚刚醒来就听见这么一番话,当时就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谁他x的要提亲?提亲也不问问老子同不同意?”白战天扭过头去,一双眼睛直直地对上了边城的双眼,只见这年轻人的眼中有无尽威棱霸道之色,淡金色的眼瞳里散着淡淡寒意,丝毫没有畏惧地与白战天对视着。
白母见状赶紧来到白战天的身旁,“战天,你饮用河水泡的茶中了毒,这些天面部血瘀,体温过热,几乎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满城的大夫都治不了你这个怪病,只有这位小兄弟,今日为你寻得药方,将你救醒。这是咱们的大恩人啊。”
白战天愣了一会儿,“呃,我有点想起来了。这么说,我的确要好好谢谢你才是,你要什么,说,这后楚帝国里还没有多少东西是我白战天给不了的。”白战天的话里带着一份骄傲,属于后楚国师,御用侍卫队队长的骄傲。
“我要提亲。”边城也不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提亲,哦,没问题。”白战天刚刚清醒,头脑有些迟钝,“什么?提亲?!”白战天反应过来之后声音瞬间高了八度,“我的确问了你要什么,你倒好,逗我呢?管我要我女儿?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女儿,嫁了!年轻人,不要想太多!死了这条心吧!”老头暴跳如雷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请出去!”白战天继续吼道。两个儿子不敢怠慢,急匆匆来到边城身边。
白安和:“老头子气性大,你先出去避一避,这里有我们解释清楚。”
白西:“姐夫,先委屈你一下,走吧。”
两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自己岳父置气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而边城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明智的人,所以只好黯然出门,临走还对白瑾做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白瑾却很是焦急,看边城出去之后,来到白战天身边:“爹,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这个小伙子虽然救了我,但是他有图谋你知道吗?虽然他比我女婿长得好看点,但是他也甭想让我女儿改嫁。”白战天还自顾自说话呢,却见女儿的眼睛里掉出泪来,急忙摸摸女儿的头,“瑾儿,见到父亲痊愈没必要激动成这样。”
“激动个头啊。”白瑾破涕为笑,“你误会边城了,爹,我给你讲讲故事的始末吧。”
“那是我刚刚嫁到东紫阁的时候……”白瑾娓娓道来,将她与边城的故事慢慢讲述。
门外的边城静静地等着,听见屋内偶尔传来白战天的怒吼声,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女儿遇人不淑的心疼,边城完全可以理解。但通过这短短时间的接触,边城已然了解,白战天是个极其直爽的人,也许他对军事指挥的确很在行,但这个男人对家长里短却是迟钝许多,对家人的关心也不够。换言之,自己的“岳父”是个精通军事的粗人。
没过多久,白西从门里探出个小脑瓜,“姐夫,你真牛。快进来吧。”
摇摇头,边城心道白西真是个可爱的家伙,迈大步进了屋子,却发现白母搂着白瑾,母女俩都流着泪水。白战天盘膝坐在床榻上,老脸通红。最让人惊讶的是一旁的白安和,没想到这家伙也非常娘地掉着眼泪。
白战天轻咳一声,目光游移不定,“是我错怪你了,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照顾我的女儿,你初来后楚,又救了我一命,我白战天真的欠你很多。小伙子,有什么想说的么?说来我听听。”
“伯父,我别的东西没有,只有一颗深爱瑾儿的心,现在,我的身边不能没有她,少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讲都是煎熬。”边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白瑾面前,伸手拉起白瑾,对白战天继续说道:“瑾儿之前遇人不淑,受了不少苦,从她救我的那天起,我的心中就深深烙下瑾儿的影子。我愿意永远呵护着瑾儿,让她每天都有开心的理由。我爱你,瑾儿。”说到这里的时候,边城突然想到自己那些孤单的夜,那些没有白瑾昏暗无奈且煎熬的日子,他突然怕失去这份温暖,重新回到过去。泪光渐渐在边城的双目中升腾。而此时白瑾暗红色的眼眸里全都是边城的影子,边城的话语每字每句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让白瑾的大脑一片空白。
“嫁给他,嫁给他!”白西在一边嚎叫两声,感受到父亲杀人般的目光,白西赶紧噤声。
“好啦,”白战天的面庞柔和了许多,“既然你们俩相亲相爱,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说的呢?我已经在女儿的婚姻上错了一次,这第二次就交给她自己选择吧……瑾儿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一些,但我相信边城你一定能照顾好她。”
“伯父,我会的。”边城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似乎苍老了一些的男人,郑重许诺。
“还叫什么伯父啊。”白母一脸慈和的笑容,看着边城,这个强壮威猛的年轻人很是讨人喜欢。
“岳父,我会的。”边城一经提醒,瞬间醒悟,急忙改口,惹得白安和和白西一阵偷笑。
“咳咳,城儿啊,”白战天也自觉改口,“你这些日子就和瑾儿在这后楚帝都好好玩玩,叫白西陪着你们。”
“岳父,你有所不知。我这次来后楚,除了提亲,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边城说道。
“什么事啊?”白战天接过妻子为他泡的茶,心中暗想这回可以好好品品这好茶了。
“我此次前来,另一件事就是请求后楚皇帝发兵,助我复国。”
“噗——”白战天刚喝进去的茶水转瞬又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