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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就像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边侧身让他进屋边说:“我能出什么事儿,我的电话没电关机了,充电后也忘了开机。”
葛言的呼吸沉了沉:“没出事就好,不过以后手机得24小时开着,不然我会因联系不上你而担心。”
葛言能在事情扎堆之时,因我电话关机而跑回来看我,这足以证明我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感动之余我让他回公司去,但他说他不走了,他从手机里搜了几个食谱,打算做几个菜当晚餐。
我躺在沙发上看综艺,80分钟的综艺看完,他也把菜端上了桌。他这次的菜做得很好,不仅卖相好,味道也很不错,若不是我足够了解他,那我真会怀疑他原本就会做饭,昨天那茬是他故意为之的。
他有些小骄傲的问我:“怎么样?还算合胃口吗?”
他想让我夸他,但我就想逗逗他,便态度敷衍的来了句:“还好吧。”
葛言的脸色一变,有点失落的说:“那……那我再努力努力。”
他这个样子还挺逗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逗你的啦,第二次就能做成这样,简直是天赋秉异,你再努力的话估计大师们都得失业了。”
葛言却没笑,反而更谨慎的问我:“真的?”
“当然啦!”我见他还在生疑,索性夹起菜猛吃。
他立马拦住我:“行了,你不用那么卖力的表现,其实我在吃上是很挑剔,好不好吃我心里自然有数。”
我真有种要吐血的感觉,弄了半天我才是被他耍的那一个。可是这种感觉并不让我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甜。
饭毕,葛言系上围裙洗碗擦桌子,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我则像个监工似的靠在门口往里望。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人生真是很奇妙的旅程,在以前那段婚姻生活里,葛言别说煮饭了,就连水都没为我倒过一杯。
他向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在吃穿用度上一直被人伺候得妥妥当当,所以他习惯了索取,不懂得付出。可如今离婚了,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嫌房子小,也不嫌油烟味重
我不知道是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而改变了他,还是他失而复得我后而痛定思痛的做出改变。但女人总是爱自作多情的,所以我就把其理解为是我的功劳了。
他洗好碗后一转过身就看到我:“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我没说话,而是给走过来的他一个亲吻:“晚上你要做什么?”
“公司的事我已经都交代下去了,今晚可以放松一晚,只陪你一个。”
“那你陪我看电影?”
“成,”葛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脸上挂了抹坏笑:“看爱情动作片最好不过。”
我当然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但并不想那么快,所以我捶了他胸口一下:“你的思想还真俗,一点都配不上你好看的脸。”
他立马挺直了背,像个认真的学生一样问我:“那我要怎么回答才能配我高贵典雅的气质?”
我憋笑:“比如葫芦娃,或者奥特曼打小怪兽之类的。”
葛言被我逗得一秒破功,我们捧腹大笑。风从微敞的窗户里吹进来,把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又把我们的心拉得很近很近……
后来看的是贾樟柯导演的作品《山河故人》,这是一部需要用心细细品读的作品,这部电影有好几幕让我落泪。
比如涛儿和张晋生离婚后,孩子被判给了男方,继母当着涛儿的面和自己的亲生儿子通话的场景……
比如涛儿送儿子去上海,她知道儿子要随他爸出国了,以后很难再见。涛儿为了多陪儿子一段路,而选择了最慢的绿皮火车……
而全剧最感人的台词莫过于那句“每个人中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
……
而葛言总能知道我流泪的点,他说他不会让我们的旭旭有继母的,他也不会单独把旭旭带出国,更不会再松开我的手,他会一直陪我走下去……
在电影的最后,叶倩文的《珍重》响起,已是满头白发的涛儿在大雪里跳起舞,我的眼泪再次落下,葛言则把我搂进怀里,慢慢的吻干了我的眼泪。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肌肤之亲了,离婚后更没想过会有重归于好的一天,此时被电影感动的我们、被生活折磨得狼狈的我们,仿佛更懂得了“珍重”二字的深意。
我们紧紧的抱着彼此,谁也不愿撒手,就像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里才满意似的。在这种炽热的情感需求下,我们很快坦诚相见了。
可就算是最猛烈的冲刺时,他也顾及着我被烫伤的胳膊,这让我心头倍觉温暖……
这一夜我们相拥而眠,仿佛梦里都是清甜的,第二天葛言早早起床,煮了碗杂酱面并喂饱了我后才去上班,我又睡了个回笼觉,快十点时接到了律师打开的电话。
律师说方玲提出要见我。
我打车前往,不过24小时未见,方玲的脸色变得极差,看来在这期间她是内心交战了一番的。
这次我故作不动声色,坐在我对面的她先沉不住气了:“你昨天说的话算数吗?”
我点点头:“算。”
她恩了一声:“那你先同意和解,等我出去后再告诉你。”
她其实是在试探我,我若不同意,她可能会觉得我在撒谎。这其实是一场诛心之战,越是沉得住气的人才越能走到最后,我便冒着风险同意了。
我们很快签了和解书,方玲从警察那里拿到了手机,一开机就想给丁书景打电话。
我拦住了她:“你现在打过去,只怕对你弊大于利,因为他本想让你在里面多关一阵子的。不过,你若真要打也随你,但我不确定他会对你做什么。在你和他之间,我肯定要偏颇他多一些的。”
我说完,低头悠闲的踢着路边的石子儿,其实是不想让她看到我的露怯。我透过阳光下的影子打量她,她举着电话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揣回了兜里。
“成,那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两件事告诉你,但你也得帮我个忙。”
我隐隐的松了口气儿,在刺眼的阳光下眯起眼看她:“成,你说。”
“F市我肯定不能待了,你得想办法把我名下的房产卖了,然后打到我的海外账户。”
我点头:“这是小事,我能办到。”
“那你得写保证。”
我笑了:“方玲,你觉得若我不想帮你,那写个保证又有什么意义?”
她挫败的点头:“也对,保证若真有用,我也不会先后在葛言和丁书景身上栽了大坑,那我只能相信你人品了。”
她说着默了默,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后才说:“葛江成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确实不清楚,但在他死的几个小时前,我和丁书景去探望过他,我中途去过洗手间,回来时就发现葛江成脸色极差,我本想叫医生的,但被丁书景拉走了。至于丁书景,他确实有个致命的弱点……”
她说着,凑到了我的耳边说了句话,却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