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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寥说得在理,可我犹豫了。
自上次在咖啡馆见过一面后,我们很有默契的没再联系。
其实我已经不怨他了,他苦恋我不得,总会有情绪失控而想破罐破摔的时候,而这和我也脱不了关系。我虽觉得自己从没给过他爱的希望或暗示,但可能无心的举动或话语,会让他多想,继而误会罢了。
虽不怨不恨,再见面始终是尴尬的,所以还是不见的好。所以再麻烦他,我更过意不去。
我叹了声气儿:“还是另想办法吧,大不了在楼下死等,我就不信他们会永远足不出户的待在屋里。”
“你能等,可葛言不能。因为章程之咬定是葛言是杀人凶手,葛言的申请保释已经被拒绝了。你再拖,指不定后果会更严重。就算你们都没说,我也能猜到你和唐赫然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时候你应该分轻重缓急,这事不能拖。”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你若真不愿意,那你就装不知道吧,我出面。”
我又叹了声气儿,下了很大决心:“还是我和他说吧,让你帮忙不太合适。”
“那成,”周寥顿了顿又说,“人们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坏事做尽的人,社会都会给他个改过自新、回头是岸的机会,而唐赫然他绝对不是坏人。虽然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肯定是一时冲动,也是能原谅的……话我就说到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周寥是想劝和,但我没正面回答,说先挂了,我马上过去接旭旭。
周寥和绾绾带旭旭去吃日餐,我到餐厅门口打电话给周寥,请他把旭旭送出来。
“进来吃饭,我们已经点了你那份。”
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酸得连眼泪都蹦出来了,我缓过劲儿说:“我现在不太方便,就不吃了。”
“就算急着救葛言,也总得吃饭的。”
“不是这么回事,你就把他送回来吧。”
他们都出来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便把玻璃放下来一点点:“旭旭你就坐后座吧,和叔叔阿姨再见。”
我想开车离开,绾绾却一把按住我的玻璃:“把玻璃放低一点,我有话和你说。”
“就这样说呗。”
“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怎么说啊?”
我放低了些后,绾绾就注意到我头发是湿的,她身子往里一扑就摸到了我衣服:“你湿透了?淋雨了?”
“没事,没带伞,取车时淋了一截。”
“真的?”绾绾显然不信。
“这点小事,我犯得着撒谎嘛?那不说了,我先带旭旭回去了。”
“你先把车里的空调打开,吹一会儿,我让周寥打包点东西让你带回去吃。”
“不用,我家里有面,煮个番茄鸡蛋面很快的。”
“这里有现成的不要,还要回去煮面?再说了天天吃面条能有营业吗旭旭刚才没吃多少,回去再让他吃点。”
我们说话间周寥已经奉老婆之名去打包了,我和绾绾闲聊了会儿,期间我打了几个喷嚏,绾绾有些担心:“你估计是着凉了,前面有个药店,我去买点感冒药给你。”
她说着就要出去,我叫住了她:“我家里有感冒药的,再说只是着凉罢了,回去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就好。”
她一脸怀疑:“这能行吗?”
“放心,我身体倍儿棒,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病过。”
她听此,也就没再坚持。
周寥很快提了一大袋食物出来,我说他弄得太多了,他则让我多吃点。
回家后我打开食品袋,把餐盒拿了出来,有寿司、生鱼片、牛排和冷面。
旭旭说要吃寿司,我要带他去洗手,他则把我推进卫生间:“妈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手我会自己洗。你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不然会生病的。”
旭旭的脸上有着少有的严肃和担心,我既感动又心疼,揉了揉他的浓密的头发:“我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妈妈这就去洗,你吃完可以自己放电视看哦。”
洗过澡后我本来穿的是短袖睡衣,但觉着有点冷,又找出长袖睡衣换上。从卧室出去时旭旭已经在看电视了,他说他吃饱了,让我赶紧吃。
我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吞咽时嗓子很疼,我冲了两包感冒冲剂喝下就回卧室准备给唐赫然打电话。
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设计了很多说辞,但电话一拨出去就会头脑空白,继而很怂的挂断。
后来旭旭说他想睡觉了,我便先陪他睡,等他睡熟后我来到客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通话有点勉强,便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睡了没有。
我的电话很快的震动了一下,我深呼吸了口气儿后打开,果然是唐赫然发过来的。
“还没。”
这两个字不冷不热的在对话框里,让我拿捏不准他的情绪。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回时,他又发过来几个字:“你怎么也没睡?”
犹豫了会,我还是打了几个字回过去:“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在等他回复时,我的心脏都在狂跳,好在他回复得很快,字句都颇为真诚,让我的顾虑打消了一大截。
“有事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
我趁热打铁的挑选了拍得最清楚的照片发了过去,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其实原本没报多大希望的,上海那么大,有那么多医生,唐赫然又是开整容医院的,应该没有认识儿科医生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他说他认识,是他们医院的一个美女医生哥哥,机缘巧合下一起吃过饭。
唐赫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依据生活经验我还是嗅出不寻常来。一位美女会邀请唐赫然和自己的哥哥吃饭,要么就是在恋爱,要么就是在暧昧中,在这种情形下要请唐赫然帮忙,有些难堪。
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复,唐赫然的短信又发了过来:“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或者说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你有要帮的就尽管说,不用有顾忌。”
“算了,没什么大事,我就是问问……”这行字打出来后,我犹豫了。
我每迟疑一秒,葛言就要多蒙受一秒的冤屈,就离揭露真相更远一秒。所以我现在不该考虑那么多,就该自私点,就该把要请他帮忙的事说出来。
合不合适帮忙唐赫然自己也会衡量,若他愿意帮,那我会感谢他;若他不能帮,我也能理解,并去想其他办法;但若我自己放弃,那万一葛言如洪世仓一群人的所愿入狱,我恐怕会自责一辈子。
思来想去之后,我把刚才输入的文字全部删了,把他是洪秧儿子私人医生的事告诉了他,并请他帮我弄根孩子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