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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解释没这回事,也想说葛言毕竟是旭旭的亲爸,就算他们不能接受他、讨厌他、厌恶他,我们也没资格不准他来看孩子。
但这些话在肚子和喉咙里走了一圈,到底又被咽了回去。我妈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反而会多说多错,觉得我是在狡辩,继而更迁怒于葛言。
我妈换上鞋子出门了,我爸怕她饿得低血糖也跟了出去,我则用电饭锅煮上杂粮饭后,就开始处理刚才买的菜。
虽然有段时间没有下厨,但我做菜的功力并未减退,先做了蒸螃蟹,螃蟹熟时其他菜也切好,直接入锅爆炒。
最后一道菜刚上桌,我妈他们就回来了,我立马热脸相迎,让他们洗手准备吃饭。我妈冷着脸想回卧室,我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撒娇:“妈,你可以继续生我的气,但总得填饱肚子再生。这样才能生得长久一些,生得有魄力一些,这样才能给我压迫感。”
我妈冷眼扫我:“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气死你才高兴。”
我刚想说不是,她又说:“我气死了,就没人阻止你和葛言了,你们俩就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你放心,我才不会如你意,我会吃好睡好,瞪大眼睛盯着你!”
我妈说完就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大口吃饭大口吃肉,我泛满内疚的心总算舒服了些。不管怎么说,她愿意吃饭总是好的,无论促使她胡吃海塞的理由是什么。
平日我妈总说我在餐厅就很忙,家里的家务活由她来说就好,别说洗碗,就连地都很少让我扫。但今晚她吃完饭就起身,我刚想说我收拾就好,让她去休息,她却说:“我累得很,最近的家务活是做不了了。对了旭旭,外婆最近失眠,你和我睡的话会影响到你休息,你就和你妈睡吧。”
我妈的心思我懂,无非就是要故意使唤我,原本这些事也是我该做的,我笑着让她好好休息,让她只管吃饱喝足睡大觉,所有的家务事我都独揽。
我妈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什么都没说就进卧室了。
我妈进去后我爸叹气儿:“你们母女俩还是赶紧和好吧,我夹在你们俩中间,真是为难得很。”
我夹了只螃蟹放在他碗里:“爸,你不用为难的,你直接站在我妈那边就好。”
我爸不信:“你是在试探我到底站哪边吧?”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希望你站在我妈那边。我妈会反对,也是为我妈,从你们的立场来看,葛言可能真的不是我的良配。若是的话,我们也早就在一起了,而不会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所以这种时候你们作为夫妻就该抱团反对我,这样我妈才会宽慰一些,会觉得这个家里还是有人理解她支持她的。”
我爸叹气,看了旭旭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理你都懂,你就不能消停?”
我也叹气:“这不是消停不消停的问题,我不敢说我和他是真爱,但至少他是我活到现在,唯一想一起走下去的人。”
我说话时有观察旭旭的表情,发现他咀嚼、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很慢,似乎有在认真听我们对话。其实在我和葛言的问题上,旭旭才是最核心的人物。我爸妈对旭旭可是无条件的宠爱,若他愿意重新接纳爸爸,那我爸妈早晚会松口的,只可惜目前旭旭对被称为爸爸的葛言心怀怨气。
我便故意提高音量,是说给餐桌前的我爸和旭旭听,也想说给我妈听:“其实自我到上海后,葛言从没和我说过分手,当初因为洪秧的死,是我误会他而坚决要分手的;后来他失忆了,还是再度向我求婚,但我拒绝了。直到他在婚礼现场逃婚,毅然决然的选择我时,我再也无法装作不喜欢他。”
我爸很严肃的骂了我一句:“你们这代人就是爱瞎胡闹!有清净日子不过,偏要闹腾!”
“是我爱闹腾,但葛言是爱旭旭的。”我说着像旭旭侧过身,语重心长的说,“你爸爸之前脑袋受伤,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包括忘记了你。但后来他恢复记忆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妈妈没有逼你接受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知道事情真相,别误会他。”
旭旭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睛眨了眨,似乎有话想说,但我妈一下子把房门拉开走了过来:“旭旭,你还是和外婆睡吧,免得某些人对不知事的你胡说八道。”
我默了默,到底放弃了争辩。
眼下还是别往枪口上撞了,等我们都冷静下来后,再谈吧。
我收拾好厨房后,把脏衣服放进洗衣间洗着,又开始拖地擦桌子柜子,等把家务活做完,我的腰杆酸胀得都直不起来了,我忍不住感慨我妈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是很辛苦的。
洗漱后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而手机屏幕显示有未读微信,是葛言发了好几条过来。
“到家了吧?”
“在干嘛?”
“我刚到家,陪妈他们吃了饭,但我没胃口,脑袋里总是想你。”
“嗨,我想打电话给你,可以吗?”
……
最后一条信息是半小时前发过来的,我给了他回了过去:“我刚忙完,现在躺在床上,你睡着了吗?”
我盯着他的名字看,对话框里没有“正在输入”这四个字。我寻思着他应该是睡着了,正准备放下手机敷个面膜,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在吗?”
我嗯了一声:“不在的话谁接你电话?”
他默了默:“我是说,旭旭和爸妈在吗?”
我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个意思,他们在另一个房间。”
他哦了一声,在我以为他不准备说话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传了过来:“你被他们孤立了?”
我心下一凉,他竟然猜得那么准确,但嘴上却说:“怎么可能被孤立,我可是他们的女儿,旭旭一直和他们睡,而老人家又睡得早,说不定这会儿已经鼾声大作了。”
他似乎没怀疑:“没有就好,不过我想见你……”
“其实我也想,今天太赶时间了,又有旁人在,都没能仔细看看你。明天吧,明天我去你公司附近找你。”
他好像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现在就想见你,我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