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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中念着浣纱殿中的人,栾溪便喂了金莲赶赴了九重天。
可谁知流水之下,唯有一个酒葫芦放至在桌上,早已冰凉,原本院中坐着的少女却消失不见,栾溪心中一紧,莫不是被那天后派人抓去问话。
怎奈在九重天寻个人,还是个被天君养在偏殿中的人,十分费力,栾溪便在常去的地方一遍遍搜寻,终是在扶摇台见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栾溪长舒口气说:“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从不周山赶过来见院子里没有你,担心坏了,就差将整个九重天翻过来了!”
听到栾溪熟悉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昭华离开已经很久了。
扶摇台上的疾风将我才刚梳好的发鬓吹散,而心中却还停留在昭华说与院落主人的从前,抛开身份和九重天而言,他们两个从相遇到相知到最后因为身份没能相守在一起,都是很甜蜜的。
我抬手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眶,扭过头来哭丧着脸问:“其实昭华天君也并非是无情,只是爱的太深,才会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藏在心底。”
栾溪被问的有些不明所以呆愣了下,缓缓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才疑惑道:“你莫不是又偷偷吃酒了,才会说出这些胡话来?”
可是那天君说的愈发深情我的心口便愈发的疼,天君所爱是院落主人,并非是我这个冒名顶替了人家爱人的凡人。
也不知是几时那天君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化作巨石压在了心口,我靠在栾溪的肩上,抬手抚着心口,时不时哀嚎两声悲痛。
扶摇台较远,免不得待得久些遇见别人,栾溪无法便拉着我回到了浣纱殿。走在路上,却偏偏遇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只是这天君却不似扶摇台那位深情的一样,坐在御辇之上冷冷撇过我和栾溪一眼,好似从未认识过我们两人。
看着御辇离开的背影,我还尚未从他的深情中清醒过来,便被泼了一身凉水,正如栾溪说的一样,这天君坐拥三界根本没有情感,扶摇台不过是假象,一切都是为了蒙骗我和院落主人?
见我一直看着御辇离开的方向发呆,栾溪抬手晃了晃,说:“天君已经走了很远了,我说实话都怕你伤心,瞧着方才天君的那番模样,可并非有什么深情,好似都不认识你,我们还是快些回浣纱殿吧。”
天君前后完全两个不一样的情绪,使得我心中更加憋闷,却又无法言说。
回到浣纱殿后,栾溪温了茶备好了茶食,这才算腾出了空闲。
拨弄盘中精巧的茶点,我百无聊赖叹息一声。栾溪终究是忍不住追问为何今日会去扶摇台,曾几何时的一次,若非是天君出现的几时,便被那几名金乌侍卫抓去消了元神。
我不禁有些惊讶,栾溪却撇了嘴,自那一次之后,她同珞羽便要时不时来浣纱殿看一眼才放心,只是因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天君已然有了天后与从前大不相同。
脑中忽而闪过了一些碎片,我瞧不真切便皱了眉,却发觉那院落主人的声音之外,隐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手中难以控制的云绸剑,便好似着了魔般疯狂的向前飞冲。
直到冲进扶摇台,院落主人无法只得将剑横插在石梯上,一道细长的划痕便在那时永远的留了下来。
我猛然间回了神,这才诧异起那阵黑雾是什么,太过诡异,便问:“当时云绸剑为何会失控,御剑法术,我虽学得不算精明,但却已懂得精髓,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下绸剑是不会失控的,后来远在大殿的天君,又为何会赶到扶摇台?”
半响,努力回想的栾溪才算记起了些许踪迹。
栾溪皱眉说:“我那时还在大殿前当值负责侍奉天池中的锦鲤,是珞羽差了仙娥过来传话,我才晓得是院子里出了事,可珞羽的法术太弱,根本无法助你控制住云绸剑,未等我走进院子,你便随着那剑飞了出去,我担心会出现问题便去求了天君,这才在扶摇台将你救下,只是在这之前珞羽才知道细节,不过……那日的扶摇台上环绕着一股妖气,是我至今未想明白,只以为是你入了魔所制。”
可这云绸剑本就是与主人相辅相成的法器,无需去耗费修为,又怎会入魔,除非是有人暗中施法,控制了云绸剑的行动,而院落主人并未能留意到。
想到这些可能我不禁脊背发凉,看向院落四周,那天后的用心,根本就不是在奉诏大典之后就有了的,怕是从开始,住进浣纱殿时便埋下了种子。
而在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恰恰印证了我的猜想。
晚些时栾溪掌了灯,我便倚在院中数着头顶的云霞飘动了几遍,可谁知却见院前走过了不少仙娥,因天后的住所离这儿不远,所以依着九重天侍寝的规矩,仙娥们这般忙碌便是要准备天后侍寝的行头。
酸涩乱了心头记好的次数,统共十二名仙娥,端着玉袍和晨露,自大典之后从未听过传召侍寝,今日招了,大抵也是天君终究想明白天后才是真正合适他的人。
栾溪看过来,我呲牙咧嘴一笑,极尽狰狞。
看着那群渐行渐远的仙娥们模糊的轮廓栾溪叹息,抬手关了大门说:“今夜不必再等了,天君招天后侍寝这本就是常事,你……也该想到的。”
我哼唧一声,说:“我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当是另外一回事了,什么情啊爱的,现在看来都不过诓人的谎话罢了!”
院中梨花下落,却泛出一股酸涩之意。
我远远瞧着花瓣被流水冲走,便忍不住心中憋闷,幻想出天君同天后相互依偎的模样,怒骂道:“什么挚爱,什么执念,都不过春风一夜,怀中佳人的一抹浅笑。”
闻言栾溪大步跑过来,一手便捂住了我的嘴巴,生怕这等言论被旁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