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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白璋
林晔愣了愣，然后退开一步。
他的身影藏在黑暗里，但我依然能感觉到灵力是怎么在他体内激荡，然后慢慢平复。等他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时候，以及又恢复成了人的模样。
“……林晔，你没事吧？”
“你到底从哪吞噬的鬼怪，里面不但有灵气，还有……毒障。”林晔的神情异常疲惫。
“毒瘴是什么东西？”
“会引动灵体的东西。幸亏你把灵力给了我，毒瘴于鬼来说不算什么，至多不过戾气过重控制不住伤害几个人类，但对于人类而言，却是至毒。”
“……如果刚才我没把灵力给你，我会怎么样？变成鬼？”
林晔提了提嘴角：“你不会变成鬼的，只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只懂得杀戮的怪物。”
“林晔，你昨晚并没有察觉我被人控制了。”
林晔并没有答话，也就算是默认了。
“那就是我已经不受控制了。”我默默地捂着脸：“白家的灵体你说过是天下第一的。我吞噬厉鬼，而你在我身边……你还是离开我吧。”
“那倒未必。”林晔答道，“若你吞噬来的只是灵力，我反倒不会多想，但灵力当中混杂了毒瘴，那就大有问题了。”
我直起身来问：“什么问题？”
就在这一瞬间，窗外忽然掠过了一整群乌鸦，黑压压的影子瞬间遮蔽了晨曦中金红的阳光。
林晔上前一步，我无意识的跟着退了一步，就觉得手被他牵住了。
“今晚我守着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入夜，我本来提心吊胆的睡不着，但是很奇怪。当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后，我大脑迷迷糊糊的居然睡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面前的女人满脸惊惧，不住的朝后退缩。
我感觉到自己慢慢靠近了她，近得似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和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
我察觉到死亡的阴影忽然笼罩了那个女人，看到女人尖叫着，身后影影绰绰的显现了一只巨大的狐狸，狐狸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我，它或者说是她看到了那凶残野蛮的吞噬过程。
鬼物和人类到底不同，即使几乎被吞噬殆尽，它仍然挣扎着向我求饶：“放了我吧，我没做过什么坏事，我只想活着，就和曾经的我一样活着……”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声音：“我饿了。”
“啊！”我大吼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觉得眼前的黑暗就像是无边的阴暗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我只想喊想叫想撕碎它们想脱离它们的包围。
就在他跳起来的瞬间，才感觉到有人紧抱着我，狠狠挣了几下就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在说话：“冷静下来，否则我就打晕你。”
“……林晔？”我在黑暗中猛烈的喘息着，卷在身上那种微微冰凉的温度并非温暖得令人眷恋，却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不可或缺的记忆。
“你梦到什么了？”
“我吃了一只鬼……或者是狐妖……”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林晔没有开灯，只是坐在黑暗里，一字一句的说，“不是你，那不是你。”
“不可能，是我！是我！”我痛苦的垂下脑袋，那个鬼物被吞噬的恐怖过程反复在眼前萦绕，我平素就是连杀鱼都看着害怕的人，现在竟然亲手毁灭了那么多生灵，任我神经再强悍也扛不住了。
“一整晚我都握着你的手，你什么地方都没去。”林晔扶着他的肩头，“或许你灵魂出窍看到了那一切，但那一定不是你所为。”
“我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出窍……”我摇着头，“但我能闻到自己身上血腥的味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我并不觉得灵魂可以自行吞噬妖魔，这里头一定有问题。”林晔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立刻就来了一句，“你的电话又响了。”
此时不过是凌晨四点左右，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在屋子里回荡，显然并不是打错了电话，而是确实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我犹犹豫豫的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对面陌生的男子声音：“出来，一小时后在实景公园见。”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听到实景公园我就知道和这个梦有关系，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冒出来就要约见自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就更加让我觉得奇怪。
“白璋想见你。不对，你可能以为他叫王贺。”男子古怪的笑了笑，复又说道，“你不来见我们，我们就去见你。”
这个名字一出口，我立刻就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你是李哥……不，摩愉利？”
对方不吭声，也就是默认了，最后加了一句：“你自己来，不要带那死了还从坟里出来的林家人。”
我愣了愣：“你知道他是……”
我还没说完，已经听到对面穿来挂断电话的忙音。
林晔追问道：“什么事？”
“李哥约我见面，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林晔也觉得不解：“巫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城市里？”
“那声音听起来是人类，大概是找到了新的人形化身吧。”我揣测道，“巫妖还真是方便，找具合适的躯壳就可以收为己用，损坏了扔掉就行。”
“巫妖的人形化身哪有那么好找，哪怕是凡人的躯壳之间都有很大区别，与巫妖越是契合使用的时间也能更久一些，如果随意找一个，躯壳会在算时间内飞快的毁坏腐朽，而巫妖本身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害。”林晔说道，“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王贺再次带着李哥找上门来，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或许……”我沉吟了两秒，“或许摩愉利是想用我的身体来作为它新的躯壳？”
林晔点点头：“经历了那么多事，你可算是聪明点了。”
“那我要不要赴约？”
林晔反问：“明摆着是个陷阱，你若赴约就真是傻了。”
我仔细思索了一阵：“我还是去吧。”
“为什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哪怕我不去他们早晚也会找上门来。成泉，摩愉利，我和他们之间的过节早晚都得了断，躲又能躲多久？”我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我也没那么蠢，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不利，我也不会束手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