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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魇术
我猛地朝后退开，正好撞在法尔斯身上。法尔斯转过脸来，似乎并没察觉到任何异样。我乱七八糟的比划了半天，法尔斯虽然没闹明白我想表达什么，起码知道我是在害怕，反身把我推到了前面。
大家小心的绕过阴螯，从船舱里鱼贯而出，也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大家准备上浮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冲天的尸气。
漆黑的水底能见度很差，原本只有大家的照明灯是唯一的光源，然而就在此刻，一团团绿幽幽的光从船的方向不住飞逸而出，从四面八方把大家包围在中央。
法尔斯打着手势，显然是叫大家什么都别管，按正常的程序上浮。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有几个水手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拼命朝水面上冲，其他人连忙过去拉住他们，一时间就像是在水下扭打成一团。在这种水深条件下，人如果要上浮也必须每隔一段距离就停顿一会儿适应气压的变化，如果什么都不管径直冲上去，很有可能会爆发减压病或者内脏受损。
法尔斯很坚决的让我望向水面，其实我这时候还没有看到任何异像，也就不明白水手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最后一次停留减压的时候，离开水面已经大概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此时水体已经变得清澈，水面上投下来的光亮给了人莫名的安全感。我松了口气，无意间低头瞥了一眼沉船的方向。
无边的黑暗背景当中，我只看到一团绿幽幽的亮光附在自己脚下。
在那绿油油的亮光里托着一张脸，整张脸扭曲残破，就像被撕碎了，凸出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
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向大脑，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水里，猛地大喊道：“钱钱！”
我这一喊，咸腥的海水争先恐后的涌进口腔呛进肺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疯狂的抽搐起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更可怕的画面。
钱钱正拖着残碎的身体，慢慢顺着我的腿朝上爬，姿态像是一条长相怪异的蛆虫。
“啊！”我早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疯狂踢着水想要摆脱眼前可怕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上升还是在下降，就在一片混沌当中，忽然觉得后颈挨了一下，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大概过了还不到二十分钟。
法尔斯瞪着眼睛看我：“你醒了？我还寻思要给你做人工呼吸呢。”
我摇了摇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扭头先呕了几口海水，跟着就是一顿疯狂的咳嗽。幸亏有人帮他拍着后背，好半天总算是缓过来了。
“法尔斯，多谢……”我一抬头，却看见了冷着一张脸的林晔。
林晔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口气，手上却还是没闲着：“你为何要瞒着我独自一人去冒险？”
“我没瞒着你，只是……你最近太辛苦了。”我苦笑，“行……行了，不用拍了，已经顺过气了。”
“行了，你在水下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就跟见了鬼似的？”林晔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捞起我的头发嗅了一下。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一开始还好，阴螯，浮尸……最后，我……我看见了钱钱。”我低下了头，“我看到钱钱，就想我梦里被沙漠压碎的样子，整个人都稀巴烂……”
林晔冷笑一声：“钱钱？”
法尔斯跟着连连点头：“我想刚才所见的光球应该就是张航所说的魇术。”
“魇来自梦境，梦由心生。所以你看见的是钱钱，其他人看见的是那个叫李子的水手。”
我点点头，再次追问法尔斯：“你什么都没看到？”
法尔斯苦笑一声：“看到了，不过张航已经和我说过这种可能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发慌。”
我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这么信任张航？”
“嘘！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很威风吗？”法尔斯朝我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幻觉的再次出现印证了魇术的存在，可从登船开始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谁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发动了魇术，也不知道这魇术的源头何在。
这次遭遇让众人受了惊吓，然而所有的恐惧和抱怨，都在阿贵拿出一尊铜像之后彻底消散。
“这是我在舱房床板下面发现的，估计沉船那会儿船体倾斜滚进去的。”
丁力凑近了一看：“这玩意儿好像是青铜的，我在倒货贩子老金牙那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赵柯立刻对他的判断嗤之以鼻：“老金牙那里全是假货，哪能信了他的邪。”
“你还别不信，造假也得有模子，没准他就真见过这种东西呢。”查九上去摸了摸，“上面的包浆是自然形成的，肯定是老物件了。”
阿贵把铜像攥在手里：“我们这里不是有能人吗，值钱不值钱让他们给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拉里和昆廷两个人捣鼓了一阵，依旧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我们无法肯定这是不是秦朝的东西，但上面锈斑的形成也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我们不是专业的文物学家，价格无法确定，但是在去年的国际春季艺术品拍卖会上出现过类似的东西，成交价十三万。”
这句话就像给水手们打了兴奋剂，一时间全都不淡定了，都抢着想挤上前去看个明白。
阿贵忙不迭的把铜像攥在手心里：“这是我找到的，谁都别想跟我抢！”
“谁稀罕，咱们现在就光在上层转悠，下面的船舱还没进去过呢。你那肯定是当年水手带在身边的护身佛，破铜烂铁能值几个钱？”后面那个年轻的娃娃脸后生酸了他一句，“你没听张航说吗，那沉船里的宝藏，等淘摸出来了够咱们一辈子吃穿不尽！”
阿贵立马顶了回去：“淘摸出来？你忘了那船舱里的死人了？想要淘摸出来，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