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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瘆人的男孩
我转过头,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小巧的姑娘,皮肤白皙,脸庞小而尖细,眼睛明亮,长发漆黑,是个美人。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阎王,见他的眼睛竟也一瞬不瞬盯着别人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伸手狠狠掐住他的手腕。阎王有些愕然看了我一眼,不明所以。
“你懂什么,快回屋去。”男人怒斥。
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气恼,转身离去。正要离开,男人忽然又叫住她,“你最近成绩有些退步啊。少跟许家那小子混,明白么。再让我看到,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我没有。”姑娘涨红脸,“我想跟他混,他还不一定待见我。爸,你少管我的事。”
“欸,你这孩子。”男人正要上前,一顿,似乎注意到我还在。于是笑眯眯看过来,“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怎么了。”这句话却不是我问的,原本一直铁青着脸的阎王忽然上前问出了从前从未问过的八卦问题。
老板一脸迷茫,显然不明白阎王在说什么。我只好上前补充,“你女儿长得挺漂亮的。”
“是啊。我就担心她早恋,今年都高二了,也没看见怎么好好读书,就跟着男生玩。上次从全年级前三滑下去,气的我真想抽她两下。”虽然老板语气里满是怒意,但不难看出他对女儿的骄傲之情。我嗤之以鼻,学霸的世界不是很懂。
“你说的男生,是叫许子寒么。”阎王又开了尊口。
我一愣,莫名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觉得最近好像从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老板明显怔住了,看向阎王,“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
“嗯。算认识吧。”阎王露出一丝有些瘆人的笑,“他挺有名的。”
“那小子顶多脸长得几分好看。”老板继续絮絮叨叨。阎王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打算走。我慌慌张张把金子掏出来,老板看见眼睛都要瞪直了,“这是...”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没有零钱。这金子给你吧。也不用找了。”我第一次体会到傍大款的滋味,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有些颤抖。
“你别开我玩笑了。”老板语气有些不善了,“当我傻吗。”
“哎。这金子是真的啦。”我不由分说把金子塞到老板手里,老板入手即沉,有一瞬间怔愣。我趁这空荡拉起阎王转身就跑,再这样耗在这里,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走。现在又不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着金子是真的。
看我绕过人群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阎王怔怔看着我的背影,眼神莫名软了下来,任由我拉着,踩过满地泥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撑住巷口的墙壁喘气,阎王轻轻松松站在一边抱臂看着我,“你看起来很高兴。”
“谁高兴了。”我愕然,叉腰看着他。
“看来你真的很想回来。”阎王语气有些压低,眼里掠过一丝失落。我别过头不去看他,转身就想走。阎王上前拉住我,“你去哪里。”
“回家啊。不然呢,好不容易你愿意放我回来,难道我还恬不知耻的与你在一起?”
“什么叫恬不知耻。”阎王脸上忽然又燃起怒气,他大步上前弯腰伸手压住我的肩,“陆晓灵,你真的看不见我的心吗。我与你待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你全部都不在乎吗?”
“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我何必要在乎你。”我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压的死死的。
阎王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似的蹭蹭后退,我见他垂头站在一边没有了动静,心底深处忽然猛烈抽痛了一下。我却不打算久留,不再管他,转身就走了。
对啊,我既然回到了人世间,与阎王再待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要反悔把我抓回去。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怎么这么好心,但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忍不住伸手握住挂在胸前的水晶玻璃,喃喃,“小乐,我回来了。”
尽管无人回应,但眼前的蓝天白云是真实的。我快速跑走,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头看去,阎王并没有跟上,看来他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确实要放我回来。一开始站在那诡谲大树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把我带去什么未可知的地方。没有想到真正通往阳间的路不是那被狐狸驻守的青铜门,而是那似有浩瀚无边星辰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意识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我一路上也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地区似乎比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显得略微老旧些,本该十几二十年前大红大紫的明星演员出现在广告板上,街上来往的行人穿着打扮也是很多年前的款式。
自己在街上一处长椅上坐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本换在我身上那件木色的束衣,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很正常的白色体恤和黑色休闲长裤。
我搔搔头,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端详着来往行人,确定这边确实不熟悉,而我跑的太仓促,又没有带一分钱在身上,身上也没有手机,哀嚎一声。忽然身边一道身影落座,我定眼看去,见是一个穿着牛仔夹克衫的年轻男孩。他松松垮垮坐在长椅上,侧脸消瘦,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冷峻。
我忽然觉得这个男孩身上有股莫名气质,忍不住时不时看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看的次数多了,男孩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眼神冰冷,我吃了一惊,只觉得浑身坠入冰窖般刺骨。这样的眼神并非是说这人阴郁冷漠,只是觉得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轻正处朝气的男孩身上,眼神死气冰冷,毫无生机。
我立即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男孩皱眉,将头转了回去,顿了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上下翻看,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咬在嘴里,氤氲的烟雾随着空气腾升而去。过了一会儿,男孩忽然将香烟伸到我面前,我愕然。
“抽烟吗?”他眼睛看向别处,却在对我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