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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离开村子
“她……”
“为了她儿子，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对她自己的身体损害极大。”曲士道幽幽说道。
我看着李婆婆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同时心里有些不解，如果只是见鬼的话，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呢？
“不是见鬼这么简单……”
“小杨……我放你去往生，但你要答应我，奈何桥上等我三年！”
瑞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瑞广他想干嘛？想死？
我们仨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冷气。
原本扶着李婆婆就要回房间的村长立马停了下来，转过身怒瞪着瑞广，“兔崽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许是村长的目光太瘆人，瑞广硬生生打了个冷战，“爹，我是真心与小杨相爱的……”
“我要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村长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瑞广的嘴巴张张合合，似乎也因为村长迫人的目光而说不出那句话。
李婆婆转过身来，拍了拍村长的背，开口说话了。
“老伴啊……孩子大了，不由爹娘了……”
她的声音比之苍老了许多。
“孩子大了就能这样折腾？！这是要气死我的啊！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让小杨在奈何桥上等他三年？三年后他就要去死是吗？就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耳边传来小妍小声的吐槽：“这瑞广也真是……”
我连忙拽下她衣服，示意别人家事别插嘴，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不过我也有些看不过去，李婆婆和村长对瑞广的好，都看在眼里，而瑞广的眼里难道就只有小杨一人？
瑞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于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脸上有些羞愧，低下了头。
李婆婆蹒跚地朝瑞广走去，经过我身边时，隐隐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只见她走到瑞广面前，静静地抬头看他，因为她还戴着面具，并不能看到她的脸。
终于，她颤巍巍地抬起双手，将一串铜钱挂在了瑞广的脖子上。
“这是……？”
瑞广有些不解。
李婆婆叹着气，“你一直戴着这串铜钱，就能和小杨在一起了……妈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
“妈！谢谢你！”
瑞广喜不自胜，一把抱住了小杨，“小杨……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我有些惊讶，他竟然从看不到鬼，变成了能与鬼接触！
李婆婆摇着头，转身离开了瑞广。
李婆婆经过我身边，转头看我，“叫你们看笑话了，老婆子在这里谢谢你们的帮助了……”
说话间，她的面具终于从脸上掉了下去，一张比之前苍老了不少的脸映入我的眼中！
“李婆婆……”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曲士道站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告诉我：“这就是她付出的代价。”
为了让瑞广能和小杨在一起，她……
我看着她向村长走去，村长抬起手狠狠地抹了把脸，扶着她重新走向房间。
我扭头再看另一边相拥的瑞广和小杨，只得默默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随即想起，如果我父母知道，我也和曲士道结了冥婚而在一起，他们又会有什么反应呢？是支持，还是反对？
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曲士道从侧面圈住我，“别多想，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这话曲士道说过很多次，但每次都不会解释清楚，我也就笑笑没再说话。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笑容有多无力。
没去管瑞广与小杨，我摇摇头回身看向其他人，“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小妍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行，我先去检查检查车！”小刘立马跑了出去。
而王学文，看着李婆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感叹道：“李婆婆比我厉害太多了，可惜了……”
曲士道对王学文嗤之以鼻，“再可惜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不过王学文看不到曲士道，我对于曲士道这难得幼稚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
难得平安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我们坐上了小刘的车准备离开这个奇怪的村子。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走的时候王学文也跟着一起走。
走之前，我打了通电话给吕康顺，表示我终于可以销假，得以回来正常上班。
吕康顺似乎毫不在意我休息了多久，只是说：“回来之后你等着加班吧。”
我：“……”
吕康顺：“而且之前交待你的项目，还有半个月就要参加投标了，这次我们的首要对手，就是你的前公司，加油。”
我：“……”
吕康顺：“不过，我之前提到小柏，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终于不用沉默以对，可这话我也想不出如何回应……“有是有印象，不过她怎么了？”
“这几天我总觉得好像看到她了，就是冥冥之中总觉得她似乎就在我身边一样，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抬头看向一旁的曲士道，他没什么表示。
“是你的错觉吧……”我忍不住道。
“一连几天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心想是不是男人都有这种毛病，人家缠着你的时候你不当一回事还几乎忘了她，等到人家不搭理你了，你又觉得那人还在你周围转悠……
我一边想着，抬眼一看已经走到门口了，电话那头吕康顺还在说自己身边这几天老有不对劲的现象出现，可说来说去又说不出个名堂！
眼看小刘一行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都在催我上车，我只好回复：“小柏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虽然我自己是觉得，这都是吕康顺的错觉罢了。
等挂了电话，我打开车门刚要钻进去，坐在门口抽烟的村长，忽然开口：“女娃娃你等一下！”
“嗯？”我应声回头。
“你说的那个小柏，是不是姓巫？”
“是呀。”我不假思索地回到。
“是不是眼角有颗泪痣的女娃娃？”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村长会知道？
我的表情让村长得到了确认，他一边点头一边抽烟，“那看来是我们村的！”
我惊讶得微微张嘴，不等我说什么，村长又问：“看来你认识小柏啊，她离开村子好多年了，是村子里难得有真才实学的，她在外边过得好吗？”
我一时语塞，不敢说关于巫柏的事，总不能实话实说，她在外边看上了一个男人，整得自己的青梅竹马自杀不说，还下蛊弄得十四个大活人差点也一命呜呼？
正想着，村子又说：“还有尹健那孩子，哪里有巫柏哪里就有他，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啊？”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认识是认识……”不过他死了。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啊？”
“也就那样吧……”我有些想逃，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村长点点头，“哎，以前老婆子给他们看过面相，尹健是个钻牛角尖的命，小柏脸上那颗泪痣，是颗爱情泪，这孩子迟早载在爱情上！”
李婆婆看相的本事还是挺厉害的，想到这我又想起因为瑞广和小杨的事，李婆婆连起来送送我们都做不到了，我悠悠叹了口气。
村长朝我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再来这村子了。”
我颔首，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可算能离开这村子了！”小刘长舒一口气，开足了马力。
小妍劝到：“你开山路慢点！”
小刘不以为意地嘿嘿笑道：“你别看我这样，的哥里边我开山路的水平至少能排个第二！”
“第一是谁？”王学文好奇的问。
小刘一下脸色变了，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
小妍这脾气，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是男人就爽快点！”
小刘脸一下垮了：“是赵实……”
车上的气氛一下就降到零点，着实叫人尴尬！
忽然，王学文又开口了：“这个赵实的驾驶水平那么厉害，那怎么还会在马路上直接开到河里？”
车上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一次凝固。
小刘大气不敢出，专心开车。
小妍低下头吧嗒吧嗒地按着手机，我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拿起来一看，是小妍发来的信息。
“语冰！这王学文说的好有道理啊！你说赵实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啊？他会来找我们吗？”
我有些无语，怕她多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发消息给她，“就算赵实的死有问题，赵实也不会找你们麻烦的，又不是你们害死的。”
抬头看副驾驶上的小妍，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后，抬起头舒适地靠在座位上，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她一脸轻松。
她没有回复我消息了，看来应该是不担心这事了。
不过……王学文说的有道理，如果真像小刘说的那样厉害的车技，没理由会在城市的大路上出那种事故，除非……
想到这，我侧头看向一旁的曲士道，因为王学文坐了他的位子，他就飘在我这边靠车窗的位置。
他闭着眼睛，却还是感受到了我注视他的目光，他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这里边确实有问题。”
见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他无奈地睁开眼：“语冰，我又不是百科全书。”
我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忽而又想到，沈玦中途不见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看向我的手腕，“她只是在村外徘徊，等一会儿她就会回来。”
我这才放下心来。
突然，正在行驶的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我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撞上前座！
“怎么了？”
小刘坐在驾驶座上，脸色发白，浑身打颤，“我刚，好像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