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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把刀子放到我的手中,激动的说:“小姑娘,如果你愿意,就帮我杀了我女儿,反正她都会再活过来,我希望,她能够像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
我看着我手里的刀,看着对我微笑的林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老先生,我问你个问题,希望你女儿能够回避一下,好吗?”白术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刀,“只要你回答,我就帮助你让你女儿成长,不然的话,我们毕竟也是普通的大学生,是不敢随便动手的,更何况是普通的小女生,你明白吗?”
“好啊,你随便问。”林宏没有一点儿让林木回避的意思,“现在我的女儿对我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根本不会违背我的话,她也不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总之,就放心吧!”
“好!”白术把刀子按在了桌子上,“我想要问你,你怎么保证做出来的这个人和你的女儿就是一个人呢?”
“只要我想着她的样子,然后把自己的手指割破,把血滴到植物上面,用血来唤起我和女儿之间的羁绊,然后去找到一些女儿生前的东西,放在植物里面,这样子,我想着她的样子,每天给她灌一点血就好了。”林宏回答的没有一点犹豫。
白术接着问:“那,你女儿的性格什么的,确定和之前一样吗?你说她很早之前就死了,那么她死的时候应该是多大呢?”
“她死的时候应该是14岁,我想着她如果能够活下来,应该就是21岁了,所以我就给她做成了21岁。”
白术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说:“那好,你怎么知道你女儿21岁的时候就一定是现在你做出来的样子?而且,你怎么保证,你女儿就会百分之百听你的话?之前的她会这样吗?如果不是,你又怎么说明现在这个是你的女儿?”
“我女儿就是我女儿,她不百分百听我的话怎么可能呢?”林宏说话的样子有一点焦躁。
“她生前百分百听话了吗?会唱歌吗?性格和现在一样吗?”白术的问句听起来有一点咄咄逼人。
“当然是!”林宏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个小辈儿不要随意插嘴,你懂什么?你以为做家长那么容易吗?我估计你就是因为不听话,你妈妈才不要你的,对不对?”
“林宏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不要我儿子,我不是故意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胡萍忽然插话。
“这么说吧,在我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生生有自己思想的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一切都是被强行灌输的,就像这个女孩死一下就会唱歌,我不相信这个事情是因为死亡而产生的,所有的改变估计又是有原因的,是有什么给她注入了这样的技能。”
白术说话的时候也站了起来,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
在白术的质问下,林宏忽然激动了起来,近乎咆哮着在说话。
“我女儿本来就会唱歌,她就是要会的比谁都多,她很小的时候我就送她上了各种艺术班,唱歌画画跳舞乐器,她什么都不能落下,本来一切都很好的,她都听我的,要不是她初中的时候被班上的同学影响,做什么非主流,学什么自残自杀,她也不至于留下遗书离我而去。
她该死的同学,和她一起自杀,结果别人都被救下来了,只有我女儿死了,就因为我女儿记得割腕要竖着割才能死的掉!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杀了她的那些同学!和我女儿说什么她学习压力太大了,说什么她可以选择解脱,不然她这么乖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自杀?”
所以,林木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言听计从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父亲逼死。
白术冷笑一声,不再看林宏,反而用手指着林木,林木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她,还在歪着头微笑着,我看着林木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心疼。
一个女孩子生前就在不断的被压迫,好不容易离开这个世界,如果说她现在不是原本的她还好,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灵魂就这么被强迫留了下来,而且也没有办法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
“林木,我问你,你是什么人?”白术问林木。
“我是爸爸的女儿。”林木眯着眼睛笑着。
“你难道是只记得这个吗?”
“是的,爸爸是一个超级厉害的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很崇拜他,我就记得这个。”林木回答的很快,而白术的脸上已经有了忧伤的神色。
“你有没有自己的思考?比如说觉得爸爸说的话有一点不对劲儿?”
林木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茫然,“这个……我还真的有一点不知道。”她左顾右盼了一阵,然后忽然搂住旁边白苏的手臂,说:“有一件事情我是自己觉得的,就是我喜欢这个男人,而且,我的主人,是你。”
林木的手指就这么直直的指向白术,“我啊,很爱我爸爸,但是呢,是你告诉我要无条件遵从我的爸爸的,爸爸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您让我怎么样就会怎么样。”
她说着,转过头温柔的看着白苏的脸:“这有这个人,是我自己选择的,只有他,我爱他,我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他。”
我没有办法形容我现在的感受,但是我很确定的是,这个女孩总体是按照她爸爸的希望在成长的,又或者说,是那个和白术一模一样的人。
“女儿,你是说你其实是在听别人的话?”林宏往林木那里走了过去,“怎么可能啊,是不是你这一次死亡没有弄好?给你带来的奇怪的改变?我明明就只是想让你长大,想让你唱歌而已啊!不然这样吧!我再把你杀掉一次,这样你就会忘记这些奇怪的感觉了。”
林宏说着,居然伸手过来抢白术按在桌子上的刀,白术迅速用布把这块刀子包起了起来,快速的避开了林宏的手。
“我觉得,你应该多听听你女儿的意见。”白术笑着看着林木,“林木姑娘,你说过会听我的对不对?”
林木点点头,说:“我的这条命都是你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我现在希望你能和你爸爸说出你最真实的感受,说出你对死亡的感受,你愿不愿意一次一次的死去?你是不是一个会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孩?听从你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都可以。”
“爸爸,其实不会忘记的哦!”林木转头看着林宏,甜美的笑着,“我啊,虽然记不得很多的事情,但是我能够记得对那个男人的忠诚,我也记得自己每一次死亡之后的痛苦,现在的我,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死亡专家了呢!”
“你记得?我以为你不会感觉到痛苦……”林宏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其实,我不是你的女儿呢!”林木说话的时候依然是带笑的,可是就是这样眯着眼睛的微笑,却更让人觉得恐怖。
“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你就是她啊!”林宏瞪大了眼睛。
“不啊,你的女儿早就死了吧,我就是原本一个被那个植物杀掉的人而已,我的灵魂被抽了出来,到了你女儿的体内,这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呢!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生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啊我很确定我不是你女儿。”
林木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林宏的领带,“我不是她,我不会忍你这么久,要是我,是不是等到14岁再自杀的,或者说,我根本本就不会选择自杀这种方式,如果是我,我可能会选择杀了你,这样子我就解脱了。”
林木看起来依旧是个甜美的女孩子,可是气质却变了,不再是之前乖巧可人的样子,看起来就很有想法……
“我不相信!我要把你杀了!我要那个听话的女儿,你不是她,我的乖女儿去哪里了?”林宏说着,从旁边拿起刚才林木坐的椅子就要往她头上砸了过去。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那个人居然是林宏。
“啊!”胡萍阿姨尖叫了一声,扑上去抱住地上的林宏,血液就随着林宏心脏腹部的伤口流到了胡萍阿姨的身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木,她的手指里面伸出黑色的头发,就那么伸进了林宏的体内,一点一点的蠕动着,我甚至能够听到肌肉被不断撕裂的声音。
“林木,别了,他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死啊!”胡萍阿姨抓着头发,想要阻止林木的杀戮,但是林木的脸上却永远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
“想要你的女儿,去地狱找吧!”林木把带着血液的头发收回自己的体内。
她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说:“既然主人都已经发话了,我再也不愿意做你的女儿了,我已经死的足够多了,14次了,太疼了,我想让你也试一试,不过呢,你只有这么一次,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