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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事发突然
从洗手间离开，张慕晴迷迷糊糊走到休息室，倒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自从张母住院以后，她几乎没有睡过，每天浑浑噩噩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张慕晴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朦胧之际，她的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你来了？”张慕晴即使没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就是宁天翊。
“你怎么知道是我？”宁天翊的指尖轻轻划过张慕晴的脸颊，然后是下巴，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这段时间，宁天翊既要忙新项目，又要到医院陪着张慕晴，每天几乎要忙到深夜。可是看着怀中的女人瘦了一大圈，心痛不已。
“我接到信息，Dotor.Lao已经到达海市机场，明天早上回过来商量手术方案。”为了确保手术万无一失，宁天翊特意外聘了美国心脏移植方面的权威专家，从国外飞回来加入手术团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以陆振东为首的手术团队已经根据张母的情况，制定了两套手术方案。他们会结合Dotor.Lao的意见，重新整合然后制定更完善的方案。
“谢谢你。”张慕晴撞入宁天翊的怀抱，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照顾，她一直看在心里。如果没有他在身边支持和鼓励，张慕晴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挺得住。
“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宁天翊脱下外套披在张慕晴的身上，提醒说：“再睡一会儿。”
“嗯。”张慕晴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张母忧愁的脸容，以及她盯着窗外的梧桐树时说的话。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张慕晴便陪着张母做手术前的检查。她一直护送张母到手术室，最后被拦在门外。
“麻烦家属在门口等。”护士提醒说。
张慕晴木讷地点了点头，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很久，才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宁天翊昨夜没有离开，看张慕晴的脸色不太好，特意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递过去的时候，她的双手都是抖的。
“别担心，陆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轻轻摇头，张慕晴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今天早上开始，我的心一直跳个不停，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似的。天翊，你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怎么会？”宁天翊觉得张慕晴有些草木皆兵了，轻抚她的额发安慰说：“刚才陆医生说，家属已经签字确认放弃治疗。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可是……”张慕晴的掌心也冒出了汗水，总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话来。
恰好这时，宁天翊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解释说：“是客户的电话，我先出去接听一下。”
“去吧。”张慕晴心不在焉地说，盯着手术室的方向发呆。虽然每一个人都安慰她，说手术一定会很成功。
可是她心底的焦虑感却越来越强烈，即使穿着外套，后背也不断冒冷汗。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陆振东神色忧心走了出来。看到张慕晴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浮起了愧疚之色。
“陆医生，你怎么出来了？”张慕晴的心“咯噔”了一下，冲上前拦住陆振东问道：“妈妈不是要准备手术了吗？”
轻轻摇头，陆振东摘下口罩说了一句：“对不起，慕晴。”
对不起？为什么陆振东会说对不起？张慕晴急了，扯住他的衣袖追问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振东的眉头皱得更紧，小声劝说：“今天无法手术了，捐献者的家属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希望家人死无全尸，拒绝把器官捐出。”
张慕晴的脑袋就像被炸开了，空白一片。她盯着陆振东，许久才挤出一句话来：“陆医生，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对方明明答应了，怎么会反悔？”
陆振东把张慕晴扯到角落里，耐着性子解释说：“捐献属于自愿性的行为，我们无法强迫死者家属……”
“可是他们明明签了器官捐赠协议，答应把心脏给我妈……怎么可以突然反悔？”张慕晴强忍泪水，十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签下器官捐赠的是死者，可是家属不同意的情况也很正常。作为医生，我们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可是家属的情绪很激动，态度坚决。”陆振东也想不到情况会峰回路转，低声劝说：“我们先把你妈送回去，再等等好不好？”
张慕晴往后退了几步，精致的五官几乎扭作一团。“不，我妈不能等了，作为主诊医生你是最清楚的……告诉我捐赠者的家属是谁，我去求求他们好吗？如果他们需要任何经济上的补偿，都可以商量！”
陆振东使劲摇头，脸容严肃：“医院对捐献者的资料保密，不能告诉你。你先回去等等，我回头再想办法。”
“陆医生，你让我再等多少年？我妈是熊猫血型，要等到血型匹配的器官捐赠者有多难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怎么就不能把对方家属的名字告诉我了，我答应你不会冲动好吗？”张慕晴控制不住心底的绝望，嘶吼道。
“慕晴，你冷静一点！”陆振东上前抓住张慕晴的手臂，一字一句地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死者家属的态度很强硬，我们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再问清楚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好不好？”
理解？那谁又能理解张慕晴此刻的感受。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却突然被告知捐赠者的家属临时反悔。
这种感觉，无疑于在最接近天堂的时候，一手被推到地狱里。
“陆医生，就当我求你，把家属的名字告诉我行吗？我只想问清楚临时反悔的原因，不会让你为难。”张慕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无伦次地说：“或者，你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对方好吗？说不定他们知道妈妈的情况，会改变主意。”
陆振东没有说话，唇角扯出了一抹苦笑。他何尝没有努力过，可是作为医生，他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毁了规矩。
“慕晴，你现在只需要冷静一下。”陆振东抓住张慕晴的手臂，态度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