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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留她吗?
这回何素新倒觉得是正常的,本来同事之间这样随便才是应该的,开始就太生疏了。
何晓初只有坐下来,当然她心里也想和杜明凯接近,不过是在克制着而已。
杜明凯心里更是狂喜着,他觉得今天何晓初能来仿佛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好让他能在结婚前再看看她。
她的脸因为刚刚的窘迫又红了,嘴唇还是有些白,人看起来比前段时间还憔悴了一些。
“最近怎么样?”杜明凯和何晓初同时问对方。
杜明凯是想问她,各方面都好吗?心情好吗?身体好吗?
何晓初是想问杜明凯,工作顺利吗?也有心情好不好这个问题。
因为同时问的话,场面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何素新虽喝了两杯酒,却没多,他又一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怎么看怎么像是多日不见的情侣,连问问题也能撞车。他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怪,他们两个人差那么多,再说姐姐一直爱着肖胜春,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啊,还是自己想多了。
“姐,最近肖胜春对你怎么样啊?”何素新开了口,这问题他一直想问的。
“很好啊!比以前还好呢!”何晓初微笑着说。
“真好吗?”杜明凯忍不住问,眼睛很直接地看向她的眼睛,那里总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眼神再次让她痴迷,一瞬间,看着他,好像不能移开一样。
“恩,很好!尤其是他爸爸生病以后,他很照顾我。”何晓初看弟弟又在很怪异地看着他和杜明凯,回了神说道。
她想今天杜明凯一定是疯了,他怎么敢在素新面前这样直勾勾地看她。
他这眼神不让何素新误会才怪呢,何晓初没有勇气再看他了,低着头喝了一口刚刚服务生送上来的酒。
“姐,要是他再欺负你,你可得和我说,我不会饶了他的。”何素新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了一下姐姐。
“我哪里就那么好欺负了,三十岁的人了,还用你操心?别瞎想了,明天就结婚了,姐姐提前祝福你新婚快乐!还有你,也祝福你!”何晓初举起杯跟何素新碰了碰,又想碰杜明凯的杯。
杜明凯却像是故意的,躲开了。他不想听她的祝福,他不快乐,都是她害的。
始作俑者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着,让他新婚快乐,她怎么这么看的开了?她不是怪自己吗?她不是怨恨吗?怎么今天完全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情绪呢?
这刻,他希望她嫉妒,希望她能疯狂地嫉妒,甚至骂他,说他是个负心汉。可她竟然没有,她只是笑着,祝福。
何素新碰了杯就干了,杜明凯没碰杯,只是狠狠看了她一眼,也干了。
他的眼,他的神情让何晓初心中一痛,举起杯也全部喝光。
“走,素新,我们回家吧!”她说着,站起身,再也不想看杜明凯一眼。
要是再看他,她甚至会怀疑自己会不会癫狂,会不会失去自制力去质问他。弟弟就在面前,她不想失态。
“等一下!”杜明凯却冷不丁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扯坐在椅子上。
“何素新,你知道吗?我和你姐……”
完了,杜明凯疯了!这是何晓初唯一的念头,他是想说什么,该不会向弟弟坦白吧?
“你……”她给杜明凯使眼色,让他千万别说,千万不能说,她可不想到时候害弟弟妹吵架啊。
“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工作上的,要不你先回去吧,省的你母亲担心。至于你姐,我会送她回家的。”
何晓初很想说,工作上的事以后再谈,或者说素新在也不要紧。但看杜明凯的眼神,她有点怕,怕他不管不顾。
他这人做事情没有道理可言,有时很冲动,让她不得不顾虑。
“姐,好多工作要谈吗?”何素新觉得两人很奇怪,又说谈工作,他看不太像是谈工作。
不过,不想琢磨太多,两个人都是他信任的人,他并不想多管闲事。或许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他不了解的吧,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他何干呢?
何况姐姐是很成熟内敛的人,他并不担心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恩,你回去吧,还能开车吗?”她问。
“你弟弟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再喝这十个多也不影响什么,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姐,你今晚是到家里住还是回肖胜春家啊?”站起身,何素新又问了一句。
“再说吧!”何晓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三个字来。
似乎她已经留了余地,这晚想和杜明凯在一起吗?回答时是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
杜明凯却勾起了嘴角,玩味着她这三个字的含义。看来,相思的不止是他自己吧,何晓初,她肯定也想他,一定是的!
“那我走了!”
“哥,再见!早点回去啊,明天状态好一点,要不然要被我抢走风头的。”他笑了笑。
“我会的,不过状态好也没你小子帅,哈哈。”杜明凯也站起身还和何素新握了握手,他才离开。
“坐过来一点吧!”何素新走后,杜明凯对何晓初说。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都觉得莫名地紧张,何晓初的紧张更甚。
“有什么话你说吧,工作上的事,是有什么困惑,还是说……”何晓初有些不知所措,便用话填补这段尴尬。
“你觉得我真的是和你谈工作吗?”他问,更无所顾忌地看她。
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她了,就他们两个人,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想抓住她的小手,他想拥抱她,抱的紧紧的。他还想亲吻她,想要和她……
就是和她做最亲密的事似乎都让他解不了渴一样,她一定是给他喝了毒药,才让他这么难受。
“不然呢?除了工作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谈你的未婚妻?还是谈你明天结婚该穿什么样的西装?或者还可以谈谈什么叫始乱终弃?什么叫朝三暮四?什么叫满口谎言吗?”他的肆无忌惮让何晓初终于克制不住了。
他明天就结婚,他怎么可以说结婚就结婚。他不是说了爱自己,陪着自己的吗?
凭什么,他要结婚了,还非要留下她来和她说话。他的表现分明就是对自己情意绵绵,却又为何近在眼前又远在天涯?
她的质问让他畅快,他就是想激发她的怒气。他就是想听她说,她是爱他的,然后他也想告诉她,自己是爱她的。
今天,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他想知道,他能不能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
干脆私奔吧,他受不了了。没有她,他觉得自己都会疯了,他疯狂地想念她,哪怕就看她一眼,他心似乎都在颤抖。
他轻轻笑了,盯着她的眼,轻声说:“不错嘛,词汇量很丰富。”
何晓初发泄完有点后悔,这算什么啊?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在讥笑自己,说自己痴人说梦。也是啊,何晓初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要一个大男孩给你负责任吗?
你怎么能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自责完,她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笑了。
“不错吧,我词汇量一直都很丰富,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说吧,想谈什么。”
杜明凯感知到她一下子又缩回自己壳里去了,她真是个有意思,是个特别可爱的女人。
她怎么总能够言不由衷呢?有时看着很机灵,有时又很傻不懂得应急。她到底是个特别聪慧的女人,还是一个傻透顶的女人呢?
“你词汇量丰富怎么刚刚被你弟弟问住了呢?”他好笑地问。
“你……”何晓初这下词汇量不丰富了,你字出口后,说不出话来了。
“谈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他低沉地说,举了举杯。
“还有,和你喝一杯酒。”
刚刚她的质问让他冲动,好想一下子就抱紧她。随着她的冷静,似乎他也冷静了。
告诉她一切有什么好处呢?他自己痛苦还不够吗?难道要把她也拖下水?
“不是不能喝酒吗?为什么还要喝?上次都喝成那样了。”她说着,有点心疼,来抢他的酒杯。
“这酒酒精含量很低,没什么杀伤力,没事。”他淡淡地说,却躲开了她的手。
“那也不行,还是别喝了,你脸已经红了。”何晓初想,就当自己是个大姐姐吧。
他是弟媳妇的哥哥,也是她亲戚,算是她弟弟。他明天结婚,她该管着他一点,不能由着他胡闹。
“没事,你没看我还是清醒的吗?”说着,他举起杯就要喝,何晓初却已经伸手又抓住他的杯。
她的手碰到了他拿着酒杯的手,让他们的心都一颤。
他放下了酒杯,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她眼神里有让人心碎的光芒,有对他的爱恋,他看清了。
再也不想逃避,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说,一会儿管抽烟,一会儿管喝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晓初被他抓住的手,被他轻吻了一下,全身颤抖。她想笑,想哭,想要扑到他怀抱里。
多日的相思被他这样盈盈一握似乎再也克制不住,他怎么能这么坏?他就是这样引诱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无法自拔地沉沦。
这次,她不想让他主导自己了。知道想他,却不想让她看出来。
她冷下脸抽自己的手,一边说着:“放手,我不干什么,我只是劝劝你,不是管你!”
杜明凯却勾起嘴角,不说话,却也不放手。他就这样紧紧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啜了又啜。
“不让喝酒,就喝这个!”他像在品酒一样,在她的小手上吸允,让何晓初全身迅速地一阵酥麻。
自从上次后,她就没有沾过男人的边。
他这样公然挑/逗,她岂能无动于衷?何况,她的手本身也敏感,被他亲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奇痒无比。
“放开我!”她强自镇定地小声呵斥他,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不放!”他霸道地说,继续亲她,她想甩,却甩不脱。
他的霸道让她沉迷,仿佛有云雀在天上飞翔,轻飘飘的,晕乎乎的。
“过来!给我抱抱!”她晕红的脸,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唇让杜明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不由分说便把她拉进自己怀抱当中。
两人就像分开了上千年,太久太久了,这久违的拥抱,这熟悉的馨香让他们迷醉。
一沾上对方,好像谁都不舍得分开一样。
“你有没有想我?”杜明凯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又是那样蛊惑人心。
“没有!”她嘴硬地说。
他现在不想揭露她,因为他怕她转眼就翻脸,不肯让他抱了。
他不再说话,紧紧地,用力地把她揉进怀,紧的她都要透不过气来。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幸福,窒息的幸福。想念这个怀抱,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感觉。还有,她想念他吻自己。她甚至想念和他合二为一,虽然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知羞耻。
也不知道搂了多久,总之何晓初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推开他,不让他抱了。
“好了,放开我!”她说。
杜明凯听话地放开了她,他们一分开,好像又空虚起来。
“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该回去了。”何晓初说完,站起身。
“为什么总是要急着走?难道跟我呆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杜明凯受伤地盯着她,成功动摇了她想走的决心,重新又坐回去。
“他现在对你好吗?”杜明凯问。
“好不好都无所谓,我和他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就等……总之,很快就要离婚了。”
“哦!”
若在以前,她说离婚,杜明凯肯定会觉得欣喜。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除了哦一声作为听到的表示,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呢?结婚以后很快就要生宝宝了吧?很快就会当爸爸,那时候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何晓初不想提自己的事,就随便说一点杜明凯的。
这话让杜明凯蹙眉,他有点不悦地看向她。
“我现在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
何晓初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能把场面弄暧昧,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是!”她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真正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抓着她的语病,问,然后看她促狭的样子,瞎开心。
“什么呀,我又没有说。你是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何晓初知道他在逗自己,有点小开心,嘴上却像撒娇一样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知道?你比谁都应该知道才对!”他很是严肃,很是认真地说。
“你……”她又被他的不正经给哽住了。
他真想说,要是你不知道我证明给你看看,恢复一下你的记忆,不过他只是笑笑,没说。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吧,怎么我一说这样的话你就接不了?你不是词汇丰富吗?我看你不是词汇丰富,你是词汇缺乏才对。”他装作没心没肺似的,继续笑话她。
何晓初也被他逗乐了,她这一笑,更让他心动。
同时她的笑容也让他想起了情人节那天,她的微笑。他可真想说,不许她对着谁都那么笑。她的微笑像蒙娜丽莎一般完美,为什么她竟然敢对着谁都那么笑。
难怪人家要对她动邪念,还送花送到办公室,分明就是她自己不检点。
“我猜,你那些爱慕者都是被你这样一笑笑来的。以前我觉得吧,一笑倾城,那是戏言。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句话是真的。以后你还是少笑的好,尤其是别逮着男的就对人家笑,弄的人家对你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
这话前半句,听的何晓初如痴如醉的。她得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俗人,一个虚荣的人,听到赞美就是喜欢。可是后半句,她听着就有点不对味了。
“你说什么呢你!”何晓初微微皱起眉头。
把她说的跟淫娃荡妇似的,她什么时候逮着男的就笑了。他这指责简直是没有任何根据,就是在那里瞎说。
“不是吗?情人节那天,有人送你花,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对吧?你说人家好好的怎么会送你花呢?肯定是你对人家笑的……恩。笑的……”杜明凯也有词穷的时候,觉得说笑的太放荡了,好像侮辱了何晓初,该用个什么词才能表达清楚他的意思呢?
他就是想提醒她不能在男人面前随便笑,要是笑也要很礼貌那种。
“旁若无人?不对,不是这个词!”
“肆无忌惮?好像也不是这个词。”
何晓初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就听他在那儿像说胡话一样乱说。
看着他的唇在一动一动,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他吻自己时的那种感觉。
“花枝乱颤!对,你就是笑的花枝乱颤。你在看什么?”杜明凯笑了,笑着笑着,终于看见她在盯着自己嘴唇看。
她的眼光,有点色,好像还充满了幻想似的。
“不会是想让我亲你了吧?”他猜测地问,她却早已羞红着脸逃开了自己的眼光。
这厢,她的目光逃走了,却激发了杜明凯亲吻她的想法。
换成他紧紧盯着她嘴唇看了,他不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小嘴。
她的嘴实在很小,薄薄的。他在研究着为什么那么薄的两片小嘴唇亲上去就能让人像吸了毒一样离不开呢?
“你看什么呢?”她心又慌了,有个小白兔在心里飞快地奔跑而过,卷的满地狼烟,好像再也无法停息了一样。
“你的嘴好小啊,我看你的嘴唇呢。”他如实交代。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今晚就是有点神经质,好像受刺激了似的。”
“唉!”何晓初的话让杜明凯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说对了,我是受刺激了。受了某人的刺激,中了某人的毒,想要忘记某个人就是忘不了。”
总算给他机会诉诉相思了,不过他说的不怎么认真,倒像开玩笑一般。
虽然他语气不认真却还是让何晓初心动了又动,以至于想要落荒而逃。
她有点清醒了,想,我何晓初坐在这里干什么?和一个即将成为别人男人的男的坐在这里谈笑容,谈嘴唇,还谈他是不是男人之类的暧昧话题。我这不是在犯罪吗?
羞耻感迅速觉醒,还有就是对杜明凯的防范也有抬头之势。
看来,他又是想引诱我了吧。他总是这样,那些次,说着说着他就找理由把我抱过去亲。
然后我还反抗不了,心里还喜欢,我这不是犯贱吗我!不行,不能这样,我该走了,我真的必须得走了。
她这样想着,却好像沾在凳子上不能移开一样。为什么想要离开他,还没等真的离开,就已经舍不得了呢?
“好了,我真不能听你在这里鬼话连篇了,我得回去了。再晚,我妈会担心我的。”何晓初还是下了决心又一次站起来。
终究要分开的,杜明凯心里也清楚。
是不是有过这样的闲聊,亲过一次她的小手,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呢?
他以为足够了的,可是却觉得还远远不够。他想要什么,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或许,他还是想要她,想和她亲密共度。
但是他也知道不该那么做,于是她在说走之时,他就天人交战着。
一个杜明凯说,明天你就没有机会爱她了,难道今晚还不要再爱一次才分开吗?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也许她宁愿接受你是无奈才和她分开,也不愿意接受你是骗了她的真心呢?
杜明凯,去,上前留她,跟她说其实你爱她。
另一个杜明凯却又说,既然给不了她永远,现在就该潇洒放手。就是今天再亲热,一个晚上不停亲热,终究也不能在一起,还不是为日后徒增伤感吗?
让她走吧,祝福她过的好,让她走。
他这样犹豫着,没有开口,何晓初就真的向门外走去。
其实她还是停留了一下的,她想,他会不会开口留呢?要是他留,她该怎么办?是跟他走?还是骂他,说他总是这样始乱终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