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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芮暗忖着,手心不禁冒汗。
如若她真的猜中了,那这皇宫中的斗争激烈可想而知。不仅妃嫔间争斗不断,皇上与王爷与群臣间,更是权势利益的争斗。
檀芮有些厌恶地看着在座那些谈笑的面孔,有多少人,是真心地笑?她的目光与褚恒对上了。褚恒,他一定参与了此次计划。她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他的眼神里也尽是深邃,让她看不懂。
她倒要看看,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
酒足饭饱,便到了歌舞环节。高公公吩咐丫鬟们把嫔妃坐的席位撤掉,也为歌舞腾出更大的空间。
檀芮眼神一直盯着皇上,只见他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子,杯子刚落地,丫鬟们便从袖口拿出刀片,嗖的一下便把蜡烛熄灭,整个大殿登时黑了一半。
高公公大喊:“护驾!”
檀芮倒吸一口冷气,“真被我料中了。”
她转头对怀礼喊:“哥哥,我们快走!”
怀礼却一下子跳过桌子,说:“妹妹你先走,我去救欣哲郡主。”
“哥哥!”檀芮试图拉住他,他却一下子跑开了。
绿枝拉着她快走,她却迟疑了一下。正迟疑着,整个大殿的蜡烛都熄灭了。
如若这是皇上设的局,郡主定不会有危险,反倒是他这般贸然跑出去,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她拉住绿枝,问道:“你身上带着火折子吗?”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绿枝着急地要拉她走。
“我们要把火点着,不然,我怕哥哥有危险。”檀芮冷静道。她也想看看皇上这局究竟是为谁而设。
绿枝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檀芮把桌布扯下来,把酒倒在上面。绿枝一划,熊熊的火便燃了起来,登时把整个大殿照得通亮。
在那一瞬间,檀芮看到,褚恒站在三王爷背后,利剑正对准他,灯光照亮,他快速地收起了剑。檀芮惊得睁大眼睛,看着褚恒的眼神里尽是不解。褚恒与她对视着。
“皇兄小心!”檀芮听到欣哲大喊的声音。他们转头,却看到一个守在皇上身边的侍卫,拔出了剑对准皇上。
皇上回过神来,却躲闪不及,眼见就要刺中,褚恒拿起一个酒杯,飞掷过去,哐当一声,那人手中的剑被打落。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飞镖,掷向那刺客。
皇上喊道:“留活口!”
褚恒手一偏,那飞镖只是打中他的手臂,并未伤到要害。其他侍卫把他钳制住,他却咬破了口中的毒药,毒发身亡。
褚恒跑在皇上身边喊道:“保护皇上!”
檀芮见此情景,一下子懵了。这难道不是皇上设的局?是真的有人行刺皇上吗?方才褚恒欲对三王爷下手,是受皇上之意,还是自己所为?
欣哲正为皇上逃过一劫舒一口气,一个女子突然欲对自己下手。欣哲大叫一声,那人的剑却没有落下来。欣哲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看到怀礼拿着破碎的花瓶站在她前面,那女刺客满头是血晕倒在地。
欣哲一阵欣喜,一把扑到他怀里,锤着他的肩,喊着:“吓死我了。”
欣哲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怀礼整个人僵住了,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脸色通红。
身后的喊打喊杀终于把他们唤醒,欣哲拉着怀礼便往后门跑,怀礼问:“我们去哪儿?”
“逃出去啊,不然在这里送死吗?”
“可是我妹妹还在里面。”
“我皇兄也在里面。我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会徒增麻烦,我和你去搬救兵。”欣哲说着,怀礼觉得有道理,便跟着跑了出去。
檀芮有些呆呆愣愣地看着褚恒,似乎要寻求答案。褚恒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突然,他喊道:“小心!”
是一名女子,她冲檀芮便是一刀。檀芮有些躲闪不及,绿枝一把拉住她,往后闪躲,惊险地躲过了一刀。她们两人往后跑着,却被堵进了死路,她们现出一脸绝望。
“你竟坏我们的大事!”她面露凶相。
檀芮见死到临头,索性试探地问,至少不做糊涂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的目的不是皇上,是三王爷是不是?”
“你怎么……”那女子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便停了下来。
果然是如此!檀芮对皇上的一阵厌恶袭来,原来当今皇上是不顾手足之情的人!这才的目标是三王爷,那下次呢?又会轮到哪个王爷?
她举起剑,欲结果檀芮,突然,追风嗖的一下飞了过来,锋利的爪子一把夺过了那女子手中的剑,猛地向她身上进攻。
檀芮心下一喜,凌辕便站在她身旁,见到他的一瞬间,檀芮的心安定了下来。
褚恒见此,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再过去,而且命令侍卫:“点燃蜡烛!保护皇上!”
“你没事吧?”凌辕问。
檀芮摇了摇头。
“跟我走。”他命令着,语气中带着关切。
檀芮看着凌辕,心底升起一股担忧。皇上此次的目标是三王爷,什么时候会轮到六王爷呢?她心底打着寒颤。
凌辕把她们领到大殿后方一间隐秘的房间,嘱咐着:“你们便在这待着,千万不要出来。”
他把手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追风便飞了过来。凌辕道:“你好好保护郁小姐,不能离开她半步。”
追风叫了两声,算是答应。追风落在了檀芮肩上,有些沉甸甸的。
凌辕又从怀礼掏出一个小风哨,递给檀芮道:“这个你拿着,吹响它,追风便会听你的号令,它很通灵性,会明白你的意思。”
檀芮拿在手心,一阵感动。
“六王爷。”凌辕转身要走,檀芮一下子喊住了他。凌辕回过头,檀芮只是轻轻地说:“注意安全!”
“嗯。”
那小屋里便只剩下她和绿枝,还有追风。檀芮握着手中的哨子,心里阵阵忐忑。
“绿枝,方才我试探那女刺客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这真的就是皇上策划的吗?可是方才皇上也的确差点被刺客所伤。”绿枝紧皱眉头。
“我猜想,那是皇上也设想不到的,有真正的刺客混了进来。”
“小姐,不该记得的,你便全都忘了吧。”
檀芮戚戚然道:“如何能忘?事实便是如此,不然皇上为什么先把众嫔妃都支开了?这皇宫岂是那么好混的,谁能有本事把所有的丫鬟都掉包?我还真的以为,皇上是诚心为长姐庆生,原来只是一个幌子。那他对长姐,又有几分真情?”
“小姐,你怎么突然糊涂了,谁敢期待皇上对自己百分百真心呢?说到底,皇宫后院得宠失宠,都是权术。大小姐入宫前,定然也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檀芮看着绿枝的眼神有些迷茫,“是我糊涂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绿枝劝道:“小姐,你莫要再想了,多想无益。”
“可是,绿枝,你不觉得心寒吗?皇上与三王爷是兄弟,为何皇上要如此算计他?为了权势,牺牲亲情?这次的目标是三王爷,下次又会轮到谁?六王爷,会不会也成为皇上的眼中钉?会不会被皇上这番算计?”
“小姐,你为什么看得那么通透?有时候太聪明,真的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绿枝一脸担忧,“小姐不要乱想了,还是忘了吧。圣意岂是我们能随便揣度的?”
“难得糊涂,今日看来,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