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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被掩盖磨灭很久的真相
方念哲离开了很久,一直到晚宴差不多开始的时候才赶回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脚步也带着些仓促。
“阿哲,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叶璃笙看见他的瞬间,心里又喜又不安。
喜的是他终于赶回来了,不安的是他的脸色比离开的时候还要糟糕。
方念哲凝视着她的双眸,里面的关心赤裸裸,毫无保留。
“阿哲,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
叶璃笙心慌着,一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
周围太吵杂,她打起精神注意着方念哲,担心自己会错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良久,方念哲沉重地叹息一声。
将叶璃笙拥入怀,他眼眸中含着复杂。
“没事,我们去参加晚宴吧。”
叶璃笙靠在他怀里,透过骨肉把方念哲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明白着,方念哲这般,不像是没事。
心里一层,叶璃笙的脸上笑意依旧。
“好。”她的立场好像也只能说好了。
两人挽着手走进晚宴厅的时候,受到的瞩目比新郎新娘还多。
叶璃笙心里正失落,然而还是懂事的维持着方夫人的形象。
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
叶璃笙与方念哲入席没多久,却见叶松等人坐在同一张桌上。
“女婿,听璃笙说你今天下午是忙着去了?”叶松笑呵呵地问着,眼神带着关怀与讨好。
方念哲看见叶松的瞬间,神色古怪,不像之前那般疏远客气。
被他一直这么看着,叶松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方念哲依旧一言不发。
“爸爸,阿哲要处理的事情有些棘手,他正想着办法……”注意到方念哲的冷漠,叶璃笙连忙替他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叶松被方念哲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正巧有一个台阶,他就顺着叶璃笙的话,不再招惹对面的人。
叶璃笙心里担忧着,她的手在桌子下握住了方念哲的手。
方念哲微微一愣,顺势反握着她的手。
一向温热的掌心此刻有些冰冷,如同他的眼神那般。
叶璃笙有些恍然,“阿哲,你这样我很担心。”
她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方念哲的眼中带着恻隐,看着叶璃笙的瞬间冷漠消融。
“我没事。”他俯身在叶璃笙的耳边说着。
方念哲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安抚着她躁动的心。
叶璃笙侧过头,嘴唇划过他的脸颊浑然不知。
看着他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她也就放心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的疑问,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方念哲的眼睛又深沉饿了许多。
叶璃笙倒是意外,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嗯。”轻轻的回响从她的唇间溢出,包含着浓郁的信任。
同一桌酒席下,坐着的或是有血缘关系,或是有亲戚关系的人。
叶璃笙与方念哲呢喃细语的情景落在他们眼里。
有人羡慕着,有人却是更多的嫉妒。
叶安安放在膝盖上的手早已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睛的恨意怎么也掩饰不住,一点也没有新娘的喜庆。
叶璃笙,她的心里,对这三个字恨之入骨。
顾辰注意到她的异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叶安安这是恨着叶璃笙吗?
他的眼眸带着些许冷,低头伏在叶安安的耳边。
“你要是敢伤害璃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
顾辰的威胁脱口而出,心里则是无比的凄凉。
这大概就是自己最后能为叶璃笙做的事情了。
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只属于方念哲,纵使无奈不甘,却也只能做旁观者。
叶璃笙与方念哲结束话题后,正着脸。
看到顾辰眼中的热切,她没有任何感触,只是礼貌一笑,并无再多的意思。
宾客来的差不多,叶松拿着麦克风对叶安安和顾辰表示了美好的祝福,感谢宾客赏脸到来云云后,晚宴正式开始。
叶璃笙注意到,方念哲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脸冷漠地在叶家三人之间来回移动,并没有吃多少。
担心他的胃受不了,她赶忙替他布菜。
“阿哲,吃菜。”她体贴地往他碗里夹着些平日爱吃的菜。
“嗯,谢谢夫人。”方念哲吃着碗里的菜。
叶璃笙总算知道,只有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方念哲才会恢复正常。
其余时间,他冷漠得像是一个冰块。
叶璃笙心里一惊,他今天说去办事,难道是关于叶松他们的事情?
想起方念哲之前说的话,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像是有感应般,方念哲转头看着叶璃笙,他握住她抖动不已的手,心里内疚着。
看着叶璃笙的表情,他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心里带着些愧疚,还是心里的仇恨太深,所以一时间没有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一顿饭下来,叶璃笙与方念哲食不知味。
晚宴结束后,叶松还想挽留着他们夫妻替自己一起送宾客。
叶璃笙却严肃拒绝了,“爸爸,今天阿哲已经很累了,有妹妹跟妹夫在这边已经足够。”
说着她的眼睛落在叶安安身上。
双目对视之际,叶安安身体抖了一下。
冷哼一声,尽是无情,叶璃笙与方念哲一同离开。
坐在车上,方念哲把车上的暖气开得十足,叶璃笙却依然觉得寒凉。
她嘴巴微微张开,一句话正想说出口,却被方念哲的话打住了。
“璃笙,回家再说。”方念哲深呼吸一下,直接发动车子驶回方家。
车里的气氛静默着,不同于以往的轻松,叶璃笙忽然有些不习惯。
车子径直地驶回别墅。
叶璃笙下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却被方念哲牵着手。
他的动作很突然,叶璃笙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上楼。
方念哲牵着她,一直走到书房,才松开手。
叶璃笙看着他,神情有些忐忑。
惨白的灯光散在他们之间,空气中的静默让叶璃笙听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
最终,她打破了沉默。
“阿哲,是不是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比方念哲想象的要平静,看了一眼叶璃笙,他把书桌上的文件袋递过去。
她明白,方念哲的一言不发等于承认了自己说的话。
叶璃笙接过文件袋,闭上眼睛。
方念哲的一言不发,也表示了,她的生母不是因为生病而去世的。
一想到这里,她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方念哲叹息一声,尽管让她做好了准备,但是一时间认为了好多年的事情突然改变,她的脆弱在所难免。
把她拥入怀,大掌轻轻托着她的头,“要是暂时接受不了,那先别看。”
叶璃笙睁开眼睛,身体在发抖,眼神却异常的坚决。
“不,我一定要看。”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份文件。
方念哲闻言,松开了她。
在他的注视下,叶璃笙打开了文件袋,翻开文件的瞬间,手指抖动得厉害。
她的眼中带着悲戚,看着方念哲,像是在跟他求救那般。
她还是不够勇气去面对真相。
在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她只能求助方念哲。
方念哲带着些怜惜,他的心里也一样脆弱。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把叶璃笙带到沙发边坐下,大掌握着她纤细的小手,帮她翻开文件。
方念哲陪着叶璃笙看完一整份文件。
翻到最后一页,叶璃笙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忍不住。
当年的真相全部揭晓,她却怎么都接受不了。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纸张上,却怎么也晕染不了上面的文字。
它们就像在告诉叶璃笙,这就是真相,被掩盖磨灭很久的真相。
“为什么会这样?她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叶璃笙从开始小声地哭诉到最后的歇斯底里。
生母离世的真相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方念哲默默不语,只是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一样脆弱。
文件散落一地,上面的文字以及图片像是讽刺着叶璃笙,她把害死自己生母的人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了那么多年。
她的生母是叶母与叶安安一起害死的。
调查里显示,那时候年仅十多岁的叶安安就怂恿着叶母,找人在她生母的车上动了手脚。
事故发生的时候,她生母无法刹车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护栏。
叶母的有意为之,让她生母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最后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撒手人寰。
文件中还显示,事故发生后没多久,叶松便直接让人把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而那辆车则是送往废车场直接处理掉。
那时候叶氏在本市还有些实力,要遮掩这个车祸,还是轻而易举。
叶母与叶安安的阴谋害死了一个人,而叶松则是直接包庇了他们母女两。
叶璃笙歇斯底里地哭着,生母出车祸的情景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就像看电影那般,一遍一遍反复着,在她的心底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方念哲听着她悲戚的哭声,心里一阵抽痛。
他以为,自己是受到她的情绪感染了。
叶璃笙生母被算计这件事,与自己父母离世有莫大的关联,所以他才会这么般难受。
叶璃笙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方念哲昂贵的衣服上沾满了她的眼泪和鼻涕。
她抽噎着,哭太久有些喘不过气来。
方念哲耐心地拍着背替她顺气,给叶璃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叶璃笙接过水,玻璃质地下的暖水却比自己的心温度还要高。
良久片刻,叶璃笙哭肿的双眼看着方念哲。
“我要去报警,我要给母亲报仇,让他们都坐牢。”
报仇的念头在叶璃笙的脑海中疯长,快要压抑不住。
方念哲拿过她的手机,上面已经拨号到110。
他直接按掉。
叶璃笙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取回自己的手机,“你做什么?给我手机!”
方念哲眉头紧皱,“你觉得报警有用么?”
叶璃笙指着地上的文件,“这些不都可以做证明么?”
有了这些文件,叶母跟叶安安等人还能逍遥法外?
“这些文件不是用合法的手段调查回来的,法庭不会用这个来作为证据,而当年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被销毁,你让警察用什么证据去抓人。”
方念哲冷静地分析着,只希望她冷静一点,不要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情来。
叶璃笙沉默了,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当然听得懂。
看着她像丢了魂般,方念哲叹息一声。
“如果你真要报警,我不阻止你,但是打草惊蛇后,你别想着替你母亲报仇。”
把手机递过去,方念哲让她自己选择。
叶璃笙接过手机,却迟迟没有拨通电话。
良久,她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些慌乱与绝望,“那我该怎么办?”
“你要好好洗漱,然后休息足够后,才想着怎么报仇。”
方念哲走过去,以手指为梳把她稍微凌乱的头发给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