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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衡前脚刚进书房就接了通电话,然后匆匆交代一句便紧跟着又出门去了公司,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也没回来。
老管家想得很周到,安然处于暂时残废状态,不方便动弹,他便叫人在床上支了张小桌子。
安然对这个老管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和他道了谢,安然背靠着个枕头,看着眼前的桌子有点儿囧囧有神。这桌子……怎么和她爷爷在医院里时用那个款式那么像啊!
她只是骨裂走路不方便,不是中风了半身不遂啊有木有!
晚上她在两名女佣的帮助下简单洗了个澡,然后正坐在窗户前面晾头发的时候陈远衡回来了。
他推门看见她穿着自己的睡衣,猫一样缩在贵妃榻上,立刻笑了出来,“刚洗完澡?有吹风筒你干嘛非得这么晾着啊!”然后两大步走过去,跟着挤了个边儿坐下。
那贵妃榻本来地方就挺窄,安然被他挤得不得不往里挪了挪,夹在了他和靠背之间。
“陈远衡,你离我远点儿!”大热天的夹馅儿饼,烦人不烦人!
“就不!”他眉一挑,颇有些耍无赖的架势。
安然气结,正想要反击却发现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有点儿打情骂俏的意味,于是便住了嘴。冷着脸把压在他屁股底下的衣襟给拽出来,然后扭头看向窗外不在搭理他。
这丫头是准备跟他玩儿起无声的反抗啊!
陈远衡看着她微湿的长发无声地一咧嘴,膏药一样从后面贴上她把人圈进怀里还不够,又往她脖颈处轻轻吹了口气。
安然一个激灵,左右挣了两下没挣开,扭头横眉竖眼地瞪他,“你烦不烦人大夏天的,离我远点儿行不行!”
“这个嘛……恐怕不行!”他颇有些为难的皱眉,又倏尔轻笑,“我俩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在一起抱抱怎么了?”
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瞬间红到滴血,“流氓!”
陈远衡笑意更深,“然然,你躲不开我的!”说着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脸又凑近几分,“你这么晚不睡,是等着我回来?”
“我等你个鬼!”安然挺着身子尽量往后躲,“你家9点就睡啊!”
他笑而不语,然后忽然把人抱了起来,“我是想几点睡就几点睡!”
安然被吓得脸色惨白。
单薄的后背压上床垫那一刻,她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然而还没等发出声音,一双温热湿润的唇瓣便封住了她的口。
陈远衡这一吻没有任何深入,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堵她的嘴。
安然惊恐的瞪大眼。腿不敢乱动,就抬手用力推他,结果却被陈远衡一边一只给摁在了床上。
她此刻就像是被钉在了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又是这种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安然眨了眨眼,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
这次换陈远衡惊讶地瞪眼睛了。
他赶紧还她双唇自由,然后看着身下瞬间就“哇——”一声哭出来的女人,难得的有些无措。
“安然,我只是怕你乱叫乱动的不利于养伤!”
“我没别的意思……我在饥渴也不会趁现在对你下手啊!”
“你可真对得起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安然,不哭了好不好。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碰你,不越雷池一步。”
可安然仍旧是眯着眼睛嚎,声音不大不小,节奏不徐不疾。
“唉……好了好了,你喜欢哭就哭吧!””陈远衡终于无奈,起身站到了地上。哄的不行就来横的……
“我去洗澡,要是我出来之后还见你跟这儿嚎,我可不保证能做出什么!”说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转身去了浴室。
…… ……
陈远衡洗完澡出来后,安然果然不嚎了。不过一手抱了个枕头,另一只手在嘴里叼着,还在那儿小声抽嗒着呢。
显然,这种情况选择无视才是最明智的!
他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一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径自打开笔记电脑浏览了一会儿,便上床关了灯。
黑暗来临那一刻,安然心底划过一丝惊慌。扣紧怀里的枕头,身子挺得僵直。
可陈远衡说了不碰她,就真的没越雷池半步。
一张kingsize-bed,两人各自一边,中间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不过小片刻功夫,他呼吸便轻盈均匀。
安然僵硬的身子终于渐渐放松,可神经却仍旧紧绷到了极点。
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床而卧,除非她傻了才能睡得着。
陈远衡是平躺着的,似乎睡得很安稳。
她轻轻地扭过头,黑暗中盯着他线条英俊的侧脸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视线缓缓下移在他全身逡巡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了他的颈侧……如果她现在扑过去,咬破他的喉咙,那是不是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安然一个激灵,被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而后无边无际的惶惑和不知所措便将她一层层包裹。
她恨他入骨,最凄惨的时候也曾经疯了一样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可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想要亲手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她急忙转过头,死死闭上了眼睛。直挺挺地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在动一下。
不是她不是她,刚刚她是魔怔了,被鬼附身了!
后来她终于支撑不住困意渐浓,可刚刚入睡没多久,小肚子那里便像是有把刀搅动一样。
安然满头大汗的痛醒过来,紧接着便感觉腿间一片温热涌出,似乎连身下的被单都有些粘腻……她大姨妈来了!
本来不该是今天,而且平时也没有这么痛的。大概是上次那两粒事后药引起的副作用。
可她现在要怎么办?!
不在自己的地方,腿上又打了石膏连路都走不了。
叫醒陈远衡管他要大姨夫?那她宁可一头撞死。
一波强过一波的坠痛袭来,安然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天爷不开眼,陈远衡欺负她,现在就连大姨妈都挤兑她……
正委屈无助的连哭的心都有呢,耳边忽然有人低低地唤了她一声,“然然?”
紧接着床头灯亮了,室内一片昏黄。
陈远衡一向浅眠,方才安然刚一出声儿他就醒了。
“你怎么了?”他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苍白汗湿的脸皱眉,然后伸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不发烧,是不是腿疼了?我给你叫大夫!”说着扭身拿起了床头上的电话。
“别!”安然急忙抓住了他衣襟,“别叫大夫!我不是腿疼,我是肚子疼!”
“肚子疼就不用叫大夫了?”他有些无语,正准备摁号却又被阻止了。
“不要……”安然死死扣住他,“千万不要……”这种事情把大夫惊动来,她就是死都会不瞑目的。
陈远衡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两秒,似乎亏得了某些真谛,“然然,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不是……我……”安然憋到不行,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陈远衡却轻轻笑了出来,“和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说完跳下地不容分说地把人抱了起来。
然后,他看着床单上那明晃晃的一大块红色愣住。
安然抬手捂住了眼睛,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