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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过想想也对,如若不是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可能盘查得这么严?但是估计这事儿也应该大不到哪里去,至少没有封城。
马车进了城,城门边的布告栏上贴着一个蒙面人的画像,只露出两只眼睛,上书两个大字――通缉。看来是为了抓这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没有出城。夏过忽然觉得这人的眼睛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哪里见过。
夏过没有细想,只是看着两旁的街道。许王的地盘果然繁华,虽说这里气候干燥,不如江州那般山灵水秀,但是这里的建筑相比起江州的清灵要大气宏伟很多。而街道两旁的生意照做,路人也不少,没因为布告栏上多了一个通缉犯而弄得街道清冷,生意萧条。
那带着咸阳口音的吆喝声传进耳朵里:“春卷咯,好吃的春卷咯。”
草儿的目光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夏过:“小姐,这儿也有春卷卖,你喜欢吃,要不要买两个?”
夏过跟着探头瞧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心跳顿时快了节奏,目光忙跟随。真的是他们,他们正朝那小摊走过去,在那里买春卷。他们怎么会到咸阳来?
草儿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小姐,快看,是表少爷和长贵。”
夏过一听,忙将目光收回,瞬间把窗帘一拉:“你认错了。他们怎么可能到咸阳来。”
草儿一脸肯定:“不可能,绝对没有认错,肯定是他们。”
“说你认错了,你就认错了。他们应该都回京城去了,怎么可能跑咸阳来?”夏过不想草儿继续说下去,忙一口否认。
卿辰静静的看着夏过,她的神情他全看在眼里,她那么慌张的躲避为何?眼里的慌乱让他不禁晦涩地轻笑起来,原来她还没有将他彻底放下。一个名义上的丈夫那么令人难以割舍吗?
柳岩祉递给小贩五个铜板便与长贵一起转身离开,轻轻咬着手里的春卷,外皮酥脆,一股地菜特有的香气溢满口中。这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长贵看着面前一辆马车从身边而过,不禁皱眉:“少爷,刚刚那个赶车的伙计好眼熟。”
“你看着什么都眼熟。”柳岩祉轻笑了一声,继续咬着春卷。
长贵眼睛一直盯着那辆马车:“不是,真的很眼熟。我想起来了,上次少夫人就是雇的他的车准备离开江州。”
柳岩祉一怔,眸光一闪,随即撒腿朝那辆马车追去。长贵看着柳岩祉追马车,忙跟在身后一边喊一边追:“少爷,少爷,你干什么?”
柳岩祉一个劲的跑,而那马车跑得更快,追了一条街,眼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远,终消失在了尽头。柳岩祉渐渐停了脚步,撑着身子喘着粗气眼睛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失落。也引来旁人疑惑的目光与议论。
长贵终于追上柳岩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少,少,少爷。你,你跑那么快,干,干什么呀。”
柳岩祉半晌没有回话,最终只轻轻的回了一句:“走吧!天快黑了,回客栈吧!”
“少爷,我们来咸阳都快十天了,到处都找遍了,你说少夫人会不会没有来咸阳啊。”长贵问。
“不会的,她一定会来咸阳。”柳岩祉一脸肯定。
“那她们会不会来了又走了,我们没赶上。”长贵又问。
柳岩祉侧过身看长贵:“依夏过的性格,她肯定一边游玩一边打抱不平。我们是直接来的咸阳,中间一天也没有耽搁。她们不会比我们快。”
“可是,我们几乎都找遍了整个咸阳啊!”长贵有点儿灰心了。
柳岩祉心里却没有底,在咸阳呆的时间越长那种不确定的感觉越强烈。他一直坚信夏过会来咸阳找上古石刻,可时间一天天的过,他越来越失望也越来越浮躁。就如刚刚他明知道那个车夫只是一个赶车的车夫,明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凑巧,夏过上次雇的他,这次还会雇他,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追过去。
回到客栈柳岩祉重重的将自己摔到床上,睁着眼看着帐顶满眼的忧郁。夏过,你倒底在哪儿?
轻轻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与夏过一起的回忆。淡淡的血腥和细微的声响传来,是因为眼睛闭上了听觉和嗅觉变灵敏了吗?柳岩祉倏地睁开眼,顺着声响和血腥传来的方向看去,眼睛盯着那微微动着的帷幔,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轻轻起身朝那帷幔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眼晴死死地盯着那帷幔,手里也不由得握紧了刘斯曜给他的匕首。
帷幔后的人也感觉到有人正一步步朝他逼近,他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右手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剑,冰冷的眸子透过帷幔盯着朝他走近的身影。
柳岩祉在离帷幔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不敢再往前面走了。他害怕里边会突然跳出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是说了一声:“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帷幔没有动,他又喊了一声,“我还知道你身上带着伤,只要你出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帷幔仍旧没有动,柳岩祉试着再往前走了几步,心更是跳得厉害。帷幔后的人正等着柳岩祉一步步走近,手里的剑也做好了准备,只等他靠近。
柳岩祉越往前走,心跳得越厉害,不禁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再不出来,我喊人了,到时候……”
柳岩祉话音未落就见一柄乌黑的断剑比在脖间,他浑身一怔,抬头看着面前受伤的玄衣人,面色苍白,看来伤得不轻,仔细一看顿时一阵怒火:“又是你。”
残剑眸光一闪:“是你?”他不想杀他,他父亲是大晔朝的良臣,在朝中颇有威望,太子以后还要倚仗他。便收了剑,“我不想杀你。”
柳岩祉有些意外,他本可以一剑结果了他,但是却放了他。为何?难道他不是像布告里说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初他本可以杀了枝倩和夏过,最后他还是放了。看来他要弄清楚才行。
“现在到处都在抓你,没想到你居然躲到我的屋子里来了。你倒底是什么人?”柳岩祉问。
残剑拖着虚弱的身子瞟了柳岩祉一眼:“你是忠良之后,我也相信你是忠于朝庭的,也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去。”说着将大内密探令牌给柳岩祉看了一眼,“我是大内密探。”
柳岩祉一惊,忙扶着他朝床上去:“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弄成这样?”
“被许王的人伏击。还好捡回来一条命。”残剑回答。
“你是大内密探,许王为什么要杀你?”柳岩祉满眼的疑惑。
残剑略为沉思了一会,他现在没有办法出城,没有办法通知太子和圣上。柳岩祉应该是忠于朝庭的,不如让他去通知太子或皇上。反正他失血过多活不了多久:“我无意中查到许王正密谋造反。”残剑的左手一直没有离开过腹部。
柳岩祉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惊讶:“许王密谋造反?”
“别那么大声。”残剑忙制止,腹部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不禁让他咬紧牙皱起眉头。
柳岩祉这才看想到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势,身上到处是伤,腹部的伤口最深:“我去给你抓药。”
残剑伸手拉住他:“别冒险,现在抓伤药都必需验伤口。听我说,敢紧通知太子早做准备。”
柳岩祉一脸疑惑,这事不是应该通知皇上吗?为什么让通知太子?
残剑看出了他的疑惑:“皇上病重。早些年就查出来了,只因太子还小,皇上一直撑着。一个月前病情突然恶化。许王安排在宫里的耳目将这个消息传给了许王,许王便开始密谋造反。”
柳岩祉忽然明白为什么皇上让太子去巡视江州,想必他还希望太子来巡视咸阳,只可惜皇上重病,太子还没来得及巡视咸阳就必需回京了。也才想起父亲也让他回京,只是他为了找到夏过而一直没有回去。
“你是大内密探,你查到的消息必需自己送回去。这个忙,我不帮。”柳岩祉看着他,他不希望他放弃自己的生命,身上背着一份责任,他就不会允许自己死。
“柳岩祉,这关乎社稷安危……”残剑说到这里停下了,看到柳岩祉的眸子,他忽然明白他的用意,“好。”
柳岩祉轻轻一笑:“那我去帮你抓药。”
“你自己小心。”残剑叮嘱了一声。
“我自有办法,你哪儿也不要去。我不仅要帮你抓药,我还要把你送出城。”柳岩祉满眼的自信。
残剑看着柳岩祉离开,他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他到底是真心帮他还是去通知许王?看了看屋子四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侧过身看到枕边有支竹蜻蜓,不禁伸手拿起来放在眼前端祥。柳岩祉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玩这个。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残剑一惊,警觉地听着门外的声响。脚步声在他的门前停下来了。柳岩祉刚走,会是谁?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残剑还来不及反应,就听来人喊了一声:“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