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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谦说:“还烧着。www.Pinwenba.com你怎么来了?”
闻见一阵花香,就听塑料纸的声音,估计是纪敏恩送了花来,君长谦替她把花插好了。
“来看看。还没醒过来吗?医生怎么说?”纪敏恩急于确认我是否醒转,让我更加确定,刚刚的话她一定听见了。
君长谦说:“说是这瓶吊完之后就会醒了呢。”
乐思源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找医生问问看。”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下来。纪敏恩说:“长谦,刚刚你和思源在聊什么?看你情绪激动的。”
君长谦说:“也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对了,纪氏君临湾现在的推广正在紧要关头,你……”
纪敏恩朝我靠近了些,伸手替我拨了拨头发,一派的贤淑模样。
我动了动,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她的手,然后装作才苏醒一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不语,你醒了?”纪敏恩问,君长谦急急的奔了过来,伸手探我的额头:“还很烫,醒过来了就好。”
他的眼里是实实在在的焦急,与眼前这双我日夜惦念念不忘的眼睛对视,我毫不保留的释放了我的情感,然后就见他愣怔了片刻,却像是有某种心灵间的交流在默默无声的进行。
“长谦,医生来了。”乐思源身后跟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四十来岁的年纪,剪一头短发,一看就很权威的那种。
“小姑娘醒了啊?”她走近我一面问。
君长谦把纪敏恩拉到一旁,抢到医生跟前道:“醒是醒了,还烧着,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扫他一眼,又瞄了一眼纪敏恩,才慢条斯理的回答:“着什么急?她可还好端端的,不就在雪地里呆久了受了寒么?倒是隔壁的那位,必须赶紧联系家人签字做截肢手术。”
脑子里轰的响了一声,我想应该不会是岑野瞳,不会那么巧的。医生只调了调吊瓶的速度,转身就要走,我伸手抓住她的白大褂,问她隔壁的那位是谁。
“和你一起送来的学生啊,人家可是一醒来就问你怎么样了?”医生鄙夷的看我:“听说送来之前你们还抱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呢。”女医生估计到了更年期,脾气不太好。但话说得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清楚,隔壁那位,是岑野瞳!岑野瞳要截肢了!因为去替我捡一枚发卡,滑落山谷被大石击中,接下来的日子得坐轮椅了!那么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走路像模特的岑野瞳……
我像傻掉了一样无法思考,愣愣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掀了被子拔了针头就往外跑。
一直还烧着,走路都有点飘飘忽忽的,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抱了起来。
“不语!”君长谦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我,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手揪着他的衣服,紧紧的揪着。
岑野瞳的病房门前聚着好几个人,君小晴趴在玻璃窗上,一动一动,眼睛也没有眨一下。陆子脸色凝重,杨菁和郑祈元也担忧的看着。君长谦抱着我的的高度,让我得以从小晴的头顶上朝病房里看去。
床上躺着的人戴着氧气罩,一动不动的躺着,我不敢想像,在小树林里强吻我的霸道的男生会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眼泪刷刷的落下来,想起他落到山谷里之后,一遍一遍的拨打我的电话,等稍有信号的那一刻向我告白,因为他爱过,不想留下遗憾……
“尹不语!”耳边传来悲恸的声音,小晴正瞪着我:“都是你害的!”
“小晴,别闹!”君长谦低下眸子看我,冷冷的喝止君小晴。
“小叔,小叔……”小晴是真的伤心,成串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整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微抽着鼻子轻颤着,一句话说不完整。
我看着病房里面的人,不只戴着氧气罩,手背上也插着针管,正在输液,很静很静,静到让我觉得害怕,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打了好几个冷战。
君长谦把我抱紧了些,对君小晴道:“已经通知岑先生了,他和岑夫人应该很快会到。一到马上就会安排手术,小晴,我让秘书先送你们回去!”
“不!”君小晴执拗的道。看一眼里面躺着的岑野瞳,又看我一眼,双拳握得紧紧的。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陆子也说:“君叔叔,我们不回去,我们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十八岁的少年,虽然不及岑野瞳那般冷静,但感情充沛,眼圈都泛着红。
杨菁和郑祈元也重重的点头,看来,没有亲眼见到岑野瞳醒过来,他们是不会走的了。
一直没说话的纪敏恩忽然开口问小晴:“他怎么会掉到山谷里去?你们不是都在一起吗?”
君小晴的眼泪还没停住,没有正面回答纪敏恩,而是手指一扫,朝我指了过来:“尹不语,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野瞳哥!就为了替你找回那个破发卡……”
君长谦微微愣了愣,还是喝住了小晴,他向来有种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一句话就让小晴安静了下来,扭头扫了一眼纪敏恩,眼里寒星点点,纪敏恩也住了嘴,带着羞愧的笑意称公司还有事,先行离开。
君长谦这才又对陆子一行道:“你们不愿意回S市的话,我让金秘书先订酒店,你们从山上下来,也都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野瞳醒了的话,我马上联系你们。”
陆子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和杨菁郑祈元跟着秘书走了,小晴死活不肯离开,君长谦冷了脸,才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跟在郑祈元的身后一步三回头。
身边一下子静下来,我仿佛能够感觉到那冰凉的液体自岑野瞳的吊瓶里流入了我的血管,冷意遍布全身,便又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战。
君长谦抱紧我回了病房,找了护士来替我重新输液。
我呆呆的坐着,刚刚还因为知道君长谦喜欢我而雀跃的心情变得难过。岑野瞳躺在那里,没有一丁点儿生命迹象,他在山上的时候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他说如果不向我表白,他会觉得有遗憾……
脑海里回想起很多的事情,八岁那年,第一个施舍我的人,竟然在六年后,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在异地相遇,相和一曲;他转校的第一天被我撞到;我去的第一家跆拳道馆,他也在,甚至成了我的教练;他一眼就知道我能说话,一眼就知道我喜欢君长谦。他明明知道君家和岑家都有意让他和君小晴在一起,却独独在君爷爷寿宴时拉着我去找吃的,带我去看流星雨;他喜欢我却从来不敢表白,只想替我分析利弊怕我受伤害……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也可以爱得这么深沉。更不知道,我竟然有幸成为被爱的那个人!
可是,他表白之后,我也并不打算接受的。我自责、内疚、感动、感激,但那些都不是爱情。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或者对他很好很好来回报,却没有办法用我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爱情去交换!
君长谦也陪着我默默的坐着,没说一句话。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金秘书来电话,说是安排小晴她们住下了,岑先生夫妇即将到达机场,他马上去接机。
君长谦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踱到窗外,看了片刻,才回踱回到我的病床前,说:“不语,野瞳这是意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抬起头来看他,这一刻,忽然发现他竟然变得那般陌生。岑野瞳是因为替我找发卡才会掉到山谷里去的,怎么能说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呢?这不是他为了安慰我就能随便说出来的话!
“岑先生夫妇就要到了,你乖乖的躺一会儿,要觉得累,闭上眼睛再睡一觉。”君长谦替我掖了掖被角,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乐思源道:“长谦说得没错,丫头,岑野瞳出事是意外,你别再自责了。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你要不先闭上眼睛休息?等岑野瞳醒了,我带你去见他。”
我合上了眼睛,他们都这么认为,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比岑野瞳重要,所以必然是事先安慰我的。可对于岑爸岑妈来说,岑野瞳最重要,所以,他们必定会追究。
乐思源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病房,因为仍在发烧,我的精神不太好,只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女人的哭声,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孩子才十九岁,截肢之后,他的后半生怎么活?”
我想睁开眼问问乐思源,能不能不截肢,可是全身都没有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