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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你欠他的由我来还
沈嘉脸色一僵,看着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秦淑难压怒气,又冷声质问道:“怎么?现在就鹿笙是你女儿,沈雯不是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沈嘉抬手砰的一声拍在桌上,说完站起身就要走,却被秦淑又叫住了。
“你突然接回鹿笙到底是为了什么?”秦淑不是很信是他父爱突然爆发,因为要爆发也不会等到到现在。
沈嘉脚步一顿,但没回话继续迈步走了出去。
芮斯年静静站在楼梯拐角处看着客厅的那一幕,的确,他为什么会对鹿笙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调查一下。”芮斯年蹙眉暗想道。
慢步下了楼梯,和秦淑怨恨的视线相对的那一瞬芮斯年还是心头一疼。秦淑冷着脸很快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疾步从他身边走过上了楼。
芮斯年无奈一笑,想着沈席去世后和秦淑独处时她都会是这样的一张脸,所有人都说她大度,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这么宽容,可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清楚。
沈席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一命,芮斯年自知欠沈家恩情,他的父母也同意让他做了沈嘉的干儿子,在沈家住一段时间慰藉他们丧子之痛。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走来微笑道,“刚刚打扰了,是老爷见你们还没下来所以叫我上去看看。”
芮斯年淡然点头,走到餐厅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来看,看着看着他就蹙起了眉头。
“昨夜青年街一家早点铺突然大火……经过警方初步调查可确定是人为纵火……”
青年街,芮斯年不由得想会不会是鹿笙的那家店呢?
鹿笙不耐地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到处摸着那叫个不停的手机,闭着眼划了接听后还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鹿笙,你快来医院看看何苒吧!”七姨在那边哽咽哭道,“他那天下班回来全身都是伤,然后昨晚家里的店也被人烧了……你现在还在昏迷,一个劲儿地念叨你的名字,你、你过来看看吧!”
睡意瞬间飞灰湮灭,鹿笙大脑一白一下子翻坐起来,死攥着手里的手机,拼命地贴近耳朵。“你说什么!”
除却母亲世上待她最亲的就是何苒了,她以为他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有打电话来是因为七姨,可她却没想到是这样。
七姨在电话那头哭个不停,似乎将这些天的隐忍都哭诉了出来。她挂断电话,无助地靠墙蹲下,想着身后病房里的儿子还在输着氧,也不知道下半辈子会不会一直躺着……
服了,她是真的服了,她在何苒对鹿笙执着的爱面前认输了。他虽然听她的话没有再去找鹿笙,但却把鹿笙埋在更深处的心里,这样的他让她作为母亲的看着心疼至极。
一个护士从她面前走过,很快就转身走了回来,看着这个白发苍苍憔悴至极的老妇人,犹豫了片刻蹲下轻声道:“你……我刚刚听到他们说话,你儿子应该惹到了什么厉害人物,他们正打算把你们赶出医院呢。”
七姨缓缓地抬起头,红肿的一对眼睛还在流着泪,看着她痴傻了一般问道;“你说什么?”
护士看了眼走廊两边,不敢再跟她多说于是起身快步走了。何苒被送进医院时她正好看到了,身上的血污看得人真是惊心动魄,待他清洗之后那张年轻的面庞又让她忍不住唏嘘。
鹿笙坐在床上好久回不过神,等到门推开声将她惊醒后开始慌乱地爬下床,因为抖个不停险些摔在地板上。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芮斯年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蹙眉问道。
鹿笙低头再抬头,脸上眼泪汹涌,口里含糊不清地哭道:“我要去见他……”说着她弱弱地抬手去挣脱他。
“他是谁,你要去哪里?”芮斯年不肯放开她而是愈发冷静的问道。
鹿笙透过泪眼看着面前模模糊糊的他,呜咽着低头抵住他的胸膛,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抽噎地道:“何苒他,七姨说他可能醒不来了。”
芮斯年眼底划过一抹落寞,拍了拍她的后脑轻声道:“你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带你去医院看他。”
鹿笙重重地点了点头,踉跄地走进了卫生间,随后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芮斯年看着玻璃门上映着的那道人影,淡漠地垂了眼帘。
鹿笙的世界他进来的太迟了,错过的也太多。芮斯年默默地又走了出去,管家见到他连忙收起了上一秒的不悦,走近笑问道:“小姐还没起呢?”
客厅里正抱着猫的沈雯闻言扭头看过去问道:“芮哥你吃完饭了?”
芮斯年点点头不说话,看了眼管家道:“她早上不在这吃了,等沈叔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说我们回去了。”
管家吃惊了一下道:“今天就走?老爷走前还特意嘱托我告诉你们再住几天。”
芮斯年不再说话,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秦淑正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他冷淡地说道:“你最好亲自再给你沈叔打个电话,告诉他不在这住。”
“妈!”沈雯不满地蹙眉道,虽然昨晚她知道了这些年母亲忍耐的有多苦,但还是忍不住站在了芮斯年这一边。
芮斯年却像是没听出秦淑语气中的厌恶,淡淡地点头道:“我会的。”话音刚落身后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看去是鹿笙正低头跑下了楼梯。
鹿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站在客厅,一抬头看到他们不由得就是一愣。秦淑阴晴莫测的脸,管家脸上略显尴尬的笑容,还有芮斯年那平淡如水的神情……她真是猜不出刚刚他们发生了什么。
“收拾好了?”见鹿笙点头,他便伸手过去牵住她,拉着她就从秦淑身边走过。
一路上鹿笙都望着窗外默然不语,芮斯年看似专注地开着车,余光却在不停地关注着她。
何苒最近应该还是在那个夜总会上班,难道是在上班时和别人起了冲突?鹿笙想着又摇了摇头,何苒不是易怒的人,一般的矛盾也不能会和别人大打出手。
“他那天下班回来全身都是伤,然后昨晚家里的店也被人烧了……你现在还在昏迷,一个劲儿地念叨你的名字,你、你过来看看吧”鹿笙闭了闭干涩的眼,不愿再去想了。
“你有能力查出烧我早点铺子的人是谁吧。”鹿笙淡淡地道,“我能不能求你帮我找出这个人。”
芮斯年默然了片刻,而后缓缓道:“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和这个何苒的事情。”
鹿笙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嘴角微微一动,涩着嗓子道:“七姨和我母亲是很好的朋友,何苒是七姨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在七岁那年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何苒要是也……七姨她一定挺不住的。”
“听着鹿笙,”芮斯年扭头看了眼鹿笙一字一顿地道,“我问的是你和何苒,不是七姨和何苒。”
鹿笙深吸了口气,刚要再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过去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些?”
芮斯年瞬间攥紧了方向盘,抿了抿嘴唇,用着一种听起来很是陌生的声音说道:“因为在乎。”
鹿笙看着他开始怀疑自己耳朵听到的,他说因为在乎?她心就像是被搁置在一盆热水上空,被水蒸气烘烤着,那既湿润又炙热的感觉让她鼻子酸。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多,被沈雯陷害被误会的时候他曾在那些孤独的夜晚陪着无声哭泣的她。
芮斯年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一个年轻人骑着电动车指着玻璃后的他们骂骂咧咧地骑过,他深吸了口气,刚刚险些就撞到了人。
鹿笙被安全带勒了一下,揉了揉被勒疼的地方,疑惑地看向他。
“你还不打算说吗?”芮斯年看也不看她地道。
鹿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抿了下嘴唇苦笑道:“我和他一起长大,但为了能让我上大学他辍学打工了,然后我毕业,然后和七姨开了一家早点铺子……”
“七姨曾经半开玩笑地说,他这一辈子都要为我二活了……”鹿笙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勉强笑了一下,但很快就落寞了。“可我不想让他为我而活,我想他为自己活,找一个好女人或者自己快乐的活一辈子。”
“他对我的感情我心知肚明,但就是无法接受……”鹿笙想大约是她欠他的太多,而他的爱又是那么沉重。
芮斯年静静地听着,见她不再说了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已经哭得有些红肿。
鹿笙抹了把眼泪,强笑道:“现在你能派人去查这件事了吧。”车里的氛围太过低沉,但鹿笙的笑容却没能改变什么,反而让芮斯年的心愈发的堵闷了。
“我会调查的,何苒在医院的费用我也会帮你支付,你欠他的由我来还。”
芮斯年扭转方向盘,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