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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柏斯宇去过欧阳茵家里,很快就到了。
柏斯容下车,抬头望着楼上。
柏斯宇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
她就这样看了很久,低下头,没有动。
柏斯宇也没动,不言不语,不打搅她。
柏斯容不想上去,但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去了。柏斯宇马上跟上去,神色担忧。
走到欧阳茵家门口,柏斯容抬起手,犹豫了半天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便开了,蒋安建出现在门后。
蒋安建已经知道了欧阳茵和柏斯容的事,此刻一见她,便倒吸一口气。他急忙扭头叫道:“小云——”
蒋安云沙哑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蒋安建让到一边,蒋安云出现在门口。看到柏斯容,她眼睛蓦地睁大,脸色惨白:“容容——”
柏斯容看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到自己和她相像的证据。晶晶和连夫人那么像,那自己也应该和她像。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找到,又好像自己的眉眼与她相似。
蒋安云看着旁边的柏斯宇,一阵惶恐:“柏、柏先生,柏小姐,你们……”
柏斯容转身就走。
蒋安云大叫:“容容——”
柏斯容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她一愣,却不敢说什么了。她要是认了她,要是叫她回来,她就过不成好日子了!
蒋安云砰地甩上门,将她关在了门外。
柏斯容冷笑一声,转身往楼下跑。
“容容!你慢点!”柏斯宇跟上去。
柏斯容跑到汽车前,趴在车盖上。喘了几口气,她抬头望着楼上,只见蒋安云的身影从窗帘后一闪而过。
忽然,她又转身往上面走。
柏斯宇不解,快步拉住她:“你还去干什么?跟我回家!”
柏斯容使劲挣扎,瞪着他:“放手!”
柏斯宇从她眼里看到了愤怒和厌恶,手一烫,急忙松开了手。
柏斯容继续往上走,他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到屋外,柏斯容开始按门铃、捶门。过了很久,里面的人都没反应,她愤怒地退开,一脚踹了过去。
砰地一声,柏斯宇和里面的人都惊了一跳。
但里面的人仍然不开门,柏斯容继续踹,踹了几脚,隔壁邻居出来骂人了:“搞什么啊?你们——”
柏斯宇冷眼瞪过去,对方吓得倒吸一口气,马上躲了回去。
他走到柏斯容身边,扶了她一把:“我来。”
柏斯容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回头看着他。
他认真地点头:“我帮你开。”
柏斯容转身走到一边,他抬起脚,一脚踹过去,整片墙都跟着颤了一下,然后门摇摇晃晃地倒了。
蒋安云和蒋安建坐在沙发里,惊恐地看着他们。
柏斯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蒋安云:“告诉我,为什么?”
蒋安云嘴皮颤动,复杂地看着她:“容容……”
她伸出手想碰柏斯容,被柏斯容一下子躲开。
她一顿,颤巍巍地收回手。
柏斯容问:“你想要我回来吗?”
蒋安云惊讶地看着她。
她说:“茵茵去柏家了,你……要我也回到我原本的地方吗?”如果她说要,她就回来。这人世间,总还有一个他的去处。柏家那边,她没理由呆下去了。
“虽然柏家没赶我出来,叫我像从前一样……但是,你呢?”柏斯容望着蒋安云,哭泣道,“你想过我吗?你希望我回来当你的女儿吗?”
“我……”蒋安云摇摇头,“你……你不能回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蒋安云痛苦地说,“我是想你过好日子呀!容容——”
“可这不该是我的!”柏斯容叫道,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她怎么有这样的母亲?
可母亲是为了她?
她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有什么资格说她?!
蒋安云呆了呆,忽然抓住她:“容容!要不你回来吧?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妈妈对你好!”
柏斯容望着她,呵呵一笑,缓缓地推开了她:“我本来想回来,可是一想到你做的那些事,我实在没法接受……就让我……当一个不孝女吧。”
“她没养过你。”柏斯宇在她背后说,“你也说不上不孝。”
柏斯容凄惨一笑:“可是她一片慈母心肠,为了我不惜掉包你们家的千金小姐,让茵茵过了这么多年平凡的日子、还没了腿!那些原本都该是我受的……我得了好处,凭什么说她不好?!”
柏斯宇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凭什么?就凭——我们柏家认你!不觉得你有错!不希望我们宠了十多年的公主因为这件事这么难过!”
柏斯宇大吼一声,紧紧地抱住她:“凭的就是柏家!凭的就是……无论怎样,无论你做什么,我和大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你要星星要月亮,以前我们给摘,现在给你摘双份!就凭这个!”
柏斯容怔怔地靠在他身上,没说话。
他冷冷地扫了蒋安云一眼,搂着她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柏斯容痛哭起来。
柏斯宇把纸巾递给她,见她哭得那么伤心,满是心疼。他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只要让她开心一点!
“走……”柏斯容忽然说,“走!”
柏斯宇一震,马上转身发动汽车,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柏斯宇绕着一环路转了两圈,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她不叫停,他就一直绕。
忽然,她动了动,他紧张地看了她一眼。
柏斯容靠在椅子上:“你停下来。”
柏斯宇只好靠边停下,这边不能停车,但为了她,没什么不能。
柏斯容看了看窗外,不知道去哪里,叫道:“开车。”
柏斯宇重新发动汽车,过了片刻问:“你要不要吃东西?”
“不想吃。”
柏斯宇的手紧了紧,低声问:“那回家……好不好?”
“不想回家……”柏斯容看着窗外,片刻后说,“我想下去走走。”
柏斯宇看了看外面,找了个地方停车。
柏斯容下车一看,恰好对面就是一个大型商场。她忽然一笑,回头对他说:“去买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