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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爱苏顾言,她也舍不得他在山上被风吹雪淋,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吃,没有温暖厚实的衣服穿。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有比这更坏的么?
上午时分,凤时宁起身懒懒梳洗沐浴,换了干净衣服,摆在宫院里懒洋洋的晒太阳。她闭着眼睛,光线还是刺得眼皮生疼。她不由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对苏顾言初生情窦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为了得到他,她费尽心机,不惜害得妹妹被毒打。为了能与苏顾言长相厮守,她撒下一个一个的谎言,让苏顾言相信她就是那个当初他爱着的傻姑娘。为了他,她抛弃了死去的母亲,背弃了善良勇敢的妹妹,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扭曲,但她不后悔。因为一切都是为了他。
有他在,她能重新得到一个温暖的世界,一个温暖的家。一旦没有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为了能保苏顾言安然无恙,她愿意把自己牺牲得什么都不剩下。
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苏顾言能待她如初。
青丝从躺椅上流泻下来,随着衣角微微触地,偶有微风吹得轻轻荡漾。
这时,御书房的王公公就到这边来传话了,彼时见到躺椅上睡着的凤时宁,惊为天人,不由多看了两眼,并向贤妃传话道是晚上皇帝会宿在清贤宫,让清贤宫上下也好及早做准备。
贤妃还是太了解皇帝了。果然被她给说中了。
凤时宁的脸色在苍白的太阳光底下显得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掉了。贤妃走了过来,轻声和蔼道:“方才你可听清了王公公的话了?”
凤时宁道:“听清了。”
贤妃有些难过,叹声道:“既然如此,你便早早做好准备吧。”
入夜的时候,凤时宁又一次泡了浴汤,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地,然后由嬷嬷用被子裹着抬去了皇帝的床上。裹上前,贤妃递给了她一个药瓶,道:“你若是不愿侍奉,就将这药涂抹于敏感部位以助兴,这样一来皇上高兴了,也不至于让你自个承受过多痛楚。”
凤时宁拿着药瓶想了半晌,然后将里面的药弄出来涂抹,然后再用锦被裹上。
她沐浴过后身上总要穿一件若隐若现的绸裙,绸裙的样式不一,都让皇帝对那绸裙下的身体莫名地感兴趣。
那绸裙是专门用来给皇帝撕烂的。
在从浴房到寝宫这个过程中,药效发作,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先是失去了知觉,随后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身体如脱水一般变得饥渴。
一夜春宵,皇帝大振雄风,凤时宁尽情侍奉。让皇帝很是尽兴。
后来一连数日,皇帝每夜都宿在清贤宫,每夜都由凤时宁侍奉。凤时宁在清贤宫出入,后宫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妃嫔们私底下就有了些流言蜚语流传着。
依照贤妃的指使,眼看着到时候了,这夜云雨了半夜,凤时宁躺在皇帝的胸膛上,对皇帝吹起了耳边风。
山上苦寒,她又思君心切,求皇帝将苏顾言召回来。
皇帝已疲软,耳根子也跟着软,况且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担心后宫的那些蜚短流长时日一久迟早会人尽皆知,到时候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放。趁着大家还在疑神疑鬼之际,皇帝心知凤时宁不可在宫里久留。横竖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吃干抹净,无甚乐趣。
故凤时宁与他厮磨了一会儿,他休整状态后翻身将人压下再度备战,撂下一句话道:“那就要看你能否让朕开心了。”
凤时宁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折腾到天亮之际皇帝才舍得开了金口,不日就召苏顾言回朝。
最终后宫的这些秘辛流言不得而终。四皇子修缮皇陵外出多日,而四皇子妃搬进宫中与贤妃作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皇帝深受感动,便赦了四皇子,允许其回朝,皇陵的修缮事宜继续,他只负责监督工作。
苏顾言回京的这天,天空阴沉沉的,呈青灰色。渐渐天空好像承受不住厚厚云层的重量,落下了雨来。雨水在半空中凝结成白沫雪花子,飘到地面。
这是上京下的第一场雪。雪很大,宛如飞鸿羽毛一般轻盈。不多久,屋舍瓦檐和路边,都覆盖了一层茫茫的白。
彼时君千纪和凤时锦正在街上,师徒俩经常上街来买东西,见下了雪,便先买了一把油纸伞撑开,君千纪高许多,由他撑着伞,不断地提醒凤时锦往伞下走近一些。
凤时锦总是不知不觉就走出伞外去了。她的发髻上,飘了几朵洁白的雪花。君千纪怕雪花融化,沁凉了她的头,便无声无息地抬手往她发髻上将雪花拈走了去。
雪花触及他的手指,融化成了晶莹的水滴。
苏顾言从太山回来,走到半路就开始下雪。旁有禁军护送,都是一群糙汉子,这样的下雪天又没有给苏顾言备伞遮雪,索性苏顾言在山上时没少受大雪眷顾,也不甚在意,一路淋着大雪抵达城门。
他的白衣与周遭的雪景几乎融合在了一处。那如墨的头发披在肩上,眉间清寒,呼出的气息冒着白烟,仿佛要变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
四皇子回京,路上稀少的行人于路边回避,需得等四皇子走过了他们方才可以继续走。
凤时锦和君千纪也不例外。
她笔直地站在街边,双手冰冰凉,侧头看着城门方向的禁军整齐划一地走来。苏顾言骑着一匹马,走在街道的正中央,哒哒的马蹄将街面上的白雪踏出一串串深浅不一的印子。
苏顾言那白袍之上,系着一袭披风,他双手冻红,牵着马缰。
当行过近处时,苏顾言才看清那站在路边撑着伞的人是谁。伞下的凤时锦被挡住了大半光线,她显得神情静静,明显不是特意来迎接他的,只不过是在路上恰巧碰上了罢了。
苏顾言路过她,眼帘轻轻下垂,淡漠的双瞳认真地落于凤时锦的脸上。凤时锦一如从前,倔强地昂扬着头,与他的视线迎刃而上,没有丝毫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