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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楠不知道苏素凝算不算一个温柔的人，不了解，不过苏素凝笑起来的神态、工作的神态，在张少楠印象中都是柔柔的。而她的眼神，好像大海一样，很难猜透，或者第一感觉会很迷人，但当认真看会发现，看见的只是最显浅的表面，所以张少楠有点怕苏素凝。
“找我什么事？你该说说了！”苏素凝随意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淡淡道，“女人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尤其好像我这种年纪的老女人，否则……”
“不，凝姑姑你很年轻。”
“你都叫我姑姑了，还年轻吗？”
“那是辈份，我跟苏决然同一年，你才大苏决然两三年吧？”
“要不你叫苏素凝吧，我会感觉自己年轻点，就这样定了，我们说回正题，你找我什么事？”
张少楠单刀直入道：“我想知道龙铭天的真实身份。”
苏素凝愣了：“你不知道吗？他就是那么一个人，没什么真实不真实的身份。”
“苏素凝，我想听你说真话，我今天来找你，这么晚了，我相信你会告诉我，所以我来了！”
苏素凝不说话，她的目光没有什么大波动，张少楠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与她对视，可是十分钟了，苏素凝都不说话，张少楠只能自己说：“苏决然不知道那些事，什么都不知道对吗？云禾是他爸的，我当时就觉得没那么简单，苏决然问过你，你当时回答十分含糊，答了等于没答。”
“是的，苏决然问的时候，我有点心虚。”
张少楠鼓起勇气道：“米素素、龙铭天，苏妙忠，是不是同一路人？”
苏素凝不说话，她在矛盾要不要告诉张少楠。
“苏素凝，你看我八卦吗？你看我无聊吗？你看我多管闲事吗？”
苏素凝摇头。
“既然我不八卦，也不多管闲事，我为什么大晚上跑来问你那么多？我告诉你原因，因为这一切牵涉到我，我需要答案，告诉我好吗？”张少楠万分期待看着苏素凝，期待之中还有几分紧张，看苏素凝动了几次嘴皮都没说话，张少楠简直想撞墙。
苏素凝目光默默的看着阳台，没有回答，不准备回答。
张少楠站了起来，准备走，不过说告别的话之前，苏素凝先说话了：“有些事情知道的多反而没有好处。”
“总比不明不白的好。”张少楠往门外走，同时道，“苏素凝，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再见。”
“生气了？你跟我生气，你回来，坐着。”苏素凝有点郁闷，“知道了真的对你没好处，只有坏处，不过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不算一路，内斗很厉害，所有事情都不是外人看似的样子，龙铭天那是个野心很大，心机特别深，非常歹毒的人。”
张少楠走回去，坐下：“我从一开始就卷了进去，坏与不坏都那样，所以你尽管说。”
“我哥不想苏决然走进这个圈子，所以一直由着苏决然的性子，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哥想退出不干。”苏素凝叹了口气，“可是有那么容易说退出就能退出？没有了权，别人不会放过你，他们做坏事太多，已经无法回头。”
“刚刚你说他们内斗很厉害，最主要是谁跟谁斗？”
“米素素本来是中立势力，因为你，也卷了进去，他们是很复杂的一个势力，分成三派，我哥一派，龙铭天一派，还有一个中立派，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巨大变化，势力变成四派，中立派的米素素已经无法中立。他们几派之间的关系貌合神离，龙铭天的目的是一家独大，收拾除了我哥之外的所有势力，一旦成功，势力就会超越我哥。不过，米素素是块硬骨头，龙铭天一时间无法啃下去，而我哥的目的是保护苏决然，由于龙铭天他爸曾经救过我哥一命，我哥很多事都只能装糊涂，只要不过份，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少楠理解了，那是一个内部严重失调，勾心斗角的组织，现在的情况是龙铭天想强大，方式是吞并中立势力，如果成功，可以威胁到最大的势力。苏妙忠目标则非常明确，但他不能怎样，因为龙铭天没有直接损害他的利益，况且龙铭天的父亲有恩于他。
考虑了几分钟，张少楠说：“苏素凝，如果我说我可以帮忙，你信吗？”张少楠不是乱说的，他可以去找米素素，米素素不是正在和龙铭天斗吗，只要得到苏妙忠哪怕一丁点支持，都有机会赢龙铭天。
“我相信你没用，要我哥相信你才有用，这几乎不可能，因为你和苏决然的关系，你知道了，等于苏决然知道，千万不要让我哥知道你知道他们的事情，否则……”苏素凝没说下去，不过意思不难理解，她转而道，“最关键的是，我哥支持你等于和龙家翻脸。”
“可能我说这些话会显得很假，我凭什么跟龙铭天斗，但我必须斗，没退路，否则会失去一些我无法接受的东西。”
苏素凝疑问的表情。
张少楠说了，把冷面菩萨和龙铭天的交易说了出来，还有各自的争斗，关于皇冠的争斗。张少楠认为对苏素凝没什么可隐瞒的，苏素凝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苏素凝，我需要你帮助，我跟你哥或许可以达成共识，我们目的一样。”
“你真会说笑。”苏素凝笑道，“你想搞垮龙铭天赎回你的女人，我哥没想搞垮龙铭天，这不符合他的利益，况且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找我哥？我哥如果需要你这样的人，随随便便可以找到，你没有跟他合作的筹码，我帮不到你，我只是知道这些事情，我是管不了的。”
张少楠无语，苏素凝说的是事实，苏妙忠凭什么相信他？而且，苏素凝说的，苏妙忠跟龙铭天的关系，两家撕破脸皮不符合利益，就算暗里斗到怎么样，表面也得装的若无其事。
“我可以找米素素……”
苏素凝打断张少楠：“我哥生日，米素素在场吗？”
“你意思是说……你哥和米素素的关系不好？他们之间不和？甚至关系更糟糕？”
“如果闹大了，我哥会帮龙铭天，所以找米素素没用，只会害她，我跟她亲如姐妹，我不希望你害她。”苏素凝说着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困了，有空再说吧！”
“不是……”
苏素凝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走了！”
苏素凝搞什么？怎么忽然间态度变化那么大？
不过，张少楠也知道，他手里没有筹码，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许多，苏妙忠不可能与龙铭天撕破脸皮，而米素素又无法直接提供帮助。
张少楠离开苏素凝家，回自己家，怎么也睡不着，他开着灯的，苏决然上厕所期间看见了，敲门进去，坐在床上道：“干嘛了？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张少楠说：“哥们，你说做人干嘛都那么烦呢？有些事情，不知道要烦，知道了更烦。”
“你烦什么？”苏决然从张少楠床头柜上拿了烟，点上一根，给张少楠。
“我烦……我就是不知道烦什么才觉得烦。”
“你神经病。”
“可能吧！”张少楠倒在床上，往上喷着烟圈，一圈一圈的，慢慢上升，慢慢散退，“如果烦恼能如烟一样瞬间散退、消失该多好？”
“好个屁，郭晓婷怀孕了！”
“啥？”张少楠一下蹦起来，“不是吧？没做好安全措施？”
“大家都男人，你问这个问题？”苏决然鄙视张少楠，“有时候情不自禁，在外面、在车里，你还随身携带避孕套不成？”
“呵，郭晓婷一个人民好警察，跟你玩车震野战？”
“白痴。”苏决然继续鄙视张少楠：“警察不是人？”
“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呢，难道让她打掉？很伤身体好不好？主要是如果打掉，怎么着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怎么办？请假？她爸还不知道？知道了不得杀了我？”苏决然叹了口气，“就算这些问题都不存在，我也不能那么没良心吧？换你你做的出来？”
“说真的，你见过她家里人没有？”张少楠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因为上一次去找郭局长，郭局长觉得不知道苏决然的存在，已经过去那么久，郭局长应该有所行动，让郭晓婷带苏决然给他看吧？
“见过，见过她妈很多次，她爸……上星期才见到。”
“怎么样？”
“还可以，不过好像不太喜欢我。”
“怎么可能？他很好相处啊，挺好说话，通情达理，性格郭晓婷有点像他，你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郭局长有什么可能不喜欢。”
“哈哈，你很少夸我啊，谢了！”苏决然吸了口烟，吐出了，又继续道，“人合人缘，这种事很难说，凤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人喜欢，送你要不要？芙蓉呢？”
“我看着想吐。”张少楠把烟掐灭，认真道，“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办？结婚？”
“想，问题是……我爸。”
“你妈同意，苏素凝也同意，你可以回去再跟你爸商量商量。”
“我爸不同意，谁同意都没用。”苏决然灭了烟，站起来，“不说了，说这些事情够烦的，睡觉。”
苏决然离开了……
过去，张少楠不明白苏妙忠为什么不喜欢郭晓婷，现在明白了，兵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