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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走廊在黄权离开后, 转瞬陷入沉寂中, 偶尔听到远处传来一些脚步声。
安静等待了一段时间,蒋兆添从检查室走出来,扫描过体内缝合的伤口,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此次发烧不是之前的伤口发炎引起,医生开了点退烧的药。
亓素从蒋兆添那里拿过单子, 去收银台付款及拿药,让还处于发烧中的蒋兆添靠坐在走廊处的椅子上等着, 他单独离开了。
夜里医院人不多, 几乎都没怎么排队,亓素提着药转身回去,在快走到长廊处,就听见前面一阵吵闹。
转过路口,视线中出现一群人,有年轻的,也有岁数偏长的。
其中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油腻中年男人正脸红脖子粗地挡在某个身形高大面容刚毅冷峻的男子面前。
后者亓素认识,正是数分钟之前递名片请他帮个小忙的黄权。
手术室在前面拐角的一条通道里,至于这条走廊,到没有手术室, 那群人站的位置刚好就离得蒋兆添不远。
看众人都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似乎随时要动起手来。
亓素快步上前, 只是想路过, 不准备插手别人的事。
“……不是你撞的, 你干嘛送医院?”
“还不就因为理亏,少找这些借口,我老婆分明就是被你撞伤的。”
“……想抵赖,我告诉你没门。”
中年男人脸上肥肉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着,他对着面前比他快高一个头面目冷冽的黄权大声狂吼,唾沫星子飞溅到空中,甚至隐约可见。
亓素往前的步伐顿了一顿,他开始还以为黄权送来的伤患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没曾想竟都不是。
撞伤的?
没有在现场,没有亲眼看见具体事实,亓素不会听男人吼两句,就认为黄权真的是肇事者。
现在基本很多车上都装载了监控系统,蒋兆添的跑车亦装着有,亓素继续往前走,走到横在路中间的一名年轻人身后,轻拍了下对方胳膊。
道一声:“麻烦,让一下。”
那人猛地拧头,瞳孔骤紧,正欲发火,视线随即定格在亓素如凝脂细滑的面庞上时,怒气直接被扼住。
那人大概想笑,但抽動嘴角只是给了一个扭曲难看的笑。
亓素似没察觉到对方的怪异,唇瓣噙着微笑,下颚虚点,算是道谢。
从人群里穿过去,也穿过黄权身旁,来到蒋兆添那里。
蒋兆添眼睛有点发亮,显然看戏正看得入神,在瞅到亓素朝他径直走来,染着趣味的目光被亓素全部吸引走。
比起一边的争吵戏码,还是亓素这个人对蒋兆添而言,诱惑力更大。
青年就是像是一个难以征服的山峦,似乎没有任何捷径可以攀到顶峰。
而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让蒋兆添对亓素的在意程度,随着时间齿轮往前滚动,变得越来越深了。
“药已经拿了,走吧。”亓素对蒋兆添道。
蒋兆添起身,还没完全站直,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也阵阵发黑,摇晃的身体被人及时扶住,蒋兆添抓着那人纤瘦的手腕,闭着眼睛定了定神,等晕眩感降了些才复又睁开眼,一抬目,望进面前青年热意没散的星眸。
他心海荡起一圈圈涟漪,这个人真是温柔,温柔到让人忍不住想将他紧紧抓在手里,永远都不放手。
“能自己走吗?”亓素挑着墨笔勾勒出来的俊秀眉头。
蒋兆添眸光微有颤动,然后摇摇头,声音軟绵,虚弱感较强:“怕是不行。”
没去探究这话真还是假,便是假的,对他也没任何损失,亓素捞起蒋兆添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脖子后,一手揽着对方的腰,扶着人离开。
两人算是并肩,而走廊本就不宽阔,于是走了两步,就没法再继续了。
之前的那名年轻人在后面,站在前面的是一直嚷嚷不停的中年男人。
亓素他们都走到他面前,男人一动不动。
“请让一下。”亓素冷声道。
中年男人的怒气蔓延到亓素那里,他脸色随之也冷凝下去。
中年男人斜了亓素一眼,那眼神恶意十足。
“你他妈没看到这里有事,滚去走其他道。”男人出口就是脏话。
亓素到是没被激怒,被他扶着的蒋兆添就拧紧了眉头,看面前那群人的穿着,都普通不能再普通,这种身份的人在他面前装横,蒋兆添讽刺性的扯了下嘴角。
这一幕正好被男人看到,立马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侮辱,他怎么会看不出,蒋兆添和亓素身上穿着的那些衣服都价值不菲。
平生最讨厌这种眼高于顶的有钱人,中年男人被一个眼神激怒到,伸手去猛推蒋兆添。
手刚要碰到蒋兆添的肩膀,手腕被人握住。
亓素眼明手快,转瞬就拽住男人攻击过来的手,他眼帘凉悠悠地上掀,卷翘的眼睫毛上挂着刺骨的寒冰。
“手别伸太长,小心被人拧断了。”这么说的同时,亓素手指收拢,指骨如钢铁钳着男人手腕,没片刻,男人就表情大变,变得痛苦扭曲。
“你他妈……”男人怒不可止,挥起另一手,拳头直砸亓素面庞。
亓素右脚往后移了半步,踢出去的前一秒,男人那里却已经意外发出一道尖锐惨叫。
“我已经报过警了,这事交由警方来处理,顺便提一句,我车里有车载监控,是不是我撞的人,监控会说明一切,手术费我提前给了,本来没打算找你们要,既然你们都这样讲理,那么晚点我会把收费单整理出来。”
黄权面上有微笑,可周身陡然凌冽起来的气势,圧得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额头更是忽的有冷汗直冒。
说完后,黄权仍然抓着男人的手,对方在怔了会儿后,挣扎起来,但黄权的力道比亓素那里的更大,几乎瞬间男人就感觉到骨头快裂开。
“放开、赶快放开……”
男人被黄权气魄圧得不敢再说污言秽语,直接用上了哀求的语气。
“带你朋友走吧。”黄权朝亓素抬了下下颚,在对上蒋兆添的眸时,意外感知到一点敌意。
亓素回以感谢的微笑。
目送亓素和蒋兆添走出人群,黄权才随后松开男人的手。
从医院大楼里走到外面广场,一辆警车停靠在右侧,里面下来几名警员,正快速往大楼里走。
亓素扶蒋兆添进车,他绕到驾驶位,扣上安全带,转动方向盘,把跑车开上了返程的路。
车子停靠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旁边靠坐的人视线转到了亓素那里,阴厉的眸光沿着亓素线条流畅的下颚一路上滑到亓素额头,随后又落回去,落在亓素轻抿的玫瑰色唇肉上。
手指搁在膝盖上,似有若无的敲击两下。
“刚那人你认识?”男人存在感异常强烈,从对方身上蒋兆添隐约感到一点熟悉的气息,同蒋鹤有点类似,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对方碰触的不舒适感。
红灯还有十几秒转绿,亓素回眸看蒋兆添,两瓣薄唇上下轻轻一碰,吐息如兰:“谁?”
“医院。”蒋兆添头枕在车椅上,瞳孔微微缩着,明显不想提到对方。
亓素稍作回想,知道蒋兆添提的谁,他没隐瞒对方,况且答应对方的事,他还正想找机会和蒋兆添说。
“才认识的,他叫黄权,这是他名片。”亓素从衣兜里掏.出男人给他的名片,转手就递向蒋兆添。
“在保全公司上班,似乎我和他一个已故的朋友长得很像,他让我帮他一个小忙,我答应了。”
“什么忙?”蒋兆添把名片举到面前,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番,男人目前是一家保全公司的经理。
亓素简要叙述了一遍。
蒋兆添指间把玩了一会名片,还给亓素,他半勾着唇角,前方红灯转绿,跑车行驶起来。
看着旷阔无垠的夜空,蒋兆添语气有点倦意:“下周。”
下周?亓素刚想问下周什么,瞥了眼蒋兆添已经闭上了眼,止住了话头,結合前面的谈话,知道蒋兆添说的这个下周指什么。
视线收回去,车内一片安宁于无声中悄然蔓延,亓素全神贯注开着车,抵达蒋兆添住处时,将他从浅眠中唤醒。
一路扶着人上楼到卧室,亓素接过蒋兆添脫下来的外套,走到门后挂上,伸手去拉门,忙到现在,困意有了不少,他也有点想睡了。
脚刚往外迈了两步,身后一把低浅的声音。
“帮我倒杯水,有点口渴。”坐在床头的人看着偏头回视的亓素。
亓素点头,简略的一个字:“好。”
去饮水机烧了水,兑了杯温热的,端着水杯去蒋兆添卧室。
接过水杯,蒋兆添没有立即就喝,转手放床头柜上,床边站着亓素,蒋兆添抬眸看过去,暗色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还不待亓素看清,手腕落在蒋兆添手里,身体在一股拉力下往床.上倾,亓素另一手及时撑住,稳住自己前扑的身体,刚要挣脫蒋兆添的桎梏,眼一转瞥到蒋兆添手臂上包着纱布的地方。
他记得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是在待拆的废区那边,蒋兆添为护他,而被一名混混用木棍划伤的。
其实就算没有蒋兆添的忽然出手,那名混混也伤不了他,但这伤怎么说都是为了自己,他这人睚眦必报是不假,可若别人对他有一分的好,他也会努力回以一分的好。
于是亓素暂时克制住强行挣开的念头,他这边盯着蒋兆添手臂上的纱布,那边蒋兆添则目不转睛瞧着咫尺间俊美惑人的面庞。
屋里灯光暖橘,给人拢层淡淡的光晕,光晕中的青年似毫无察觉。
蒋兆添从这些天和亓素的相处中,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亓素这个人大概对自己外貌上的完美没有太多的自知。
他并不知道,他的这幅绝色的容颜,不仅对女人有绝对的吸引力,就是对同性,亦是一样。
也或许他其实是知道的,但根本不放在心上,无所谓那些被他所惑的人是什么想法。
他都不在意,不关心。
那么他呢?
蒋兆添手往上捏着亓素下颚,跟着他靠上去。
如同之前在水底那样,吻住了肖想多时的艳丽唇肉。
衔着下嘴唇,在齿间轻咬啃食,并啜吸着。
因这个亲近,蒋兆添身体热度似乎更高了,一把烈火快速往下.腹聚集,聚集到某地,平日都沉寂的件物,此时雀跃异常,慾望强烈,在蒋兆添体內横冲乱撞,迫切地想寻求到一个突破口。
忽如起来的吻让亓素一怔,他睁着眼睛看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蒋兆添闭上了眼,表情愉悦,显然沉浸在这个亲吻中。
亓素还是没动,保持着伏在蒋兆添身上的姿势,但瞳孔已经收紧到目光快化为实质的利刃,刺向蒋兆添。
他想看看蒋兆添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当对方企图用牙齿抵开他嘴唇,舌头探进去时,亓素摁住蒋兆添肩膀,手腕猛地发力,蒋兆添背脊嘭一道闷响里,撞上了后方冷硬的床板。
正吻的投入,忽然被推开,蒋兆添神色直接泠下去,他凝视着亓素,看他直起身,看他满目冰冷蕴积,看他纤长的手指伸到床头柜,从上面的抽纸盒里连扯了两张纸巾。
拿着纸巾,亓素面色冷肃地擦拭被蒋兆添亲吻过、叼在嘴里咬过的嘴唇,擦拭残留在上面的口水。
来回擦了几遍,表情中到是没有厌弃和憎恶,不过就这个利落擦拭的动作,比那些神情表达得更为直接。
亓素不喜欢蒋兆添,不喜欢蒋兆添的亲吻。
蒋兆添吻过的人屈指可数,吻这个动作,在他看来代表着一些特殊含义,如果只是一般的上.床行为,他多半不会去亲对方。
这个人不同,他不仅想吻他柔軟可口的唇,还想吻遍他全身。
“晚安吻,你应该不介意吧。”蒋兆添给这个吻暂时定了位,当然是假的。
亓素知道是假的,没去拆穿,无论蒋兆添对他抱什么样的想法,就算是和肖湛的一样,想在他这里讨到什么好,可以啊,只要对方有这个能力。
至于会有什么样不好的后果,那就不能怪他了。
转身出房间,亓素到自己屋,换了睡衣上床,没一会就沉睡过去。
第二天亓素给在学校的亓媛打过去一个电话,让她有空去银行办张银.行卡,亓媛问需要银.行卡做什么,亓素表示他最近新找了一个工作,工资还不错,就是上班时间比较长,可能没多少时间去看亓媛,会每个月定时往卡里给亓媛打生活费。
亓媛在学校申请过助学金,生活费是每个月去财务部领取的,其实差不多够用,亓媛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平时能节约都尽量节约,也不会和其他有钱的朋友攀比。
要换作平时,亓媛肯定会来一句,她的钱够用,但就在昨天,和朋友昨天出去,手机和兜里的钱都被人给抢走了。
钱找了回来,但手机摔坏了。
手机卡是插在同学的手机上,才接到亓素的电话。
隐瞒了手机坏了的事,所以她没法对亓素说她不缺钱,但也不会因此就要钱买手机,准备自己再节约点,尽快去买一个。
亓素这边不清楚亓媛那里发生的事,只催促亓媛有空去办卡。
之前替李构求情,代价就是在蒋兆添身边等他痊愈后再待一年。
蒋兆添这人爽快,直接给了亓素半年的工资,也就是十多万。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要奋斗好几年,蒋兆添有钱,十几万对他而言不过是蝇头而已。
用十几万将亓素扣在身边,对蒋兆添而言,这个买卖,是他赚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都基本没什么事,在第二天清晨蒋兆添身体就退了烧,鉴于此,亓素特意做了些清淡又营养的饭菜,给蒋兆添调养身体。
二人间相处模式就像相交多年的朋友,就是彼此话少了点,亓素在过去世界里都是作为职业炮灰存在,除开做规定任务之外,旁的时间都很少与世界原住民多沟通。
这个世界明显和之前那些世界有些不同,在进行炮灰任务过程中,主动被动地结识了不少人,且一个比一个身份不简单。
虽有不少变数,但这些仍旧不能阻止亓素去积极认真地完成他的炮灰任务,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求死。
周五的那天中午,接到了亓媛的电话。
亓媛中午抽空溜出学校到银行去办好了一张卡。
“……我晚上过来一趟,要吃什么水果,哥给你买过去。”那时亓素正坐在饭桌上和蒋兆添吃饭,他温柔的眉眼和柔暖的语气,无一不让蒋兆盯着就挪不开眼。
蒋兆添一度以为亓素不会主动对人这么温暖说话,看来是他错了,仅仅是因为对象的原因。
“晚上要出去?”亓素说起来是蒋兆添的护工,但本质上行动受蒋兆添所控。
挂断电话后,亓素将手机放一边,反问一句:“能出去吗?”
蒋兆添端着盛了汤的碗喝了口汤,眼底有着戏谑的意味:“你求我的话。”
费点唇舌,到不会有被控制的不舒服感,随遇而安,或者说亓素的接受能力非常强。
亓素二话没说,请求道:“好,我求你,请让我晚上出去,去我妹妹学校一趟。”
“两个小时,别超时。”没有问学校地址,蒋兆添直接给了一个时间期限。
“怕赶不及的话,我的车你随便拿去开。”
蒋兆添随后又补加道。
温柔从亓素瞳孔以隐约可见的速度在消退,他嘴角上扬的幅度依旧,转瞬间,眸底已没了温度。
“谢谢。”这声道谢也只是传达一种感谢。
用的都是昂贵的进口药,蒋兆添的身体恢复速度亦非常快,同朋友们好些天没约见,正好亓素晚上要出去,于是当夜幕快降下来时,蒋兆添就和亓素一起出去,开的是另一辆银色的迈巴赫,车库里有三辆车。
亓素将蒋兆添放在一个温泉酒店外,之后开着迈巴赫赶去亓媛所在的中学。
到的时候给亓媛发的短信,那个时间点,校园里没几个学生在走,显然还没有下课。
在校门外等了二十多分钟,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彻学校内外。
片刻后视线有一道靓丽的身影飞奔而来,正是亓媛,她一下课就借同学手机,查看到亓素发来的短信,知道亓素已经到了,径直从教室一路狂奔到门口。
还没有完全靠近,就看到铁门外矗立着一个颀长俊拔的身影。
亓素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外套黑色长裤,內里搭一件单薄贴身的灰色t恤,那身衣物将他的清隽峻拔衬托得淋漓尽致。
亓媛经常都能在课桌下收到情书,更是有人在路上拦住她,对她表白。
都被亓媛以要好好学习为由给拒绝了。
但其实她自己清楚最根本的那个原因,那就是那些人,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的大哥亓素。
他们没有她大哥帅,个子也没大哥高,笑起来也没大哥好看,更没有谁有亓素那么温柔。
有亓素在做对比标准,到目前为此,她还没有发现一个能比得过亓素。
亓媛脸上瞬间洋溢出绚烂夺目的微笑,快跑到校门口,欢喜地叫亓素:“哥,你来啦。”
“这个你拿着。”亓素将提在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门里的亓媛。
“什么?”亓媛接过去,没立刻看。
“你喜欢的沙糖桔还有一点草莓。”
亓媛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状,声音一片雀跃:“谢谢哥,哥你真好。”
看到亓媛笑得天真烂漫,亓素觉得心里也暖热和满足:“哥现在就只有你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虽然亓媛不算亓素真正意义上妹妹,但现在亓素就是这具皮囊的主人,所以他自觉得融入到这个角色中,对亓媛的喜欢,是发自內心的长辈的怜爱。
这像是情话的宠溺,让亓媛脸色顷刻间绯红,她低垂着眸,两手紧紧抓着袋子。
“对了,哥你是来拿银,行卡的吧,我马上给你。”亓媛一会后才想起来亓素来学校的主要原因。
找出放在兜里揣了半天的卡,给了亓素。
亓素接过卡,用手机把账号给记下来,记好后还给亓媛。
“只需要卡号,其实更为主要的是想过来看一看你。”亓素伸手,在亓媛头上温柔的揉了揉,眉眼里的柔情恐怕对面站的是个铁石心肠,也会被瞬间融化。
亓媛一时被所惑,表情直接呆了。
到亓素连叫了她几声,才回过神。
“快上课了,回去吧。”过来就开了近四十分钟的车,两个小时看起来似乎挺长,其实眨眼即逝,亓素捏了把亓媛柔軟的脸颊,笑着让她去教室。
“哥……”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好些天,这些天亓媛都在想亓素到底在做什么,虽然知道哥哥很厉害,会处理好一切事,但她还是会有担心。
“你现在在做什么?”
“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在他身边做事,正经的工作。”亓素知道亓媛在担心什么。
“哥你也别太累,等放暑假我就出去打暑假工。”亓媛目光异常坚定,她已经成年了,一直都是亓素在照顾她,她也想替亓素分点担。
“想什么呢,哥这么没用,连你都养不活,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亓素敲了亓媛头顶一下,后者顿时瑟缩脖子。
“好了,回去吧。”亓素再次催促。
亓媛一步三回头,门外的亓素一直看着她拐过拐角,身影从视线里彻底消失。
回到车上,亓素刚想把车开回蒋兆添住处,临时想起蒋兆添下车那会给他说了一句,让他见完亓媛后,就到温泉酒店去等他。
汽车停在一个红灯前,亓素拿了瓶水出来,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忽然间舌头有点泛痒,想抽根烟,亓素在车里翻找了一圈,没找到烟,刚好前面路灯转绿,放弃寻找,开着车赶往蒋兆添那里。
汽车在泊车员的引导下,停靠在路边,亓素推开车门下车,温泉酒店占地辽阔,外面紧连着一片葱郁的树林,到是没能找到卖烟的小店,亓素往酒店里面走,到前台买了包香烟。
身上到是随时都揣着有打火机,拿着烟走出酒店,天色暗沉,路灯还没有亮,亓素走到旁边一个吸烟区,站在一个复古的建筑亭台旁,倒了根烟出来,叼嘴里,就点燃啜吸了一口。
浓郁诱人的尼古丁气息,顷刻间在唇齿间爆炸,炸到五脏六腑中去了,亓素缓缓吐出灰色烟雾,靠在一根黑色柱子前,仰着头,一边抽烟,一边瞭望无垠的天穹。
不算是周末,来往人员车辆都不多,又因为亓素所站的位置,相对不显眼,因而注意到他的人就酒店外面的泊车员。
一根烟就吸了一两口,然后夹在指间任其自燃,手机预先设定的铃声也刚好响起,还差一分钟到规定的两个小时,亓素给蒋兆添拨过去,说他已经在酒店外了。
那边嘈杂,亓素就听到一个嗯字,对方先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在指间摩挲了片刻,亓素嘴角微扯,似笑非笑了一瞬。
一支烟燃完,亓素把烟头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摁灭,抽身往外走,准备去车里坐着等。
走在路边,旁边有一辆车缓慢滑从后方过来,亓素准备等汽车离开后,再穿到对方。
意外中,汽车直接停在他身边。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有几日未见的熟悉的人。
男人换了个发型,右边额头坠了些刘海下来,刚好将底下一个疤痕给遮掩住,亓素第一眼还差点没认出来,当男人阴鹜冷酷的视线直射过来,亓素瞬间看清了来人是谁。
前两次相遇是有缘,这一次就算是孽缘了。
亓素无有畏惧地迎着肖湛锋利的目光,下颚微抬,整个面部表情都笼着冷漠和桀骜之意。
“亓素。”彼此对视了数秒钟,肖湛缓身启唇道,托亓素的帮忙,他在医院呆了好几天,家里派了人近一段时间都住在他那里,一方面是照顾他,一方面也限制他的部分自由。
这两天才总算离开,身边重新恢复安宁。
亓素给他额头敲的那一下到也不是特别痛,肖湛本人耐痛能力挺好,但对方打伤他,还直接从他眼皮底下逃跑,这就是明显在挑战他的权威了。
他肖湛什么时候在这样的事上跌过,亓素算是开了先河了。
本来打算暂时不动亓素,从旁的地方下手,但似乎老天爷站在他这边,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在这里碰到。
这些天因为额头受伤的缘故,肖湛睡没怎么睡好,吃也没怎么吃好,反观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对方无论气色还是身体,都似乎比之前好一些。
看来这段时间,对方过得很不错。
身上的衣服,看着款式简单,肖湛随意晃一眼,就清楚都是高端品牌定制,他暗里瞒着家里人,派人去调查过亓素的家庭状况,他并没有正经的职业,钱的来路基本都不明,要买这样随便一件都上千的衣服,应该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青年在敲破他头后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有空吗?聊一聊。”肖湛出来就带了个司机,司机是家里人安排的,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虽然他此刻心底想立马将亓素给抓到身边来,甚至将人给带回去拿绳索给捆上,成为他一个人的所属物,但还是克制着。
那不符合他一贯以来办事的习惯,他之前就决定好了,要让亓素自己走到他身边来,就不可能现在就当即改变主意。
亓素瞥开眼往肖湛车里看了眼,司机神色凝沉地看着这边,明显不仅是司机这个角色这么简单。
“行啊。”亓素点头,随后手臂虚抬,指向他刚才待过的地方,“那里怎么样?”
肖湛顺着亓素手指看过去,不远处一复古风格的亭台,亭台周围灌木包围,到是个避人耳目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亭台里有木质长椅,亓素就站在一根圆形木柱旁边,没有坐椅子上。
“有什么事,说吧。”亓素瞧着肖湛陡然变得危险起来的眼瞳,神态声音都慵懒没多少情感色彩。
肖湛是有很多话想说,但临到头,人真的站在面前,反而觉得说再多其实没有用。
虽然和亓素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可他认为算是能够了解这个人,对方不是他几句话就能征服的。
这人狠厉起来,比他更甚,在某个方面来说,他比不上亓素。
“没有吗?”面前的人盯着他,好一会不说话,亓素下颚微抬,又问了一句。
“跟了我怎么样?”肖湛忽然往前一步,直接跨到亓素面前,两人间距离缩短到拳头大小,彼此呼吸甚至都快交.缠在一起。
亓素嘴角抽動,回答没有出乎肖湛的预料,他挑着眉,冷眼看肖湛,绯色迷人的唇瓣上下碰触:“不怎么样。”
“为什么?你也享受到了,不是吗?” 肖湛目光侵略意味极强地凝注着亓素。
亓素笑出了声:“换了谁,我都能享受到,你不会以为是因为你吧。不是,谁都行。”
肖湛直接黑了脸,亓素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说,在他眼里,他肖湛的作用就类似一根按.摩棒,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特别。
“你说什么?”肖湛一把抓住亓素胳膊,身体逼上去,将亓素给逼得整个脊背都贴上后面的柱子。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亓素仍是垂着眸,黑夜侵袭,路灯纷纷通电点亮,于是他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浅浅的剪影。
那剪影无声里携着缕魅惑,让肖湛脑海里关于某个夜晚的记忆浮现出来。
那一天,在暗沉的密林里,只有月光从枝叶间隙中投映下来,也是他面前的这个人,不过那会,青年浑身都泛着红潮,通躰湿軟,腰腹下塌。
两修长瘦直的腿弯曲,脚踩在枯枝落叶上,那时候对方嘴里说出不是这些冰冷刺人的话,而是一道道粘腻勾人心颤的低吟。
被扣着桎梏着的窄瘦偠肢,在某个阶段里,更是弯折出一个美到极致的弧度。
肖湛瞳孔骤然缩紧,目光顿时犹如野兽凶悍。
他扣住亓素手臂,另一手摁住亓素肩膀,下一秒咬住了亓素的唇。
牙关猛地用力一合,当即咬破亓素的唇,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