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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芝将手放下来,她确实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颤抖,都在晃动。她用力地睁着眼睛,因为她还是想看清楚这个负心汉的模样。
老了,都已经老了,这个负心汉的头发都白了,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当年的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满面皱纹,神色沮丧的老人。
高雅芝好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她还是哭了,然后晕倒在了床上。
她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宋大川依旧坐在她的床边,在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碗汤水,这,应该就是他昨天晚上说的醒酒汤吧?
“雅芝,你醒了?醒得太厉害了,肚子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宋大川关心地问道。
相比昨天晚上,高雅芝此时的情绪稳定很多,还有意识也更加的清醒了。她不再哭泣,只是不愿意说话,而且腹中真的很难受,像火烧的一样。
她接过宋大川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默不作声地从床上走下来。
“雅芝,你要去哪里?”宋大川也随即站起身来。
“废话,我要回去,我女儿过两天就结婚了,我在这睡了将近两天,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女儿女婿会着急的,你守着我在这里,你那个心狠手毒的老婆不会发飙吗?是不是回去后要跪搓衣板呢?”高雅芝用嘲讽的语气对宋大川说道,满眼的鄙视。
“雅芝,你我既然遇见,便也是缘分,我们之间必会有未了的缘分,所以请你好好跟我聊聊,行吗?你这样子,我真的好难过,你这样子,你比我更加难过,不是吗?一切都过去了,成为了过眼的云烟,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我有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在不快乐中度过,而且我们已经老了,我希望我们剩下的时光是快乐的,也是友好的!”宋大川站在她的身边,一脸的虔诚,满眼的自责。
“够了,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过去呢?你还真是会替自己推卸责任呢?”高雅芝愤恨的目光射向宋大川。
“雅芝,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求你不要再恨我,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不要在怨恨中过一辈子,我知道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并没丝毫的怨言,我只是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了,求你!”宋大川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高雅芝的手。“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但是关于孩子被王静宁下药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前两天才从我儿子口中得知的,王静宁她骗得我好苦!”
“是吗?看来你又想推卸责任了,你不知道?就算没有孩子,难道你就应该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吗?为什么你们男人都会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呢?你是,周万济也是,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高雅芝放声痛哭起来。
宋大川紧紧地抱住高雅芝,一切悔恨跟自责的语言已经化为了如雨水一般的眼泪喷涌而出。
高雅芝看着这个一脸憔悴的老男人,依旧被怨恨充赤着。她如果原谅宋大川这对恶毒的夫妻的话,那谁又给她无辜死去的孩子一个交待?
“我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平静的生活,看来,我的生活还真是因为你们全家人要搞得鸡犬不宁了。”高雅芝狠心地推开宋大川,愤然地离去。
“雅芝!请等一下!”高雅芝刚走到门口,宋大川便叫住了她。
“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原谅,那我告诉你,至少此刻,我无法原谅你,更无法原谅你那个让人讨厌的老婆王静宁,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是恨不得煽她两巴掌!”高雅芝转过身来,脸色虽然苍白,却因为激动脸上激起了一层红红的愤怒之色。
“我,我能去你的家里看看吗?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与不好?”宋大川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是吗?是不是看到我过得丰衣足食后你会觉得心安理得一些呢?如果过得不好,就用你那个肮脏的钱来砸我?你儿子这几天搞得我们家不得安宁,然后紧接着你又来?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高雅芝很大声地冲着宋大川吼道。
宋大川看着愤怒的高雅芝,发现她真的变了,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高雅芝已经被生活磨得如此的梭角分明,再也不是那个美丽而可人的小姑娘了。这一切,都是他的罪过,他要怎么偿还这一切呢?
高雅芝上了的士车后,宋大川也随手叫了一辆的士车,一直跟在她的车后面,他至少应该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
高雅芝进屋的时候,高小敏刚从床上起来要去上班,看见妈妈回来时,她真是高兴坏了。
“妈,你去哪里了,把我们都急坏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们都在找你,妈,你脸怎么这么难看?天哪,妈,你喝酒了吗?好大一股酒味!”高小敏一脸的担心。
已经两天,妈妈都没有回家,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她能不担心吗?
妈妈一言不发地将手中提包扔进沙发上,然后一脸伤痛地将自己摔到沙发上,两眼满含着泪水,只是呆呆地坐着。
“妈,你没事吧?”高小敏跪坐到妈妈的膝盖前,紧张地看着妈妈。
“你妈硬朗得很,怎么会有事?我一定要活过这些臭男人,一定要!”高雅芝咬牙切齿地回答。
妈妈这样,还真是吓到了高小敏。
高雅芝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怎么可以在女儿面前说这样的话呢。
“小敏,吓到你了吧?去上班吧?妈妈没事,妈妈只是遇到了一些不应该遇到的人,我内心此刻很不平静,你走吧,让妈妈一个人静一静!”高雅芝摸了摸心爱的女儿的头发。“只要我的女儿能够幸福,我就是死也不遗憾了!”
“妈,大清早的说这些伤感的话做什么?我会生气!”高小敏站起身来,冲着妈妈发起脾气来。“你到底干嘛去了?心情这么差?而且脸色也难看?又喝这么多的酒?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真的好担心!”
“傻瓜,妈妈死不了,只是生气所以才说说的,去上班吧,妈妈已经没事了!对了,装修工人今天不会再来了吧?这速度还真是快耶,你那个大叔到底是图什么?我的女儿最终又没有跟他在一起,干嘛花这样的冤枉钱?还真是有钱呢,有钱的话去多支助那些孤寡儿童啊,干嘛跑来这里瞎折腾呢?”高雅芝一边抱怨一边看了看这新装修的屋子。
突然她有一种有钱真好的感觉。
“妈,你真的没事?”高小敏疑惑地问道。
“没事啦,上班去吧,不要迟到了,宇航会来接你吧?”高雅芝问道。
“嗯!那我上班去了?”高小敏不放心地走了出去。
高雅芝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她想晒晒这秋后的太阳,走到阳台上时却发现宋拓仁这小子的车停在她家门前,而下楼去的高小敏一脸热情地钻进了她的车内,然后扬尘而去。
这死丫头到底在搞什么?明明和宇航要结婚还和宋拓仁暗中往来?我看这死丫头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让宇航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小心眼的。或许,她们是什么事情要办呢?因为她们打算在同一间教堂举行婚礼,然后一起出去度蜜月的。
这一景象也被一路跟踪而来的宋大川也看见了,他没有想到儿子跟高小敏依旧走得这么近,不过出好,俩人做不成夫妻做个好朋友相互帮助也算是为她赎罪吧。
高雅芝从阳台上,也看到了正从的士车内下来的宋大川,原来,他一路跟踪到此,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跟踪来了又怎么样?难道就能赎回他和王静宁犯下的罪孽了吗?
宋大川只是站在这幢楼前凝望了许久,一脸思绪的样子,然后又搭来的的士车回了去。
高雅芝有那么一点失望,既然是真心悔过,为什么不敢上得门来呢?即使是上了门来,她也不会原谅他的,她要让他悔恨一辈子。
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暖和,已经没有了夏日的伤灼感,高雅芝满腹心事地坐在阳光下……
“大川,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这还要做点心呢,我想亲自做点点心,儿子结婚的时候好用啊!”正在厨房和她刚请来的保姆一起做点心的王静宁被刚刚回家的宋大川给拉出了厨房,可她的心思却还在点心上,看不见宋大川的脸色却是一脸的忧伤。
“静宁,你坐下,我有事跟你商量!”宋大川将王静宁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并将她按进了沙发里。
“什么事情啊,看你严肃得这样子,挺让我心慌的!”王静宁拍了拍手上的面粉。
“我见到高雅芝了!”宋大川毫不犹豫地对王静宁说道。
王静宁原本带着笑靥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然后没好气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