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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低头一看狼狈的自己，她站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客厅里，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挪。
“进来啊，跟小媳妇似的！”姜陌南坐在沙发上，又催了她一声，话刚说出来又反应过来，“还真是我小媳妇！”
宁绾有点纠结，声音小得跟蚂蚁一样，“二公子，谢谢你带我出来。我……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我回去了。”
她还没转身，姜陌南就有点怒了，“利用完了就想走？”
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而宁绾是想，她不知道当时求他带她出酒店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思，但那时候没时间去想那么多，只想快点离开而已，求姜陌南是唯一的办法。
但当她到了这里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不想看见，更何况是姜陌南？
据说他是很爱干净的，所以刚刚她弄脏了他的衣服时他看起来的确有把她丢出去的意思，她现在站在这里，简直是影响了他这栋精心设计过的别墅品味。
所以她想，她还是离开吧？
宁家是回不去了，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谁知，姜陌南并不允许她这么“简单”地离开。
宁绾咬唇，看着他说：“二公子，我会想办法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你都说了是救命之恩，除了以身相许，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姜陌南好笑地看着她。
她能看得出来，那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笑容。
而是真的在笑她，像是看一个笑话似的。
救命之恩……是，如果今天他不带她走，她会死，并不是说真的会死，而是她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对姜陌南说出了这几个字。
但是……以身相许？
宁绾说，“可以先攒着，人没有永远的好运，说不定哪天二公子也需要我来救，到时候就可以还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打错了，竟然这样跟她的“救命恩人”说话。
果然，姜陌南本来脾气就摸不透，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你在咒我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救你你还咒我死！”
“不是……”她慌忙解释，“二公子，我的意思是，如果，万一，可能之类的假设性词语，到时候可能……”
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突然发现好像任何话都不足以来解释清楚了。
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似乎可能大概貌似真的是在咒他死，好端端的说别人以后会生死一线，可不就是找骂？
于是她选择了放弃，“很抱歉……”
“知道抱歉就进来！”
犹豫再三，还是唯唯诺诺地走了进去，非常的不好意思。
姜陌南站了起来，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自己轻叹一口气，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稀里糊涂地就把她带回来了。
宁绾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姜陌南离得越来越近，提手把她那些又掉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朵后面去，仔细一打量她的脸，啧啧啧得十分响亮。
“绾宁绾，要不要拿面镜子给你看看你自己的尊容？”
宁绾居然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跟鬼一样难看，所以才想离开这里，不想吓到二公子。”
“狗屁！”姜陌南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借口也不知道编得好一点。笑话，本少会怕鬼？就怕你不是鬼！”
宁绾有点囧，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他又围着她研究了好久，好像她的脸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
“不过绾宁绾你很有自知之明，这张脸真的是太难看了。”
宁绾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没有叶可柔又或者他宁绾姜瑶瑶那么美，她有一张可能平凡得三天不见就不被认识的大众脸。
自己知道和自己吐槽自己是一回事，但就这样面对面地被别人用这么直接的词语给贬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右脸很红肿，那位副局长下手不轻，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宁绾的脸又那么嫩，可想而知是什么下场了。
但很幸运的是脸没有破相，如果用眼前这位二世祖的话来说的话，估计会是“本来就不好看了再破相就真的不能见人了”如此直接又伤人的犀利话。
果然，他说了句相似的话，“本来就见不了人了，谁这么残忍，把你唯一能见人的一款脸也给毁了？”
“……”
一……款？
虽然知道他所说的意思是化了妆也没化妆的意思，可用一款也……
她想起网上很喜欢吐槽人的一句话，放在现在就是：二公子，你量词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绾宁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太影响我的审美观？你看看我家，你看看那个花瓶，你要是花瓶，里面的花都要枯萎了！”
“……”她很想说，既然如此，我还是走？
谁知姜陌南说完就回身去拿了个急救箱，招呼她过来给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抹点药水。
一边抹还不忘一边讽刺她，“看本少妙手回春，给你整个容，不用钱，代价陪睡一晚上。”
宁绾吓得往后退，“那我不抹了。”
就肿着吧，反正到时间就会自己消下去。
他不干，“好，马上送你回宁家，宁大少爷估计已经找疯了。”
她皱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禁想，不管哪边都是陪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是小姐吗？小姐还有钱收，她却是免费的！
“过来！”他脾气的确不太好，见她在发呆，直接把她揪到了自己面前，快速地上了一下药，“还有哪儿？”
“没了——啊！”
话还没说完，那张平静的脸上五官就皱在了一起。
姜陌南一点也没客气，抓着她的手臂就是一捏，把她给疼得。
“你……”宁绾有些发怒地看着他。
捋开她的两只袖子一看，好笑地看她，“没了？也就是说捏了也不疼？”
眼看他还要再捏下去，宁绾慌忙改口：“疼！真的疼！”
她敢确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要是不改口，他一定再虐待她到喊疼为止，这种事他一定做得出来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人尽皆知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何况说疼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样的伤口，别说是她了，他都不一定不喊疼。
他大少爷也是细皮嫩肉见不得疼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陌南出奇得没有再说话，让宁绾都觉得奇怪起来。
居然这么安静地帮她上药？
耐不住静，她问了一句：“姜陌南，你怎么不说话了？”
突然他沉沉地呼吸了一口，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正想问，就见他阴沉的目光射了过来，盯得她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