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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站在那儿,觉得浑身发冷,她呆呆的站着,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反应。很久很久,终于眼泪夺眶而出:“那么久了,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告诉我!”
边喊,边跑着冲进了里面的房间。刚进去,她就止住了脚步,站在那里,因为眼前的画面,让她根本无力挪动她的双腿。
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带着无数的仪器,各种管子交错。他太安静了,让洛子感到压抑。仪器的声音很小,但是洛子却觉得好吵,因为她很用力还是无法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的生父,就躺在这儿。这个人不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真实的有温度,可以触摸到的人,可是,除了这些,还有区别吗?
洛子缓缓的往前走着,一步,两步,终于挪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脸有点浮肿,身上盖着被单,被单下的形状让洛子不敢想象,更不敢打开来看。他的手放在外面,指尖像干枯的树枝,稍稍有些扭曲变形。
这就是那个年轻时被may姐爱的无法自拔的父亲吗?他挺拔的身形已经萎缩,他英俊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光泽,洛子愣愣的看着他的脸,自己和他有相像吗?他,还活着吗?
这时,这个男人闭着的眼睛,突然猛地张开来,露出了苍白的眼珠,仿佛在审视着洛子这个陌生的来访者。
“啊!”洛子吓得大叫了一声,转身往外跑,跑出了这个房间,跑出了医院,跑到了外面的草地上。
“洛子!”方克正在后面叫着她的名字。
“我去看看她。”鲍美茵说。
……
洛子一个人呆坐在靠近公路的栅栏边,把两只脚从栅栏的空隙伸了出来。植物人?连小草都会长高,会随着风摆动,看起来生机勃勃。可这个人,却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生命。
洛子把胳膊背在脖子上,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上,觉得这件医院,是不是安静的有点不正常,好像死神就站在一个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想到这儿,洛子再也不想回去了。
“洛子,别怕。”鲍美茵的声音好像有治愈的效果,洛子转过了头。
“过来,”鲍美茵也坐了下来,让洛子靠在她的肩头,用胳膊把她搂在了怀里,“他并不可怕,只是他的灵魂,睡着了而已。我们要试着把他叫醒。因为这么多年了,他还活着,在医学上都是个奇迹。他自己从没有放弃过,我们要相信他。”
“请问你是?”洛子才缓过神来。鲍美茵叫方克正大哥,又在这照顾方克钧,那她应该是——
“我是克钧的妻子。”鲍美茵有点尴尬的说。
洛子抬起头,看着鲍美茵。可以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很美。但现在,她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她脸上没有一点化妆品,看起来有点苍老。她留着最简单的短发,穿着极普通的衣服。这让洛子想起了may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时尚和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