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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走到老虎的旁边,问他:“为什么欠了这么多钱?”
他慢慢爬起来,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这才低声说道:“我,我只借了他们五百块,没有三万五千,是,是利息。”
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敢情他是借的高利贷,可五百块涨到三万五千,这高利贷是不是也太高了一点。
“为什么?”我说。
“哥,活不下去了!”他看着我,两只眼睛里闪着光芒,“我兄弟病了,没钱买药,我找他们借了五百块买药,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利息这么贵。一个月前我借了钱,十天之后我就还了五百,结果他们说要还一千,我没钱啊哥,他们追的我没办法只能跑了。”
“又过了几天他们找到我,就涨到了一万,现在就成了三万五千,哥,我还不上,真的还不上啊!那五百是我借的救命钱,可是,可是我真的没钱还这么多啊!”
他怔怔的看着我,脸上奉承的笑容没有了,只剩下了一脸的凄苦。
“我和我弟弟一起来的,我们没本事混不出人样,可他病了,我要救他啊!”
他的声音一片沙哑,眼球一片红丝,眼里近乎祈求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经历了多少苦难之后才会有的绝望,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苟且偷生了多久,人活着,总是会那么多的苦难,可是,人没了尊严,怎么活着?
“你兄弟呢?”我问。
他抬头用一种极度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身体颤抖着,喉结上下颤抖个不停。
他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顽强的憋住自己眼眶里的光芒,然后一声嗤笑,沉默了两三秒之后才吐出了两个字。
“死了!”
我默然的看着他,心脏狠狠一颤,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异国他乡,一个只论实力不论善良的地方,一对没有本事的难兄难弟,他们,能做什么?他们,为什么活着?
我几乎能想象那些绝望的画面,看着自己的兄弟倒下而无能为力,为了活命还不得不离开,甚至可能连最后一眼都看不上!
他们,为什么活着?
我心脏颤抖着,看着他那张青紫相间的脸,我不知道这张脸上挨过多少打,也不知道为了活命强颜欢笑过多少次,但我看得出来,他很绝望,但他仍然对生命抱有希望。
他在绝望中活着,但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执着。
什么样的动力,才能支撑他在这种绝望会中活了下来?
我沉默着,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托尼和他身边的人,沉声道:“他的钱,我还!”
“你还?”托尼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好啊,那给钱吧,不过,现在又过了几分钟了,所以利息就更多了,得张家,我看你似乎挺有本事的,就给四万吧。”
三万五千,到四万,这中间不过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就是五千美金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借了五百就到了三万五了,这和利率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根本没有狗屁的利率,他们是想喊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不给,可以,那就逼到你给了为止。
就算一个人只还一两千,他们也是大赚一笔的啊,这已经不是吸血虫了,完全是食人虎!
我看着托尼摇了摇头,说:“我没钱。”
“没钱?没钱你他妈还敢跟老子说话,找死?”托尼目光一冷,龇牙咧嘴,揪住我的衣领就是一拳头照着我的脸砸了过来。
我心中一冷,杀意盎然,抬手抓住他的拳头,目光一冷,道:“钱我没有,但,我可以用钱换你们最重要的东西。”
“哦,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托尼目光越来越冷,恨不得生吃了我。
我说:“换你们的命!四万美金,换你们所有人一条命,值吗?”
托尼一愣,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笑起来,宛如看着傻子一样看着我。
他们笑什么我清楚的很,钱是他们的,我用他们的钱换他们的命,这是什么道理?而且,他们一群人,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这种情况,谁敢说这样的话?
“真是笑死我了,换我们的命?”托尼笑的前俯后仰,“你告诉我,你怎么用我们的钱,来换我们的命?”
我说:“钱我不给你们,你们现在走我也不杀你们,这,便是换你们的命!”
“傻叉,你以为你是谁,叶问还是黄飞鸿啊,换我们的命,我先要你的命!”
旁边一个人脸色一狠,上来就冲我一拳头挥了过来,显然他们并不打算和我耗时间了,他们看得出来我也没钱,所以多说无益,动手更好。
“来得好!”
我心里一冷,抬手抓住他的拳头,闪电般一个顶膝上去,那人还没来得及挥出另一只手,人已经弯下了腰去,一头栽倒下去。
“功夫?他会中国功夫,一起上,打死他!”
托尼一看那倒下的人,眼神一怔,随即退了两步,手掌一挥,一群人齐刷刷向我冲了过来。
你这么能打,还能一个打十个?
我看着冲上来的人群,摇了摇脖子,十个?不,老子要打你们全部!
我一个助跑,凌空一脚踢翻一人,落地肘击接转身鞭拳,起腿一个后摆,一个照面就打翻了好几个人。
这就是力量和经验的绝对优势了,他们打我一拳打我十拳我都能扛得住,但我打他们,一拳也好一腿也罢,都能造成重击甚至是致命的杀伤力,即便你人多能有何用?
我快速在人群中打开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施展开手脚的空间,然后起腿接连蹬腿,双腿不停的交换,接着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从我的脚下踢了出去。
我越打越顺手越打士气越高,招招狠辣步步杀招,擒拿点穴,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即便吃了我一招还能站起来也绝对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了。
几分钟之后,地上已经是一片人影,除了少数几个经打的还勉强爬起来,其他的人要么倒在地上哼哼,要么已经晕了过去。
托尼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地上成片倒下的人,又看看屹立不倒的我,一张脸已经一片惨白。
我抬脚向他走过去,他立马吓得掉头就跑,被我踢出去一块石头砸到腿弯,一个趔趄跪了下去。
我上去一脚踢翻他,抬腿踩在他的胸口上,蹲下身去看着他,冷冷一笑,道:“现在,你要命,还是要钱?”
他脸皮一抖,急忙摇头:“命,我要命,我不要钱了,不要你们还了,我不要钱了啊……”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指着旁边倒下的一群人,说:“你们这么多人的命,加起来,难道只值四万美金吗?”
托尼一怔,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只值这么点钱的话,那我给你们四万美金,杀了你们所有人,好不好?”
“不不不,绝对不止,不止四万啊。”托尼吓得身体一颤,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怕死的心还是让他顺从了我的意思说下去。
“好,既然不止四万,你就开个价吧,你们所有人加起来,值多少钱?”我说。
他想了一下,立马说:“十……十万。”
我眉头一皱,他立马又开口:“不不不,二十万,三十万……我不知道啊……”
我看着快要崩溃的他,心里嗤笑一声,果然是欺软怕硬的货。
“好,就按照你第一个价钱,十万吧。既然你们加起来能值十万,那我放你们所有人一命,你们是不是得花钱来买命?我欠你四万,抵消之后你们就还欠我六万,这钱,总不能不给吧?”
我看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边说一变伸出手去按住了他的咽喉,只要我两根手指头一戳,他这喉骨都能碎了。
在死亡的恐惧窒息,托尼要崩溃了:“六万,我们没钱啊!”
我眼神一狠,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管你有没有那么多钱,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拿钱买命,要么现在就死,怎么选?”
“给钱,我们给钱!”
托尼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儿,我看吓唬的也够了,就让他们赶紧的掏钱,不管身上有多少,够不够六万,先得掏出来给了我才行,多退少补。
不多时,一群人把钱都掏出来了,六万是肯定差远了,一万倒是接近了。
我拿着钱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猛地伸手扼住他的脖子:“看来,你们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命啊,六万不够不说,还有人敢藏着钱没拿出来,既然这样,那我只能要了你们的命了!”
“不要,不要啊!王八蛋,都他妈把钱拿出来啊,都他妈想死了吗?”托尼闭着眼睛一通惨叫,其他人一看我这架势那是真的要人命的啊,立马吓得冷汗直冒,好些个人又齐刷刷从身上开始掏钱,竟然又凑出了三千多来。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这样,绝对不会全掏出来,你不让他们真的感觉到生死危险他们绝对不会心甘情愿拿出来。
而这一威胁,他们可不敢藏着掖着了,几千块钱还能比命来的更重要?
我收了几千块钱,这才站起来,有些不高兴看着他们:“这才一万多一点,剩下四万多,怎么办?”
一群人吓得脖子一缩,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我沉默了几秒钟,让这种沉默将他们的心脏充满恐惧之后,这才幽幽说道:“我看你们也还算识相,这一万块我就收了,剩下的钱,我暂时不找你们要,给你们三天时间凑齐,三天之后我在这里等你们,钱带过来,就可以活命。别想着要跑,我要找你们,就是你们跑遍整个三角区,也能把你们揪出来。”
“给你们打个折,剩下的钱折合四万五千,三天之后一分不能少,都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一群人急忙唯唯诺诺的点头,一脸的冷汗,最后在我挥手一个滚字之下,黄忙不迭的从我眼前一哄而散了。
老胡睁大着眼睛看着我,除了敬佩之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神一样了。
“哥,你不会真打算三天之后,让他们到这里来给钱吧?”他从地上爬起来,问我。
我问他:“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听话来给钱吗?”
他摇头:“肯定不会,换我我肯定跑了,就算怕不掉也得跑。”
我没说话,这就是了,换了你你也不会给,那我能指望他们给吗?说这话,就是让他们知道,我这个人本事大,给他们潜意识里中下一颗种子,那就是我不能惹,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这样能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抽了几张钱递到老胡面前,让他拿着,他却急忙把手缩到了背后,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我:“哥,我……我不要钱,你就别赶我走吧,没有你他们一样会打死我的,我想跟着你混。”
我摇头笑了笑,说:“不是让你走,钱你拿,是让你以后买东西方便。”
“啊,这么说,你让我跟着你了?”他突然很惊喜的看着我,满脸的兴奋。
我说:“跟着我可以,但我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很危险,有很多人都在找我想要我的命,如果被他们找到,你可能会活的更短,你要是还不怕死要跟着我,那就随便你了。”
老虎立马点头:“要不是哥你,我反正也是死了,贱命一条,我不怕!”
我点了点头,说:“行,那你就跟着我一起逃亡吧,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我要打听一点消息。”
“打听消息?”老胡眼睛一亮,“哥,你要是想打听消息,那就不用找别人了,最好的人,就在你面前。不是我吹牛,这片地界上,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大像蚂蚁,就没有人比我胡二知道的更多!”
我问他:“真的?”
“绝对的!”他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些欣喜起来,如果他真的消息灵通,或许,还真能帮我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