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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夜色如水，城市的上空还漂浮着散不去的懊热。
开车的男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听着蓝牙耳机里下属的报备，时不时地嗯几下。
好就购项目顺利上线，针对现在的市场细分，秦肇深将之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下，现在即将面临的是把电视购物与网上商城进行整合。
牵涉到的电视购物与网购数据双线管理问题，因为牵涉技术要求较高，已经申请向总公司购买，这项业务，由令狐攸全权负责。
微信群的声音响了起来，董馨瞄了一眼手机，是自己的闺蜜团。
“Kevin说他会派一个技术团队去商城支持，我居然在名单里哎，Amy小妖精，我就要去陪你了！”
Dave欢快地打出了这么一行字。
“切～我都快要走了啦，等把好就购这边的人事都归档，就要回我老窝了。哎，真是郁闷。”
“怎么了？”董馨敲出了疑惑。
“我好怨念，来到商城，每天忙得跟狗一样，不是三餐不继就是整天喝喝喝，我现在样子，起码老了十岁。Masha你的男朋友折磨人真有一套哎，我好佩服他。”
“额……”
“这么夸张？那我过去岂不是变成咸鱼干了？”
“反正商城的HR总监说再这样下去，她老公要跟她离婚了。因为她整天不着家。”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确实很忙，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接下来应该会松一口气了。”董馨补充了一下。“唯一的优点，就是这里加班有加班工资！！！Masha你现在很多情敌你知道吗？自从你男朋友对加班这一块进行改革，许多女人，无论已婚还是未婚，一提起他就星星眼哎，真是太没骨气了。我当然不会
那么狗腿，不过——介于这么好的待遇，让我留在商城再呆几个月我也不会拒绝的。”
“你这还不是狗腿？呕——”
董馨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肇深这时候已经挂掉了电话，看着她对着手机笑没由来地一阵紧张起来。
“Dave说他被安排来商城支援，Amy说这里上班把人累成狗，但是薪水很不错。看来你在公司形象水涨船高啊。”
“用钱收买人心，直截了当、行之有效。”
“你这是收买人心？”“不然呢？泰和的企业文化比较强势，导致许多员工自主加班，但是基本上没有加班工资的。本来大家都没有也不算什么，可我开了一个先例，商城的加班制度与总部，乃至与其他子公司都不同，更有优势
更有人性化，那你觉得作为基层员工，大家更喜欢去哪上班？”
“你这是跟总部抢人吗？”
“没有，我是想让其他的高层恨我。”
秦肇深笑了起来，完全让人猜不出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许梦灵跟你说了什么吧。”笑声停了下来，声音略微紧张。
董馨转过头有些吃惊。
“她告诉你了吗？”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吗？她的话，你不要介意，她是在吃你的醋。”
“咦，你知道她喜欢你？”
秦肇深横了董馨一眼，模样傲娇而狂狷。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女人缘有多少好吧，这还是建立在我赶跑了99％的基础上的。”
“所以许梦灵是你不打算赶跑的1％里面的？”
“吃醋了吧，小东西！”秦肇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我对她没有兴趣，不赶跑是因为看在她老爸的份儿上。”
“我知道啦，她老爸是你师父嘛，你还提醒过她钱包掉了，她以前还常常做饭给你吃，你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都已经知道了。”
董馨巴拉巴拉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说完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秦肇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咦，她居然没有跟你说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找我表白被我拒了？那时候她天天穿着小吊带在我面前晃，如果我真的有兴趣早把她给吃了，我可不管她老爸是谁。”
“这，确实很秦肇深。”董馨微微笑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是我唯一看上的女人。”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谈过恋爱？”
董馨拿在手上的手机差点滑到车座下。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爱者。认识你之前甚至觉得连必要的男女交往都很浪费时间。”
“呃——好像是有点非比寻常吧。以往来说男人都会把征服女人当作自己的人生一大成就吧。还有许多成功男人热衷集邮，这都是普遍存在的。”
“哈——那是他们还不够成功。当你面对的体量足够庞大，你就会知道这世上比男女之情更有趣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很有限的，当然就有取舍。”
“好奇特的价值观。”
“知道你的男人特别之处了吗？”
秦肇深挑了挑眉，笑了起来，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浑然天成的骄傲令他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董馨凝视着他，不言不语。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路，从不怀疑地走向自己的目标，也不会浪费时间在沿途的风景上。
只可惜，自己的存在对秦肇深意味着什么？
是目标？还是沿途的风景？
无论是哪一种意义，答案都会令人心碎吧。
因为目标一旦达成，即意味着要抛弃；而沿途的风景呢？更无可能长久地停留在他心里。
他是秦氏的继承人，一个据说掌控着全球金融命脉的家族。
其背后的涵义，董馨不敢去想，也无力去想。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秦肇深按了一下通话键，话筒里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
“兄弟，我来上海了。”
“顾聿脩？”
“哈哈，咱们几年没见了，想我了吧。嗯，我现在在你家里，咦——不是吧，秦氏的继承人怎么能住这么寒酸的小破房子啊，这是什么？高跟鞋？不是吧，你在跟女人同居？”
“顾聿脩！”秦肇深的声音从牙齿缝里蹦了出来，咬牙切齿，几乎是拿来吼得：“你赶紧从那房子里给我滚出去！”
“谁？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白痴，现在在你家里。”
秦肇深闷闷地说着，他一边飞快地打着方向盘，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