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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秦肇深所说的那样，胡鸣别无选择。
除了乖乖捧他上位，试问他还能有别的出路？
好在秦肇深说了，土地的事情他还是有戏的，那么认真说起来，他还是有便宜占的。
胡鸣一张老脸又红又白，表情很精彩。
秦肇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就准备不染一尘地功成身退了。
他几乎不用猜，胡鸣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真是无趣的人事物，忙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搞定得七七八八了。
与原计划有些出入，他连二十亿佣金都放弃了，不过似乎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他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天幕已经完全黑了，城市的夜晚，是非常不纯粹的。
已经不记得和董馨一起开过多少次车，她每次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歪着头问着自己一些事情，然后排行事历。
秘书，就是这样的吧。
他唇边逸出一抹笑，往副驾驶的位置上看去，看见的确实Andrew一张担忧的脸。
“Boss……你还好吗？”看见秦肇深露出那样的笑容，他都觉得浑身发毛了。
秦肇深修长的手指转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停在了Andrew家的小区楼下：“下车。”
Andrew顿了一下，并没有下去：“Boss，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喝一杯的。”
秦肇深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Andrew落荒而逃，只得滚了。
看着Boss绝尘而去的车子，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心里一阵难受，一辆车而已，为什么看着那么孤单。
秦肇深没有去别的地方，他将车开到了那个老旧的小区里。
“哎，小伙子，对了，董小姐呢？好久没有看见她了呀。”一个经常跟自己打招呼的老太太顶着一双八卦满满的眼睛，看着他。
他想开口同她打招呼，但是始终只是掀了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老太太一脸疑惑地望着秦肇深的背影。
不懂这个看着挺顺眼的小伙怎么突然冷冰冰起来。
她哪里知道，秦肇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难道要他说“嗯，因为她死了”吗？
直到今天，他都觉得这像是一场闹剧。
一点都无法相信，那个鲜活的生命，真的离他而去了。
打开房门，迎面就是熟悉的气息，带着她的一点馨香，可能，这就是家的气息？
狭小的单身公寓，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餐桌，往往是他一边看着ipad，她一边往他的碗里夹着菜，也不抱怨也不唠叨，静静地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一心两用。
沙发，他们厮磨在那里，互相拥抱，她窝在他的怀里一起看着他手机里的资讯。
厨房，常常能看见她穿着围裙的身影，拿着锅铲认真地做着料理，窈窕的身影穿梭在流理台和灶台间，专心致志，好像全世界都没有它锅里的东西重要。
洗手间，她元气满满地站在镜子前描着眉，上着口红，她总是把自己收拾地一丝不苟的样子，虽然她的素颜才最美得让人心醉的。
卧室……他们多少次地在这里抵死缠绵。
伸出手，仿佛都还能抚摸到她那一头柔软地秀发。
伸出手，仿佛还能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伸出手，仿佛就能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秦肇深真的伸出了手，看着自己空空的大掌，却接到了两滴炙热的泪水。
真是可笑。
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可笑呢？
因为一个认识了才三个月的女人，就频频失控至此。
假如人死后真的会有鬼魂，被她的鬼魂看见自己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会大惊失色吧。
真是颜面扫地。
他用手装作毫不在意地抹了抹泪水，坐在了她的写字台前。
这里的什么都是小小的，小小的椅子，小小的桌子，小小的妆奁盒子，小小的日记本。
他看见了那本她一直都在记的日记本，每天晚上她都会花一点时间在上面，他从来没有打开看过。
紫藤花缠绕的本子，封面是巴黎铁塔。
和她的人一样清新素雅。
他迟疑了一下，仍然翻开了来。
这是今年的日记本，贴满了很多粉色兔子的卡通贴纸，看着她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突然有一种哑然失笑的感觉。“3月8日，伟大的妇女节，可惜Kevin根本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不放假不说，还陪他加班到晚上十点，好累啊，可是好奇怪，他坚持要送我回来，当然了，本小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让人进的，所以
就在公司楼下say bye bye啦。希望明年的三八节我有假期。”
他双眸一黯，明年的三八节，她的假期恐怕会很长吧。
他又翻了几页，每一天都很简短，写得很匆忙，就像是给自己每天的生活做总结而已。
“5月17日，怎么回事，我是不是疯了？居然看见了他，可是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了？”
拿着日记本的手抖了一下，他记得那一天，就是他去泰和的第一天，也是他认识董馨的那一天。
他呼吸急促起来，又继续往下看去。
“他已经订婚了，所以我们俩绝无可能。他不知为什么，把有关我的一切都忘记了，他甚至以为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他已经不是十二年前那个秦肇深了，我要忘了他，他太危险。”
“他问我为什么我的手机开机密码是他的生日？呵呵，这难道能是巧合吗？这个密码我用了十二年，只是你忘记了而已，秦肇深，大混蛋。”“我们去了香港，他的未婚妻好漂亮，他们看起来好般配，而我，只是一个被他遗忘的女人。一个他或许永远都记不起来的人。董馨，你一定一定要忘了他，你要强大啊，怎么能见到他就腿软呢？怎么能这
么没出息呢？”
“我要离开他，不能被他蛊惑。他只是想玩弄我而已。董馨，你要醒一醒，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把你捧在掌心的秦肇深了，他变了。”
“好痛苦，好想离开这个世界啊，心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为什么我会又爱上他呢？爱上一个野兽一样掠夺成性的人？”
“啪！”秦肇深迅速地合上日记本，将它丢在桌上，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如坠冰窖。
到底怎么回事？她的那个已经死掉的初恋，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