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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生活,无非是生下来活下去,仅此而已。
这是普通人的想法,也是楚凡的想法。
三月是清明,江南天阴雨。
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像是碧玉珠子似的形成一条条的丝线,从天上落下来时在这片天地间织成一张美丽的帘子,只是,这种美丽的景象对楚凡来说更多的不是欣赏,而是伤怀。
临城某处墓地边缘,楚凡静静的站在这里,没有打伞,任由丝线般的雨珠将自己覆盖。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身前,仔细看,他的双目无神,没有色彩。
黑色的发丝落下,很短,看的出来,他原本应该是很精神的一个人。
“老爹,老妈,我又来看你们了。”
许久后,楚凡的眼睛恢复了一点神采,他轻叹,将自己的心情收拾收拾。
直到此时才发现,在他的脚下还有一些祭品,今日,是清明,为祭祀。
东西不多,很整洁的摆在地上,前方是一座小坟,很小,小到仅仅只是凸起了一些而已。
这里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或许,唯一能够知道这里是一座坟的人只有楚凡。
这便是如今的世道,生难,死难,从生到死都难。
生不起,死不起。
他想到了很多,十年前,双亲离世,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又怎能买的起高档的墓地,最终,他们只能合葬在这孤零零的小坟冢里,没有纪念碑,没有牌位,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他自己的记忆。
一声轻叹过后,楚凡没有再说什么话,该流的泪十年前已经流完。
雨越下越大了,楚凡一动不动静静的站在这里,任由雨水划过他的脸庞。
有人路过,诧异的看了看楚凡,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也对,雨已经倾盆而下了,其他人都忙着去躲雨,唯有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而且不打伞,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
没有人过来劝一句,也没有人借一把伞给他。
“有些不正常,三月不该是细雨绵绵么?”
然而,楚凡想到的不是人情冷漠,而是这样一个问题。
这雨,下的的确有些不正常。
三月,不像是夏季那暴雨如瀑的季节,这时的雨该是春雨绵绵,然而如今,暴雨如瀑落下,天地间茫茫一片,即便是十几米之外的景象都很难看的清楚了。
没有雷声,没有闪电,仿佛这只是一场纯粹的暴雨。
楚凡没有离开,他伸展自己的双手,弯下了腰,想要护住脚下那一座孤零零的小坟,护着它不被暴雨冲刷。
只是,在暴雨之下他的身板显得太渺小了。
滴滴答答的雨点打在他的身子上,每一滴雨滴都有黄豆大,落下来的时候打在人身上痛感较强。
“老爹,老妈,对不起。”
楚凡没有在意这种他痛感,而是心中轻叹,有一种无力感,一如十年前那般,然后......
他忽然发现这一场雨似乎变的更加不正常了,豆子般大的雨点中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很奇特,而且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也多了一些东西,仿佛,这雨点中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饿了三天然后饱餐一顿,感觉相当的强烈,乃至于他现在都在沉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累所以出现了错觉。
淋了一场雨而已,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然后,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都有了变化,甚至,这片天地似乎都出现了某些未知的改变。
因为,他看见一抹嫩绿不知道何时出现,就这样在他面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成长起来,转眼间就从十厘米长到了三十多厘米,简直违反了生物生长的定律。
这有些惊世骇俗,让楚凡心中一个咯噔。
“我这是见鬼了?”
他退了一步,目光闪烁不定,不过,不得不说他胆子很大,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离去,而是发出这样的疑问。
接着,他凝神,认真而仔细的查看,这的确只是一株普通的小草,原本应该是被暴雨该压倒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变的不普通了。
“这是错觉吗?”
楚凡自语,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在见证一场奇迹,或者说是一场神迹,因为......
暴雨下,这一株普通的小草依旧在生长,转眼间就有了一米多高。
它在暴雨中摇曳,杆躯很细小,最多只有小拇指大,可是,它却能生长到一米多高,有违一些定律,扛着暴雨不曾折断。
楚凡伸出手,手掌轻轻地触摸着这一抹嫩绿,然后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幻觉,一切都是真的,这的确是一株小草。
触摸起来有很真实的感觉,一些毛刺中夹杂着一抹柔软。
他的手掌轻轻地从这一株小草上划过,感觉自己的身体某些因子在雀跃,很奇妙的感觉。
“这是生命的奇迹?”
楚凡轻语。
不知不觉,雨停了,然后......
楚凡眼中出现一抹悚然的神色,不知道何时,这一株一米多高的小草竟然在快速的枯萎,仿佛,一瞬间经历了一个轮回。
同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掏空了,一如连续加班一个礼拜不眠不休,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
这一刻,楚凡心中悚然。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又或者,这并不是一种感觉,而是真实的。然后,噗通一声,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下来,满身都是泥水。
“咦,那是什么?”
忽然,楚凡惊呼,他看见了一抹光,很明亮,就在眼前。
那是一颗珠子,比水晶都要透亮,在暴雨过后清明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美丽与耀眼。
他忍不住伸手出去,这是常人的猎奇心态。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一个珠子不见了。
是的,不见了,而且,消失的相当的诡异,如同风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正常。”
楚凡越来越吃惊,他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