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贰章 香醉人

页里非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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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蓝拱手作一揖:“冯生近日身体欠安,偶有幻想之症,怕他唐突大人,学生特来带他回去。”

    默过少顷,听得沈泽棠沉声允了。

    他忙大步至桌案沿,微怔,沈大人坐椅上,官服衣襟处凌乱的阖起,抬眼正与他的视线相遇,锐利森冷,满含怒意。

    再不敢看,拽紧舜钰的胳臂直往门外走,跨出槛外,至游廊,一径闷头朝前,与徐泾擦身而过,亦不曾察觉。

    徐泾皱起眉宇,慢悠悠进了门,远见沈二爷正批阅卷册,不便叨扰,遂轻打个响指,沈桓持刀从暗处闪出,神情诡谲。

    他二人立在窗棂前,嘀嘀咕咕、哼哼唧唧,说到那兴起,还朝徐泾胸前又抓又挠的演练,徐泾怕痒,咧着嘴躲闪。

    两个一把年纪的长舌妇!沈泽棠抬首,目光冷冷睇他俩,把手里卷册,重重往桌案上一搁。

    沈桓怕二爷严厉,尴尬地挠挠头,指一事回避了,徐泾犹还在震惊中不曾还过神来。

    半晌过去,忽儿长叹起来:“老夫人说的对,二爷你久不近女色,果是忘了那滋味。冯监生我今在孔庙细边量过,艳绝,眉间有媚风,女子不及其娇,即便如此,可依旧是个青春美少年,倒底带个把........!“

    不惧沈二爷煞人目光,顿了顿,喋喋道:”瞒不住我!你是会武功的,若不想,谁能近你的身?老夫人若晓得二爷改喜男风,怕是要家法伺候,我等只恐俱逃不脱干系。”

    “二爷听我句劝,近日教坊司收进王大将军之女,名唤王连碧,是个琴棋书画皆通的绝色,名冠满京城,如今遭难沦落此地,引得众官员趋之若鹜,听教坊司小官说,那王连碧还是个雏儿,今晚间竞价高的可得其初夜,二爷不妨去风月一回,保不准就把后桃之爱给放下了。”

    后桃之爱.........沈泽棠嘴角抽了抽!

    正瞧到桌上摆着一盘蜜桃,仅余两个紧连挨着,倒颇像一对嫩臀儿,蓦得想起方才混乱时,自个手掌捏住少年的腰间,他扭得如滑溜乱逃的鱼,手便落下,不自主握住少年臀肉一瓣,莫看他穿着蓝青色襴衫,宽宽敞敞的,可那一把抓得结实,满掌又娇/软又饱/满........。

    徐泾思忖沈二爷可不能喜男风啊,他俩惯是整日里相随,若它日性趣而至,把他拿来泄火.........。

    忍不住一哆嗦,抖擞精神欲再劝,却见沈二爷蓦得撩袍站起,黑着脸直朝门外去。

    “二爷这是去哪?”徐泾忙后脚跟上。

    “教坊司!”

    ...........................

    徐蓝个高步大,走的十分凶猛,舜钰被他生拉硬拽的踉跄跟后,直喘不过气来。

    圆月如银盆,映得一树槐花满枝桠,空气里流霜,时有宿鸟孤鸿隐落入庙阁黑处。

    薄风拂过舜钰红晕犹存的脸庞,顿时脑中清明了许多。

    徐蓝停下脚步,已至砚水湖畔,舜钰甩开他的手,自个的指尖都被他攥红了。

    “你个小娘炮,前还骗我说是病了,竟同花逸少一丘之貉。“徐蓝怒意沉沉,粗声道:”你比他更不如,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还敢去撩拨沈大人,你可知他是怎样的可怕人物,看着温文尔雅,十分和善,实则手段毒辣的,能让人生不如死。”

    舜钰蠕了蠕唇,瞧他现说的义愤激昂的,她犹记前一世里,徐蓝可是沈二爷手底一员猛将,忠心耿耿,为昊王叛乱摄政立下汗马功劳。

    乍一盯徐蓝高大魁伟的态,骨头一阵酸软。

    不敢再瞧他,只微垂着头,把话谢他:“今多亏你给我解围,欠你一情,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竭尽全力相帮。”

    想想又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真是病了!”

    再不多话,也不等他,转身直朝持近门而去,走得极迅速,脚底犹如生风般。

    徐蓝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舜钰,消失在树影婆娑的尽头。他倒不急,倚在汗白玉砌的栏杆上,静静看满池的绿茎红艳,水禽游嬉。

    想起沈大人方才同他说起的话来,看好他明年春闱武状元必得,并隐约提起一事,西南有国交阯,为吾朝属国,若有王位继承等事生,需得吾朝皇帝册封才可合法。近年隐约听闻那国有谋朝篡位之兆,只等年底各国进贡时一探究底,若确有此事,必得良将带兵前去征讨。

    虽是聊谈中简单提起,徐蓝却早从父亲那里听得,沈大人是从不讲废话的,一句一深意,错过的便是大好前程。

    他终有一日会离开京城,踏入军营开始戎马生涯,时光荏苒,会渐渐习惯半城烟尘半城沙的荒凉,会渐渐变得心如铁石,冷酷无情,亦会兵临城下,横刀立马的某个黄昏,看着遮天蔽日的羽箭纷纷,或许会想起小娘炮在箭射课上,面红眼水的想把他染指。

    一恍间,彼此的距离已是隔山重海,各有各的仕途,各有各的征程。

    徐蓝突然心底闷闷的,风拂过吹动他的青衫,槐花的香味一缕一缕,愈渐的浓郁。

    他忽儿警觉哪里不对,深吸运气,却浑身绵软软的,无半毫气力,紧撑住上身,厉声呵叱:”是何无耻之徒捣鬼?“

    从树影里闪出四五人等,徐蓝眯觑眼细看,心底沉降,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花逸少。

    ”元稹可觉我这香如何?“他看着徐蓝英挺的面庞,强悍清梧的身躯,在那兀自勉力支撑,喜爱得要命,颇得意的笑:”我这花间香可是好物,虽无色无味,可染着什么香就能散什么味,这里槐花开,香味就随槐花,无人能察,闻后让人四肢无力,使不出劲道来。“

    说着已近徐蓝跟前,指尖划过他的鬓角,含着幽幽怨气嗔:”你道不喜龙阳,怎整日里同冯双林厮混,今又跟冯舜钰拉扯不清,以为我不晓得,那日箭圃射课里,我亲眼见你,都让冯舜钰的手摸进腰里,怎我就不行?我又比他差哪里去!“

    心里嫉妒羡慕恨涌动,一咬牙,从袖笼里拿出两颗脂红圆丸,嘱着书童帮忙,掰开徐蓝的嘴,硬塞进去。

    ”你给我吃的何物?“徐蓝大骇,神情冷怒。

    ”自然是好东西。“花逸少笑得一脸媚态,语气轻柔的很:“此是醉情香,可助你我今日做对鸾交凤友好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