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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溪溪凄惨一笑,拿着离婚协议书,身体僵硬的挪动了出去。
她的脸颊惨白一片,起了皮的嘴唇干巴巴的,在不停的颤抖着。
那副羸弱的身形让池痕不忍,他俊秀的眉心一拧,想伸出来的手像是被上了锈似得僵硬。
溪溪……
出了病房门,薛溪溪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精致的面容流淌下来。
周栾川正打算安慰她几句,就见她朝后一倒,顿时丧失了全部的意识。
“溪溪!”
屋内的池痕听见周栾川的叫声,心里猛然一颤,他才起身,就被自己的母亲叫住:“你干嘛去?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池痕抿了抿薄唇,嘴角勾勒起一丝凉薄的笑容。
薛溪溪都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他还担心什么?
周栾川把薛溪溪抱了起来,直朝着急救室里头送。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十分严肃的道:“周医生,你先出去。”
周栾川心里头咯噔一声,哆嗦着问:“是要做手术吗?”
“不用做手术,病人是受了刺激,加上一直没有吃饭导致体力不支,这才晕了过去。不过她胃酸过多,再这样下去的话对胃不好,所以要进行洗胃。”
周栾川松了一口气,急忙退了出去。
洗胃的过程一共进行了一个来小时才结束,他看着薛溪溪被推出来,嘴里忍不住的嘟囔着:“溪溪啊溪溪,他究竟是有什么好,能让你这么执着的依旧不放弃。”
若是薛溪溪此时听见,肯定会回他一个笑容,告诉他:“因为我爱他。”
爱这个字究竟有多么伟大他不知道,可他知道只要一个人失望攒够了,那一定是会离开的。
薛溪溪,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攒够呢?
薛溪溪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两天,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睡好的原因,让她彻彻底底的睡了个够。
寂静的病房中,安静的只有点滴滴落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柔情四溢的音调响了起来:“伯母,您吃。”
马茹蕾将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入盘子里,然后叉了叉子递到了彭曼华的面前。
彭曼华笑的不见鼻子不见眼的,显然是十分高兴,她吃了几口后就推了一下,“你也吃,你现在有着孩子,一定要好好注意营养,把我们池家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马茹蕾乖巧的说了一声好后就吃了起来,然而她吃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隐隐浮现出歉意的神情。
此时池痕不在,她跟彭曼华说事情的话,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伯母……”她唯唯诺诺的张开了嘴,抬起头来的那一刻眼眶已然红了一圈。
彭曼华多宝贝她,当即就抬起手来给她抹眼泪,心疼的不得了。
“蕾蕾怎么哭了?你哭什么啊?”
马茹蕾就着她的手蹭了蹭,像是撒娇一样,并不惹人烦。
她哽咽的道:“伯母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给你发短信让你过来,你也不会被薛溪溪伤成这副模样,差点没了性命。”
马茹蕾这道歉的话三分真七分假,眼泪也是如此。
怎么说她都是和池痕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以前经常来他家,和彭曼华的关系更是好的不得了。
亏的她没什么事,否则马茹蕾还真得愧疚一段时间。
“哎呦没事,就因为这啊,我的伤一点事情都没有,都好了!”彭曼华安慰着她,“那件也不怪你。”
马茹蕾本来是打算让她帮忙把薛溪溪从池痕家里给赶出去的,所以她才故意给那个帮助她弄试管婴儿的医生打好了招呼,让他第二天清了所有的号等她去看,然后故意说些让池痕多陪陪她的话。
而她在那天晚上,就给彭曼华发了短信,让她第二天过来。
“伯母……”马茹蕾的鼻头和眼眶都红红的,活脱脱像是个小兔子似得。
“好了好了,你要是再哭伯母都心疼死了。蕾蕾,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吗?别哭了,虽然过程曲折,可结果是一样的啊!薛溪溪那个贱人终于和阿痕离婚了,简直是除了我心头的恨啊!”彭曼华冷哼着说:“可惜没让她受什么苦,害的我白受了这伤!”
马茹蕾眸光连连闪烁,她像是随意的说道:“我听说薛溪溪和阿痕离婚后受了点刺激呢,直接晕倒了……现在也在这个医院。”
“哦?是吗?”彭曼华眸中精光连闪,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不过她也挺可怜的……”
彭曼华恶寒的翻了个白眼,厌恶的道:“她有什么可怜的?我被她伤成这副模样,还没找她算账呢!”
“伯母您消消气。”马茹蕾帮她顺着胸腔里的怨气,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抚道:“等您的伤口好了,想怎么算账都行,现在可得好好养着。”
“嗯。”
彭曼华漫不经心的答应,显然没有怎么听进去。
马茹蕾几不可见的勾起了一抹狠辣的笑容,她巴不得薛溪溪跟彭曼华撕起来呢,到时候她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阿痕怎么还没有来?”
马茹蕾摇了摇头,然后给池痕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正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池痕挂了电话后,就停下了车子走上楼去。
经过薛溪溪病房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从门上的窗户往里面望去,就见她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直挺挺的,活生生的像是个活死人一样,身上没有一点生气。
他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正准备推门而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咳嗽声。
周栾川一脸纠结的看着他,语气有些不善:“阿痕,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池痕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回身侧,声音异常冰冷:“你怎么在这?”
“溪溪一直昏迷着,我不放心,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呆在这看看她。”他巴巴的说了一大堆,才道:“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怎么想的呢!”
“没怎么想。”
“你真以为薛溪溪想杀你妈?”周栾川挑着眉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正经。
池痕身形一顿,冰冷的手指轻轻拉了拉自己的领带,凉薄的道:“不管她想不想,结果也是那样。”
“甭说没用的了,你就告诉我,薛溪溪这么坚持,这么付出,对你来说真的一点感动都没有?”周栾川一针见血的问道。
池痕不是石头,他怎么可能不会被感动到。
只是,他有该负责的人。
“蕾蕾怀孕了,我也应该跟薛溪溪有个了断。”
周栾川听到他这话顿时讥讽的笑出了声,他说:“池痕,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马茹蕾是怀孕了,可当初的薛溪溪难道怀的就不是你的种吗?她马茹蕾怎么就那么金贵?”
“溪溪的孩子早就没了。”
“她有孩子的时候你陪着她了吗?”周栾川继续咄咄逼人,语气凌厉:“她流产的时候你又在哪?一个女人最幸福和最脆弱的时候无非就这两个时候。池痕,恕我多嘴,我真的觉得你不配跟薛溪溪在一起。”
池痕眸中狠色吞吐,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眉骨染着冷意,整个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息,身子紧绷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冲出去的猎豹一样。
周栾川不知死活的挑着眉头,玩味的笑笑:“尽管咱们是哥们,但我还是要为薛溪溪打抱不平。说真的,我这么一个能玩女人的人,在你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心理。因为我……绝对不会这样不尊重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