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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乱想也没有用。不如等乐佳醒来,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不是办法的办法,到头来还得余乐佳自己面对残酷。
宁浅望着面前的门,眼露心疼,搭在门把手的手指关节泛白。
这一觉,余乐佳睡了很久。
司徒封赶来时,余乐佳还未醒来。
“顾牧然怎么样了?”宁浅迎上前忙不迭问道。
司徒封眉宇间含凝重,他拦住宁浅的肩膀,抚了抚她冷冷的胳膊,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眼底的漆黑缓缓涌动,匿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宁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十分不安,手脚顿时发凉,“司徒……”
声音在抖。
“他的情况不乐观。”司徒封突然把宁浅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线条完美的侧颜显出微微凌厉。
掌心渐渐感受到她的体温,他周围的阴霾才淡去些许。
“什么叫不乐观?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暂时没生命危险,但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
宁浅身子一僵,忍不住问道,“那是不是乐佳和顾牧然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司徒封大手轻抚她的秀发,声音平静,“小浅,你让余乐佳避避风头,先离开北川,过段时间再回来。”
顾牧然小姨的狠话记忆犹新,仍回荡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宁浅懂这个道理,暂时离开北川对余乐佳是好事,可为什么他平静的声音这么的冷?
她不由脱离他的怀抱,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小浅不要这么看我。”司徒封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和顾牧然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不是该清醒了?
宁浅脑子里乱糟糟一团,“顾牧然不会护着乐佳吗?”
她背对灯光,身形单薄,透着淡淡的阴影,可她眼中无比坚定,清晰无比的写着属于她的那抹倔强,看得让人心疼。
司徒封凝眸注视,久久不语,深邃的凤眸泛着幽冷的光,明明冷得伤人,却能如此平静。
宁浅不由后退,眼底渐渐浮现惧怕。
他在告诉她,她太天真了吗?
顾牧然不会护余乐佳,他司徒封也一样。
在他们这些大少爷眼里,没有什么比家族利益更重要,是吗?
骇然过后,宁浅归于平静,她转过身面对病房门,背影笔直。
“司徒,你走吧,这里有我和薇薇,你去看着顾牧然那面吧。”
再次陷入沉默,安静的可怕。
萧薇看不下去了,来到宁浅身边,“小浅,现在不是你和司徒闹的时候,顾牧然受伤,不止关系到顾家,乐佳也会受牵连。”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懂?
只要顾家想追究,余乐佳肯定被北川不容,丢了工作,生活受扰,比现在难过百倍千杯。
宁浅唇角扯出一抹无奈,“我现在很乱,我都不知道一会儿乐佳醒来,我该怎么和她说她怀孕了。”
司徒封突然上前,抓住宁浅的手,“余乐佳怀孕了?”
“是,四周了。”
宁浅反映淡淡,难不成她还会期待顾家满心欢喜的接受孩子吗?
司徒封皱眉,若有所思。
沉重弥漫着每一个角落,没有人在说话。
“小浅,乐佳醒了!”萧薇忽然喊道。
“乐佳……”
“乐佳……”
两人齐齐冲进病房,守在余乐佳身边,询长问短,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
宁浅抓着余乐佳的手,犹豫怀孕的事,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门外,司徒封早已不知去向。
“小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这个孩子我不会留。”
病床上,余乐佳露出苍白的笑容。
宁浅揪心不已,在看到余乐佳这个时候还要挤出笑容安慰她们,她投降了,“乐佳,我听你的,你要想生下孩子,我就和你一起养他!”
萧薇头疼,“别跟着起哄,太冲动了。”
对于余乐佳的回答,宁浅确实意外,更让她震惊的是余乐佳真得爱上了顾牧然。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为顾牧然考虑,怕这个孩子影响他,所以狠心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余乐佳住院这几天,宁浅一直守在她身边,吃在医院,住在医院。
三天后,她们出院回家了。
这段期间,司徒封不曾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
整个北川陷入平静,静得诡异,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余乐佳在家静养,只等身体好些再去医院。
酒吧那儿来了电话,拜托余乐佳和酒吧撇清关系,刘老板对余乐佳照顾有加,余乐佳自然不会拒绝,如果追究起来,她一定会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绝不牵连其他人。
她甚至怕害了宁浅,如果不是宁浅要和她翻脸,她已经打包行李去睡车站了。
余乐佳睡着不久,一条短信如期发送到宁浅手机里。
落日余晖,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一高一低,占了大半个天台。
“司徒,最近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不想乐佳难过。”这是宁浅深思熟虑的决定。
空旷的天台,夏末的风已然带着一丝凉意,吹乱了宁浅的碎发,几天不见,她肉肉的脸蛋不见了。
“小浅,牧然并不比余乐佳好过。”司徒封轻叹一声。
他转身为撩起她鬓角的头发,落在她的脸颊,不由眉头蹙起。
瘦了,不如从前的手感。
橘色的夕阳披在他肩上,暖暖的,忍不住让人靠近。
“至少他身边有你们,更不用为生计发愁。”
宁浅挪开视线,瞭望楼底步履匆匆的行人,她承认说这话有私心,偏袒余乐佳。
顾牧然能在危难时刻选择挡在余乐佳身前,说明他心里有余乐佳,即便是夫妻,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她作为余乐佳的朋友,同样感激他,但事后他与余乐佳比较,余乐佳才是真正的弱势。
她也希望他们和和美美,可现实不允许不是吗?
每每想到过几天要陪余乐佳做流产,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
司徒封倏地拉过宁浅,手臂横在她腰间,掌中微微用力,“我说过,他伤得很重会留下后遗症。这辈子他可能不会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