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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林衾知看着满身是伤的顾宁长，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沐泽吟对于她这个态度简直难以置信，“我没看错吧？你竟然还心疼他？你知道顾宁长都做了些什么吗？”
“闭嘴啊……”身后的顾宁长无力呢喃。
沐泽吟好像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场，他指着顾宁长冲林衾知有些疯狂地喊道：“他顾家破产后，是我在萧条无人的街道上捡到他，当时我看着他眼中的疯狂，就想着这样的人如果为我所用，不失为一枚好的棋子。当得知他跟卫湛言还有你之间的纠葛后，我越发觉得这是个王牌。是他！处心积虑地安排单柠跟卫湛言见面，而单柠所有跟秦悠相似的地方，都是顾宁长一点一点搜集出来，亲自交给单柠的。”
林衾知眉眼一跳，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她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沐泽吟本人安排好的。
“很意外对不对？他顾宁长破产之后就是个废物，哪里有那个财力物力？还不都是借助我的力量？”沐泽吟说到这里眸色一暗，然后挑衅地看向林衾知：“怎么样？在得知你跟卫湛言现在的局面都是拜他所赐，有什么感想啊？”
顾宁长死死闭上眼睛，脸上死灰一片。
出人意料的，林衾知轻轻摇头，淡然反问沐泽吟：“你想听我说什么呢？”沐泽吟闻言变了脸色：“的确，你刚才所说的颠覆了我之前的认知，但是沐泽吟，我清楚顾宁长，如果没有你的循循善诱，他不会想到秦悠那边，再者，如果顾宁长真的坐实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又怎么会遭到你这种待遇？”
她应该愤怒的，可是刚才顾宁长看向自己的眼神清楚明白地表明着：他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白衣纤尘的少年，纵然之后的命运有那么多无可奈何，但是顾宁长对自己的心，终究还是初见时的样子。
沐泽吟因为林衾知这句话彻底黑下脸，沉默半天，他冷声说道：“的确，顾宁长在上次埋伏欧阳珩的别墅之后就要同我解除合作关系，哼，以为我沐泽吟是什么人？解不解除，是你说了算的事情？”
说完沐泽吟狠狠一击，直接打在顾宁长腹部，顾宁长闷哼一声，压低声音轻轻咳嗽。
“你别打他了！”林衾知大喊，“你让他埋伏欧阳的别墅不就是为了将我带来吗？现在我都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沐泽吟静静凝视林衾知：“卫湛言见到你这个样子该吃醋成什么样子？”
“你错了，湛言他相信我，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林衾知自己感觉不到，她语气中对卫湛言的信任有多深。顾宁长闻言在心底苦笑，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都没得到。
沐泽吟耸肩：“那你们两个好好叙旧吧。”
沐泽吟一行人离开后重新关上大门，大厅恢复到之前的死寂。
顾宁长轻咳一声，浅声说道：“衾知，别怪我……”他知道林衾知的性格，她非常讨厌这种下作的手段，女人此时应该鄙视死自己了吧，或者也恨死自己了，“我……”
顾宁长忽然噤声，他感觉得到林衾知站在自己面前，在努力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衾知，算了，是我咎由自取。”
“够了！”林衾知承认，看到顾宁长这样她心里实在不好受。
跟方珊珊在一起时那个事事针对自己，半点都不相信自己，甚至根本见不得自己好的男人不是顾宁长，而现在声声唤着自己“衾知”，语气中尽是绝望伤痛的男人才是她所认识的顾宁长。
这样的顾宁长，是她整个青春的见证，他曾经给了她最好的情感，所以她很心疼。
绳索刚一解开顾宁长便浑身脱力地往地上栽去，还是林衾知手快及时扶住他，可是在触及顾宁长身体的那一刻，立刻有粘稠的液体蔓延至掌心，然后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林衾知深吸一口气，顾宁长浑身都是伤，她根本不敢稍微用尽。
顾宁长就着林衾知的搀扶坐在地上，喘息着苦笑：“没事，你别害怕。”
林衾知松开顾宁长，想要看看掌心也被男人拉住：“别看。”
“他都对你做什么了？”林衾知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
“沐泽吟折磨人的方式很多，我只是浅尝了一些而已，没什么的。”顾宁长说完低声咳嗽起来，四周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他又不敢贸然触碰林衾知，让女人厌恶的事情，真的不能再做了。
“有力气吗？”林衾知看到不远处的宽敞沙发：“我们去那里。”
顾宁长点头，但是四五米的距离两人却花了好几分钟，顾宁长挣扎着自己行动，而林衾知碍于他身上的伤口不敢用力。
刚走到沙发旁，顾宁长猛地跌落在地上，他死死捂着嘴巴，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许是顾宁长实在没有力气掩饰，林衾知轻而易举拿下了他的手，细微的光亮中，顾宁长掌心中的颜色过于鲜艳。
感觉到林衾知的颤抖，顾宁长有气无力地收回手，喘着气说道：“没事的。”
林衾知微微偏过头，却发现方才顾宁长走过的地方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她不敢想象那条痕迹是什么。
“伤到哪里了？我看看！”林衾知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开始抓着顾宁长查看伤口。
林衾知动作很大，顾宁长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猛地将女人拉入怀中，在鼻尖微微的血腥气跟男人冰冷的怀中，她逐渐冷静下来。
顾宁长刚才还虚弱到快要晕过去，现在却力气大的吓人，他抱紧林衾知，小声在女人耳边说道：“别这样，别害怕，没事的，死不了的，衾知。”
感觉到林衾知的抽泣，顾宁长一颗心先是幸福，随后心酸到恨不得死掉算了。这样好的一个女人，明明曾经牢牢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就弄丢了呢？在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后，又凭什么得到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