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转的迹象

顾左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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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吧,关曜,我们离婚吧。”淋了一夜雨,余吟霜高烧的有些糊涂,可眼神不浊,清醒无比,从墓园到现在坐在餐桌上,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脱口的离婚。

    离婚?关曜冷笑,他手指轻扣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冷不丁开口,“我的答案是不会变的,你余吟霜没有我关曜的许可,这辈子就准备耗死在关家吧。除非我烦了,我厌了,不然你别想能够自由!”

    让自己失去了爱情,那就换你失去自由好了,人总是需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关曜心中冷冰冰地想。

    余吟霜失神抬头,关曜眼眸中的厌恶比往常更加清晰地刻印在她瞳孔里,她一字一句顿顿地回道,“你不是希望余尽欢当你关家太太吗?那我退位让贤,让我落荒而逃也能体面可不可以?”

    有可怜,有可悲也有一丝悔,余吟霜所有的神情都被关曜尽收眼底,可他却仍是冷冰冰的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家里你并没有话语权。”

    余吟霜一愣,被这尖锐的话像破开混沌的惊雷让余吟霜总算回归了一丝清明,她微笑中泛着苦,“难道放彼此一个自由都不可以吗?”她错了,她真的错了,错在痴心一片却把两人都困住。

    “听清楚,我要你困在自己坚持要进来的牢笼里,这一生,这一世,爱不得,挣不脱!”就像是牙缝中被挤出来的话,关曜每一字都格外用力,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

    “哈,爱不得,挣不脱。”余吟霜绝望地点头,这六个字可不就是对她最好的写照吗?身体的不适加上关曜时时刻刻对她的讽刺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想起墓园中决绝的自己,她闭眼冷声说道,“关曜,你想怎样,想我跪地求饶还是斟茶倒水给余尽欢道歉?”

    关曜笑了笑,“不,我想你被困在关家。”穷尽一生一无所得才足以报她用情之一字逼走自己爱人的痛苦!

    余吟霜被关曜眼中的寒光惊到,心中苦意越发,眼眶里也充盈着泪水,“关曜,你这个魔鬼!”

    只有魔鬼才会把人心践踏到这种地步!也只有魔鬼才会喜欢看人在痛苦中慢慢被折磨死去!

    魔鬼吗?关曜觉得好笑,这话居然是余吟霜说出来的,这就足够引人哂笑了。

    “尚且比不上你的恶毒。”他说起话来淡淡的,也许是看到余吟霜痛苦他心中竟然轻快了些,那丝夹在轻快里的沉重被他自然舍去。

    正想继续,却在逆光中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他的目光突然射向余吟霜身后,嘴角挂着训练有素的笑意,“瓦西里医生,您真是准时。”

    余吟霜逆光看去,瓦西里手上拎着医疗箱有些气喘吁吁,她嘴角勾起一个苦笑,只是还没打出招呼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瓦西里都没来得及说话,见余吟霜晕倒立刻冲了上去,一摸额头,滚烫的体表温度吓得他立刻翻出医疗箱里的酒精给余吟霜物理降温。

    “关先生,有没有安静的地方,病人需要急诊一下。”瓦西里有点着急,让人昏过去的高烧弄不好还会引起肺炎。

    许是被余吟霜突然晕倒吓了一跳,又或者是因为瓦西里作为医生的威严,关曜呆愣地指了指后院。

    说是后院,实际是个高尔夫球场一般大小的后花园,在S市,也只有关家有这样的手笔购置下如此产业。夏日,后花园里绿树葱葱,而绿意交映处坐落着一栋白色的小洋楼,两层楼高,琉璃净彩的落地玻璃增添了一分色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瓦西里几乎是一眼就看出,这里的格局配备和他的私人诊疗室一模一样!

    将帘子拉上,把关曜赶走,瓦西里才就地取材打开B超给余吟霜做检查,只是那影像里蜷缩在余吟霜肚子里的小团让他一惊。

    “能打掉吗?”余吟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她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瓦西里沉默后又开口,“吟霜,孩子都是上帝赠与的礼物,你确定吗?”

    余吟霜沉默了,她的手覆在自己肚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考虑吧,我不会告诉他的。”他是指谁不用说也清楚,瓦西里扶着余吟霜走出小楼,没想到关曜还在外头,只是余吟霜罕见地带着一丝怨怼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关曜沉默地将余吟霜的异样记在心里,却抬头看向瓦西里,平淡无波地开口试探道,“请瓦西里先生原谅我的无理,只是您的治疗进展实在不如人意,请您来只是希望您能和我的医生们探讨下你的疗法……”

    “不!不行!”关曜甚至还没说完,走到一半的余吟霜就失控地打断了他的话,只是话刚出口就察觉到自己的失误,紧紧地抿住了唇。

    “关先生,请您理解下,这个病是我和我的同事致力于攻克的难题,所有的数据方案没有我同事约瑟夫博士的同意,我并不能公之于众。”瓦西里突然开口,吸引了关曜的注意力。

    “当然,瓦西里先生,我能理解您的难处,那就请您现在先诊断一下我的情况吧。”关曜垂眸,他下意识地没有追问余吟霜为什么她这么不愿,或者说害怕他知道治疗过程,他知道逼问不会有结果,而凭他的手段,他迟早也能知道。

    双方似乎是各退了一步,余吟霜边走边回头,高高挂起的心重重落下,看着关曜被抱上手术台,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整颗心又全然系到他身上去了。

    “情况不错,或许关先生能试着站起来走路了。”帘幕拉开,瓦西里摘下口罩对身后的关曜说。

    关曜欣喜欲狂,表情罕见地外露于表,瓦西里却拧眉又开口,“只是一开始提醒关先生的事千万不要忘记。”

    重病致残的事常人都是难以接受的,接受创后心理治疗是他一早就告诉过关曜的。

    关曜也认真地点头,只是癔症什么的,他全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