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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跑出去,人便被外面的谢东给拦了回来,他看向我问:“小姐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平时不怎么现身的谢东,竟然在这个时候现身了,我往后退了几步,他逼近几步,我又愤怒的看向穆镜迟。
我干脆把手上的画往谢东脸上一砸,抬脚便朝外走,也没管后头的他们是个什么表情。
到达外头时,周妈已经坐在楼下望很久了,见我竟然是气鼓鼓下来的,便推着轮椅过来问:“怎么回事?又吵起来了?”
我说:“没有,您别担心。”
我又朝着沙发那端走,周妈是明显不信的,我这脸色,她跟在我后头说:“可是又吵起来了?”
我说:“吵起来干什么,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我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
周妈无奈的摇头说:“您啊,就是个倔脾气,这点不是周妈偏心,还非得让先生好好治治你。”
我说:“他自己都快半死不活了,还是找人给他治吧。”
我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楼上的人听的,所以音量提高了不少度,周妈吓了好大一跳,立马走了上来捂住了我嘴说:“要死啦?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出来?”
我扒着周妈的手示意她放下来,周妈又对我警告说:“这种话以后都不准说,您听见没?”
周妈少有的严肃,我只能立马点头。
当周妈的手从我唇上放下来时,我在那喘着气,喘了没多久,发现韩医生并没有走,而是正在和王芝芝说话,说了好一会儿,韩医生拍了拍王芝芝的肩,便要提着药箱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跟王芝芝说了什么,王芝芝脸色凝重的很,我想,莫不是和王芝芝说穆镜迟的病情?
我起身站在那看了一会,王芝芝站在那也是好一会儿,这才心事重重转身进了客厅,接着便有丫鬟唤走了她,她一离开,我也跑了出去,周妈在后头问我去干嘛,我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找韩医生看病!”
我说完,在韩医生上车前,我立马冲上去挡在了他面前,韩医生看向他面前的我,很是不解的问:“陆小姐?”
我说:“韩医生,我想让您给我看看身体。”
韩医生说:“您身体怎么了?”
我立马捂住肚子弯着腰说:“肚子疼,您快帮我瞧瞧。”
我怕他不给我瞧,立马拉着他手说:“咱们里面瞧,里面瞧得仔细些。”
韩医生还没明白过来,便被我拽着进了穆家的客厅,他走的慢,人被我拖得跌跌撞撞,周妈一瞧见我这样的架势,当即便说:“小姐!您这样拽着韩医生做什么,小心把他拽摔着!”
我才不听周妈的话,匆匆看了一眼,发现哪里都是人,我便又对韩医生说:“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然后带着他去了一旁的茶室,韩医生被我拽得气喘吁吁,等他站稳后,我才放开他,关了茶室的门,然后对韩医生问:“我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将您再次喊回来,就是想问问您,关于穆镜迟的身子,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这个话题几乎是家里的禁忌,没人提过,估计刚才王芝芝也是在问韩医生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韩医生有没有告诉她。
韩医生一见我问这个问题,他转身就想走,我立马又拽住他说:“您别走啊!还没告诉我呢。”
韩医生被我拽得走不动,只得无奈回头说:“陆小姐,这个问题您都问过我好机会了,我说了不能说,便是不能说,您怎还来问。”
我说:“那为什么刚才王芝芝问您这个问题时,您告诉了她?”
韩医生说:“谁说我告诉她了?”
果然被我套出来了,王芝芝刚才站在门口和韩医生说的便是这个话题。
韩医生见我不说话,又要跟我说一些平时的大道理,不过在他即将开口时,我又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谄媚的替他斟着茶说:“您应该也知道,穆镜迟是我姐夫,我一直以来没少惹他生气,他不仅总是被我气坏身子,就是被我气到吐血,韩医生,为了避免我将穆镜迟气死,您还是告诉我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会不会死?为什么好的时候正常的很,不好的时候就像快要死的人一般呢?”
说到这个问题上来,韩医生表情开始变得严肃无比了,他接过我手上那杯茶,指着我说:“我说您啊,在这方面还真的注意了,您姐夫这病要养,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够养好呢?那便是心平气和,不易动怒的环境,按道理说,穆先生性子算是最柔和,最平和的一个人了,无奈你这个小家伙,从小到大没少闹出过事情来让他生气操心,现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有你一份功劳了。”
我说:“我的功劳?这个地步?”我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发觉的着急说:“到什么地步了?他不会真的快要死了吧?”
韩医生瞧我这模样,他摇头说:“您还是听话点吧,别总是让人不省心。”
他喝完我那杯茶,将杯子放在桌上说:“我还有事,就先不和您多聊了。”
我立马从后头拽住他说:“您还没和我说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您现在不能走。”
韩医生被我拽得只差没跪在地下求我了,他说:“哎呦,我的陆小姐,我真的还有别的病人等着我救命呢,刚才还打电话过来催,说快不行了,您就放我走,当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依旧死拽着他说:“您不和我说个明白,我便不让您走。”
果然没多久,有丫鬟走到茶室门口敲门说:“韩医生,丁家那边问您过去了没有,那便老太太快不行了,求您赶紧过去。”
韩医生一听,越发的焦急了,也不跟我胡闹,又试图把我手从他衣袖上扯下来,不过在他死拽下之前,我很识趣的立马松了手,然后跑到茶室的门口挡住说:“我劝您还是告诉我吧,不然这样下去,等那边老太太都死了,您还没从这扇门离开。”
韩医生见我这样一副,他不说,我便不让他走的架势,他叹了一口气赶忙说:“难怪穆先生拿您没办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姐夫没得什么病,他以前身子一直很好,是后来被人下毒成了这样。”
我说:“什么?下毒?”
韩医生说:“对,是他二十岁那一年,当时差点便要了他的命,是我和另一个医生合力保住的。”
我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敢对他下毒?”
韩医生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不清楚他是被谁给下的毒,只知道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毒侵五脏了,虽说是好不容易抢回来一条命,可终究是好不透了,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发病,咳嗽吐血,是很平常的事情,若是心情好,养病环境好,按时吃各种药,身体倒也会好过一些,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可这样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所以我才劝您别再惹是生非,情绪的起伏波动对他没什么好处。”
韩医生说到这里没有再多说下去,便从另一扇门离开了。
茶室有两扇门,一扇进来的门,一扇出去的门,我也没拦着,只是傻愣愣在那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丫鬟再次来敲门,提醒我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妈一直在客厅等我,她推着轮椅朝我走来问:“怎么了?韩医生替您检查身体有说什么吗”
我立马摇了摇头说:“他、他说没事。”
周妈说:“没事就好,先生已经去餐厅了,快过去用餐吧,他可是好多天没下楼来了,都是丫鬟送上去,今天显然是为了陪您。”
在周妈的催促下,我却没有动,而是问周妈:“穆镜迟是什么时候身体才不好的?”
周妈疑惑的问:“您问这个干什么?先生不久是前一段时间吗?”
我说:“我是说他身体,是多少岁那一年不好的?”
周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二十岁那一年。”她又说:“您问这么多干什么,快去吃饭,先生在那等您很久了。”
二十岁那一年,正是穆镜迟娶我姐姐那一年,其实那一年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到底是怎么病的,怎么成了这样,我都觉得模糊的很。
我最大的印象,恐怕是姐姐当着他的面从阁楼上纵身一跃,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二十岁那年,正好是陆家事发的那一年。
之后我便去了餐厅,穆镜迟果然坐在餐桌边等了,他脸色依旧看上去苍白无比,他吃的和我们不同,是药膳。
我进去后,他看了我一眼,本想挑一个离他较远的地方坐着,可还没坐下来,他便朝我招手说:“坐我这边来。”
所有人全都看向我,包括王芝芝,我看了穆镜迟好一会儿,只得朝他走了过去,丫鬟替我将他身边的位置拉开,我才坐了下去。
穆镜迟笑着说:“听说你刚才缠着韩医生去给你瞧病了?”
我没有否认,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勺子埋头吃着东西。
穆镜迟以为是我饿了,然后又拿过一双干净的勺子,替我夹着我爱吃的菜在我碗里说:“韩医生有没有说怎样。”
我说:“他说没什么事,还问我有没有吃赛医生给我药。”
穆镜迟说:“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有和他说我按时吃了。”
穆镜迟说:“药一定是要按时吃。”
接着,他便咳嗽了一声,王芝芝在一旁无比担忧的看着。
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用餐吧。”
王芝芝不敢多问,只能拿起了桌上的乌木筷。
穆镜迟今天的状态真的算不上好,一顿饭没吃几口,便又开始咳嗽,他很注重用餐时的礼仪,所以怕影响我们,干脆之后都不再进食,只是用帕子捂着唇,时不时用筷子替我夹些菜,叮嘱我慢点吃。
这顿饭吃到后面,穆镜迟大约是真的不适的厉害,还没等我吃完,便让周管家扶着上了楼,后来她再也没有下来,我走的时候,还听见他在剧烈咳嗽。
每到这个时候,穆家总是安静得可怕,这样反而衬托得丫鬟们的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周妈送我上车时,我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问周妈:“他没事吧?”
周妈眉眼里,也隐隐透露着担忧,不过她却对我说:“应该没事,先生都是一开始看上去严重无比,后面就会好了。”
我也没有说话,而是在那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碧玉上了车,车子最终从穆家离开了。
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便是穆镜迟为何会被人下了毒,下毒之人又会是谁?他二十岁那年,正好是我姐姐嫁给他那一年,会不会这一切与爷爷有关系?可是穆镜迟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被人轻易下毒的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穆家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件事情?
我一个人坐在大厅坐了良久,这个时候,青儿从前厅跑了来,对我说:“小姐!顾小姐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事情找您。”
说起顾惠之,我才想起自己有事找她,本想明天去给她电话,没料到她反而主动给了我电话,我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青儿:“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青儿说:“她只是说找您有事,让您快些过去接听电话。”
顾惠之以前还经常给我电话,但都是问她哥哥事情的进展,自从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后,她自己也有事情,我们便也很少联系,如今听青儿说,她找我有事,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青儿提着灯笼,我便跟在了她身后,两人匆匆到了前厅时,我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放到耳边后,我轻声喂了一声。
这个时候,顾惠之在电话内无比焦急的说:“清野!你赶紧过来一趟!”
她那边吵得很,像是在舞厅那种地方,我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顾惠之在电话内说:“我在百乐舞厅这边看到那个舞姬了,跟着一个男人,现在正在舞厅陪人跳舞,你快过来!”
一听到顾惠之提起舞姬这两个字,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我在想过这个人,若是顾惠之不提,我几乎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我没想到她竟然又再度出现了。
百乐舞厅离袁府这边有一段距离,我和顾惠之通完电话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往外跑,青儿见我这个模,在我身后追着大声问:“小姐!您去哪里!”
门口的司机正好要把车开走,我拉开门冲了上去,在青儿要追过来时,我对司机说:“送我去白乐舞厅。”
那司机很是惊愕,他提醒我说:“少奶奶,这都快半夜了,您去舞厅那种地方干什么?”
我恶狠狠的说:“你开车就是,废话这么多。”
那司机被我凶的不敢说话,便赶忙开着车,等车子紧赶慢赶赶到白乐舞厅时,顾惠之正在门口等着我,她拉着我便朝里头走,等到达舞厅时,那里人人满为患,台上的舞女穿着暴露的礼服在桌上,拿着艳红色的扇子,唱着靡靡之音,暧昧的灯光在整个舞池的大厅来来去去。
一堆穿着正装,梳着油头的男人怀中拦着穿着旗袍的女人,在我舞厅里相互依偎着,跳着交际舞。
顾惠之看来看去,奇怪的说:“哎?人呢?”
舞池里全是人,根本分辨不清楚谁是谁,那个舞姬我熟悉的很,可舞池里根本就没有她的身影,亏我还连大气都要不敢喘一下,跑了这里。
我问顾惠之:“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看到那个女人?”
顾惠之睁大眼睛说:“我没有看错。”她指着舞池一处角落说:“之前我明明有看见她在舞池里,和一个男人在跳舞。”
我又巡视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我说:“可现在没有。”
顾惠之还是有些不相信,便带着我在舞池里穿梭着,穿梭了很久,她纳闷了很久,我觉得像那个舞姬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没有找到,也没有多想,反而和她说起正事说:“惠之,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她看向我,我觉得得舞厅内太吵,便拉着她朝舞厅的洗手间走,等离开那灯红酒绿的地方后,我对她说:“你哥哥以前是不是在袁成军的手下做事?”
顾惠之问:“怎么了?”
我说:“你知道金陵城看守最严的那间监狱吗?”
顾惠之说:“我知道,我哥哥跟我说过,怎么了?”
我说:“你家在那边有没有关系?”
“关系?”
顾惠之疑惑的看向我,她想了良久说:“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哥在弄,我在家的时间不是很长,也不知道我家里的关系,我也只是听过我哥哥说过那个监狱,说是就算用最猛烈的炮灰去炸,那监狱都炸不开,也炸不死,里面关着的,都是一些机密人物。”她又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我有个朋友好像就关在那里头。”
“什么?!”顾惠之满是惊讶的看向我,她又问:“你那什么朋友?居然关去了那里头。”
我说:“现在我还不确定他有没有在里面,所以我才来问你,你们家里那边有没有关系。”
顾惠之笑着说:“你不是袁家的媳妇吗?你丈夫可是袁家未来的继承人,任何一个人都比我们有话语权多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丈夫,这样不是更便利吗?”
我说:“你和袁家的关系你是清楚,要是人真的关在那个里头,要想去问袁家问人,几乎是没有可能。”
顾惠之又说:“那你姐夫呢?”
“他?”听她这样问,我冷笑着说:“人就是他扔进去的,你以为他还有可能捞出来吗?”
顾惠之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说:“我不保证我们家在那边有熟人,但是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我说:“行,你到时候给我电话。”
我们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因为洗手间内太过安静,便朝外走,本来事情说完了,是该回去的时间,像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来,不过以前在过外的时候,像种模式的舞厅倒是常去,大约我和顾惠之从国外回来后都有些不适应国内这处处束缚的生活,便干脆不管不顾的去吧台点了两杯酒水,我们正喝着聊着天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往二楼一撇,便正好瞟见一个女人从二楼经过,穿着一袭白色高叉旗袍,旗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手上拿着一个镶钻的别致手包,她头发高高挽起,身边正挽着一个男人,在朝什么男人在敬着酒。
只是一眼,虽然我都没见过那女人的正面是什么模样,可只是那身材和那上半截眉目,我便认出来,是她,是那个杀了顾惠之哥哥后,失踪已久的舞姬。
顾惠之本来正在喝着酒,感觉到我的视线后,随着我一起看了上去,那女人正好端着酒杯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她一看到是我们,立马回头,对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便随着那男人即将离开。
我和顾惠之均都认出来了,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便朝楼上走,可才走到楼梯口,我们便被一个保镖给拦住。
那黑衣保镖对我们说:“抱歉,两位小姐,上面是VIP区。”
我朝着那保镖便是一耳光甩了上去说:“瞎了你的狗眼!”
那保镖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愣了好久,在看清楚是我后,他吓了好大一跳,立马低头唤了声:“陆小姐!”
我根本没时间在这里和他浪费,拉着顾惠之便朝楼上走,到达楼上后,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踪影,我和顾惠之相互看了一眼,便开始一间一间包房搜。
那女人绝对不可能从二楼离开,因为楼上就一个出口,不管是上来还是进去,而我们当时就站在那出口处。
那些保镖认出来了我,不敢靠近,这可是在穆镜迟的场地处。
我和顾惠之如出进无人之地,搜完了一大半包厢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包厢时,保镖忽然走了上来,在我身后低声说:“小姐,这个包厢里面有客人,这是杜老板的包厢。”
我只知道,能够来这二楼非富即贵,基本上没点本事别想来这里,可我并不认识这杜老板是谁。
我问那个保镖:“杜老板是谁?”
保镖说:“是金立烟草的杜老板。”
金立烟草这不是和穆镜迟不相上下的人企业吗?
保镖说:“他的场子您可不能砸,最近金立那边和穆先生有生意往来。”
顾惠之也拉了拉我,示意也别乱进去,这件事情确实不宜闹大,毕竟关乎穆镜迟生意上的事情,我在那局促了一会儿,便又问那保镖:“杜老板什么时候出来?”
保镖说:“还不知道。”
我说:“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那保镖说:“都是杜老板生意场上的人。”
这保镖不是相当于没回答吗?我瞪了他一眼,顾惠之见我要发作了,赶忙一把拉着我说:“我们先去一旁等,他们总会出来的。”
那保镖见我没有执意要进去,这才退了下去,我和顾惠之又在别处搜了搜,确定人就在这间包厢里头时,我们便一直在不远处守着,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守到我们几乎快要睡着时,忽然传来一声开门声,顾惠之立马摇了我两下,我反应过来,赶忙睁开去看。
里面果然走出来一些人,是由保镖领着,有男有女,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人便是金利烟草的杜老板,其余一些人不认识,大约都是杜老板的朋友,我和顾惠之从头看到尾,可偏偏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穿白色旗袍女人的身影。
等他们走远,下了楼后,顾惠之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没人?”
我也觉得奇怪极了,她那个舞姬没再杜老板房间,又能够躲去哪里?
顾惠之抓着我便朝里面走,屋内是一片乌烟瘴气,没看见有人在里头,我和顾惠之搜寻了一圈后,还是没有发现,两人干脆要朝外头走,可走到洗手间门口时,顾惠之抓住了我的手,我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她指了指地下的影子。
洗手间内开着灯,里头有流水声传了出来,地下是从里头折射出来的影子,像极了一个人影。
当顾惠之伸出手想要去推开那扇门时,我一把扣住了她,带着她朝外头走,顾惠之很是不解,等到达外头后,让保镖进去,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接着我们站在包厢外的门口后,又招来了几个保镖进去查看,可是当那些保镖进去,将门给推开时,那抹影子根本不是人影,而是个拖把倒立在那。
我和顾惠之这才意识到,人早就走了,而且是在我们未察觉中。
顾惠之朝着那拖把狠狠一脚,骂了一句妈的。
她可是一个三好学生,从来举止都是没得说的,这一次可见,气极了。
我们两个人都是气急败坏的从这里离开。
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碧玉和青儿还在等,我到达屋内便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不想洗漱,直接上了床。
青儿和碧玉试图问我去哪里了,我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说;“倒霉。”
青儿还是从外面给我端了一盆水进来替我洗漱说:“什么倒霉?”
我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说:“太倒霉了,怎么这么大个人竟然活生生让她给跑了呢?!”
我气得干脆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碧玉给我脱着袜子,青儿替我擦着手,两人都以为我在发神经,所以也没有理我。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当她们替我清洗完后,我又倒在了床上趴着,一脸的郁闷。
青儿和碧玉见我是郁闷极了,两人怕引火上身,又偷偷走了出去。
等青儿和碧玉出去后,我干脆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想,会不会是穆镜迟的人放走的?毕竟上次我可是亲眼看到穆镜迟见过那个舞姬,而且是在私下,两个人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一时半会,我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已。
我坐在那想了一会儿,便又趴了下去,迷迷糊糊开始睡着。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等着顾惠之那边的消息,也没有再回过穆家,更不知道穆镜迟的身体好的怎样。
差不多就这样过了三四天,顾惠之终于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内和我说,她哥哥生前有个朋友,便在那监狱里面当管理,她哥哥的那个朋友让她来问问我,我要打探的是个什么人。
顾惠之家里是一定有这层关系的,因为他哥哥是搞研究的,袁府那间监狱里,曾经关了好几个搞科研的人,都是和顾惠之的哥哥是同僚,但最终因为叛变泄露机密,所以被关了进去。
基本上顾惠之的哥哥要研究出来一些什么,时长都是要去那里头问一些审讯结果的。
对于顾惠之的问话,我当即说:“叫宋醇,你问问他,里面是否有关着一个叫宋醇的人。”
顾惠之在电话那端说:“好,现在我帮你去问问,等我几分钟。”
等我们再次挂断电话后,我便一直在电话这端守候着,守了差不多十分钟,我正急不可耐时,电话又再一次想起,电话内传来了顾惠之的声音,她只告诉了我一个字:“有。”
我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丫鬟端着茶水过来,放在了我手边,我看了那丫鬟一眼,等那丫鬟走远后,我才再次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帮我?”
顾惠之说:“你要怎么帮?”
我说:“调开一些兵力,给我两个小时,让我把人从里面带走。”
顾惠之说:“好,我再帮你问问。”
又是差不多几分钟,顾惠之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她在电话内说:“他说不可能,他只能告诉你人在里头,这一切还是因为看在我死去的哥哥面子上。”
我说:“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可以答应他任何要求?只要他给我们两个小时。”
顾惠之说:“清野,我跟他说了,我说我们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无论是钱还是别的,可他却无动于衷,反而劝我们别不自量力。”
顾惠之沉默了一会儿,又在电话那端说:“清野,那里面可是金陵城坚守最严的地方,炮火都打不进去,而且我哥哥那个朋友他不可能帮我们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一旦出了事情,那么上方必定第一个拿他开到问罪的。”
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我也没有让顾惠之再继续去当说客,而是说:“我明白,只要确认人在里面,我便放心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惠之,我之后再给你电话。”
她说:“好,除了这件事情我替你办不到,其余的,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量和我说。”
我说:“好,谢谢。”
我们挂断电话后,便从前厅离开了,直接朝着王鹤庆的院子走去,可是一到她那后,她的丫鬟说王鹤庆去了林姨娘那边,要等会再回来,我便站在门口等着,等了差不多一二十分钟之久,王鹤庆终于带着丫鬟回来了。
可是她一瞧见我站在她门口,她立马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身边和周围的丫鬟说:“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丫鬟看了我们,便缓缓退了下去。
王鹤庆皱着眉说:“你来干什么?你不清楚人多眼杂的道理?”
我知道王鹤庆在害怕什么,我说:“我来找您,是想求您一件事情。”
我的态度良好,王鹤庆见我这样的态度,像是料到了什么,她冷笑了一声,然后没说话,而是扭着腰身走了进去。
我便跟在了她身后。
到达她屋子内后,她坐在了大厅的高处,手上拿着一杆烟枪说:“说吧,求我什么。”
我说:“调走监狱一半的守卫。”
她用火柴点燃烟枪里的烟草,啵了一口,嘴里吐出层层烟说:“不可能,你知道那个地方的兵力是任何都调不走的。”
我坐在她下方的椅子上说:“夫人应当知道,我要是不把人救出来,你也别想带走子柔。”
王鹤庆斜着眼朝我笑着说:“你不也一样救不到人吗?”她将火柴梗丢在了一旁说:“我们啊,半斤对八两,你不急,我急什么,反正你要救人,我也不信你能够把手上的筹码给丢出去,要是你丢出去了,这个世界上想必怕是没人能够替你办,在你拿捏我的同时,我不也正好拿捏着你吗?”
王鹤庆又抽了一口烟说:“要想让我帮你,也不是没什么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王鹤庆似乎早就留了一手等着我来求她,她睨着我说:“和我们霖儿睡一夜。”
王鹤庆这话一出,我放在桌上的手猛然一紧,我皱眉说:“王鹤庆,你别得寸进尺。”
她笑着说:“现在可不是我得寸进尺,来往交易,各自提条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提了你的条件,我提我的条件,你的条件我已经替你做了,可你的条件呢?你可还没替我做呢。”
我说:“这件事情你想都别想,以前不可能,以后更加不可能,我左右不过是救不出一个人,可王太太你可不同,你失去的可不是我这么大点代价这么简单,你失去的是整个袁家,乃至你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堪忧。”
我连商都不想再跟她商量下去,我起身就要走。
王鹤庆在我身后说:“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你的另一个选择便是从我胯下爬过去。”
我回过头,王鹤庆在那有恃无恐的看着我,甚至还用手指了指她的胯下面,这一刻,我恨不得用她手上那杆烟枪狠狠敲碎她那张脸,可实际上,我只是站在那纹丝不动。
王鹤庆说:“两个选择,你二选一,你要的人,你便可以救出来了,不然的话,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带着穆家所有人全都冲进去,都别想把你想要的人捞出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我选第一。”
王鹤庆瞪大眼睛看向我,她有些不想相信问:“什么?你选第一?”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用力的克制住自己。
王鹤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终于止住自己的小声,摸着眼角的眼泪说:“我以为你会选第二种,毕竟那种方式快速,又短暂,只不过会委屈了你的尊严一点,没料到你竟然选第一种。”她放下手上那杆子烟枪说:“好,既然你选第一,我便成全你,今天晚上你去霖儿房里,你要是成为了他的女人,明天你要我怎么帮你,我便怎么帮你。”
我说:“这可是你说的。”
她说:“这是我说的。”
我冷笑我了一声说:“好,既然这是你说的,我希望明天早上你最好兑现自己的承诺,不然王鹤庆,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我说完,便继续朝外走。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内,便吩咐青儿和碧玉把我今晚就寝的东西搬去袁霖房间,青儿和碧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了句:“小姐您说什么?”
我再次重复了一句:“把我就寝的东西搬去袁霖房间。”
青儿这才彻底反应过来,她卧室门口冲到我面前说:“小姐您疯了?!”
我见青儿和碧玉她们都不动,我干脆自己进房间搬,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睡一晚上吗?谁怕谁?我有胆子过去,袁霖未必有胆子敢碰我。
我没有理会青儿和碧玉的一脸惊讶,自己抱着东西便朝我袁霖的房间走。
青儿和碧玉迅速追在我身后说:“小姐,您冷静点,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们两人以为此时的我不清醒,我将挡在我面前的她们推开,然后抱着东西再次朝院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