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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对方那显而易见的神情,南昭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如故将欧阳宜带去哪儿了?”
吕东来望望天,说了一句不怎么着调的话,“吹东风了!”
她知道,这句话肯定有什么关系,等着他的下文。
就见他摸出一张白纸来,在手里折了折,叠成一个纸人,然后,他用手指凭空在纸人身上画了画,纸人身上多出一道灵光,竟然动了!
借物施灵,好多术士都会,南昭也曾见过沈如故的纸人,还变成马夫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纸人有很多种,传信的、打杂的,还有带路的。
吕东来刚折的这个,便是带路的,跳到地上后,就像个缩小的真人,动作敏捷的在地上跑了起来。
“跟上去!”
两人在夜色里,追着前面的纸人一路朝东跑去。
坞城这两日,确实乌烟瘴气,他们路过的地方,还能见到很多流民睡在街沿边上。
没人过多注意他们,纸人跑在屋顶上,更没人看见了!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周围又一次安静下来,且这种静,让她想起九重山里那诡静的夜。
走到此地,地上稀泥遍地,鞋子走在里面,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地面上有崭新的两行鞋印往前,从大小上看,正是一男一女的。
走过这段稀泥路,前面突然开阔了许多,一颗二人环抱宽的大榕树立在前头,南昭第一眼,就被这树干的粗壮给惊住了,不过走近了才发现,这颗榕树早死了!
树是死了,躯干留存的模样,足见曾经生命的蓬勃。
吕东来也多看了两眼,眼中不免露出对于榕树死去的惋惜之意。
死去的榕树旁边,有座旧庙,因年代久远,早就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墙上长满了青苔,佤片落了一地,月光透过上面的空隙,照在地上。
纸人朝庙里跑去了!
南昭和吕东来互相看了一眼,也快步朝里面追去。
刚踏入旧庙的大门,便看到一个人从里面惊慌失措的跑出来。
“欧阳宜!”南昭喊了她的名字。
欧阳宜立刻跑到她身后躲起来,哭声说:“救我,救我啊!”
“救你?谁要杀你?”
与此同时,昏暗的旧庙里面,紧追出来另一个人。
南昭一眼就认出了他,忙问道:“如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如故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追过来了,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吕东来,想必此人帮了大忙。
不过他也不吃惊,头顶的月光照在他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冷清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如故,你倒是回答我呀?”南昭都快要急死了!
“这个女人,必须得死——”沈如故看过来的目光,没有了曾对她的温柔,这让她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样子,冷薄,无情。
“为什么?”她挡在欧阳宜身前,不肯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闻晔选的是她!”
“什么?”南昭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感觉欧阳宜抓得她的手臂生疼。
吕东来听明白了,他对南昭解释道:“晔仙死了三百年了,尸身早就腐烂了,她要复活,需要肉身!”
这便是刚才他说的无行具在,独缺其身?
欧阳宜想必也都清楚了!
在客栈时,沈如故突然站在门外,招呼她出去,瞧着冰坨子突然对自己上了心,她内心是窃喜的,自然也就跟出来了!
走了一路,沈如故就与她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她也没多在意,直到到了这旧庙,她才感觉有问题。
幸好南昭追来了,以沈如故对她的在乎程度,应该不会让他杀了自己,所以南昭此刻是她的救命符。
“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变成晔仙的肉身?”
“她现在是没变,但只要她活着,迟早会变!”沈如故沉声道。
天上挂着的月亮有一半进去云里,月光也倾斜起来,刚好将他的脸,挡在了阴影里。
南昭越发看,心头越害怕,不为别的,就感觉沈如故一提到那个晔仙,整个人都变了,六亲不认。
“这事儿不对啊,既然她是晔仙选择的肉身,那为何当初在杜家山庄,道仙还要杀她?”
若非是欧阳嵩救了欧阳宜,她当时就死了!
吕东来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来到这儿之后,突然就想明白了!
“如果道神从来就没要杀欧阳宜,他本来要杀的,就是欧阳嵩呢?”
按照这个推测,道神杀了欧阳嵩的目的,并非为其他的,只是要让他们都认为欧阳宜有威胁!
连欧阳宜也这般认为,所以,在她父亲遇害之后,立即就寻求南昭的庇佑。
吕东来看向南昭:“若这些都成立,让欧阳宜被你保护,自然不是道神之流的最终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欧阳宜带你回云州……不对,是到这坞城。”
因为坞城是前世灵女与晔仙的葬身之地。
再回想一下前一夜那个出现在荒村的养尸匠,他也是道神一伙的,如果道神真要杀欧阳宜,养尸匠完全可以代劳的,但那养尸匠却只要沈如故,并且要活的!
养尸匠为何要沈如故,这是个迷。
“南昭。”沈如故的声音,他说:“道神引我们到这里,时间也刚好,明日就是黑道凶日,道神已帮闻晔也收了金、土、水三条阳命了,应该木命也有了,只差欧阳宜这个火命火身了,其他女子的身体承受不住她,欧阳宜是修了阴阳术的人,本身就借阴转阳,是目前成为闻晔的肉身最好的选择,时候也刚好赶到!”
“那就要杀了我吗?”欧阳宜哭了,特别委屈的说:“我长兄被你们害成那样,我爹死得那么惨,我们欧阳家现在就只有我了,就因为那什么晔仙,你说杀我就要杀我?”
南昭虽对这女人从无好感,但这一路走来,对她终究是有同情的,她困惑的问:“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没有!”沈如故毫无余地的强调:“她必须得死,南昭,你让开!”
换了从前,任何一件事,只要沈如故说什么,她都答应。
但此刻,她想到曾经,跪在师父的棺前,希望寻求一丝生机的自己,她脚步无论如何都移不开,她问那人:“若我不让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