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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两家人都走了, 文蓉也开始劝说姥娘“姥娘,这几天,我也想和您商量面店的事情, 您现在天天来回奔波太累了,不如把面店交给舅舅他们两家管理吧。”
姥娘当即反对:“那哪行, 那是咱们娘几个辛辛苦苦挣下的,咋能给他们呢?”
“姥娘,您别急, 您听我慢慢说”文蓉安抚住姥娘, 继续说道:“咱们家现在有三处生意, 手机店那里有张力管理,调料厂有周姐操心, 这两处的生意现在每年的利润都很可观。我今年高三了, 文俊和文静也都读高中了,以后面店那里都抽不时间去帮忙。您每天早出晚归的也实在是辛苦,这几年都是为了我们姐仨您才这么忙碌, 现在家里的收入也稳定了, 您老也该好好歇歇了。”
姥娘不乐意:“你是说姥娘老了是吧, 姥娘可没觉得,我在店里也就是招呼招呼客人, 那些累活店里都有人做。每天只做中午的生意, 能有多忙?再说了, 我不去店里了, 在家闲着也无聊不是。”
文蓉见姥娘不同意, 也不着急,继续劝道:“姥娘,您别生气嘛,您看看咱们小区的那些老太太,不都和您年龄差不多吗?人家现在都退休在家里,每天锻炼一下身体,一起出去旅游散散心日子过的多舒坦,您现在也是该退休享享福了。”
姥娘听了文蓉这话心里也乐呵,她笑着说道:“姥娘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姥娘还能再做几年,等到姥娘真的忙不过来了,再说这个事情。姥娘知道你这孩子心善,可是,你两个舅舅家里现在的日子也都还宽裕,你不用惦记他们。这面店的生意以后就算要给他们,咱们也不能白给,等姥娘再观察两年再说。”
姥娘拿定了主意,文蓉也劝不住,只得想着平时多照顾一下姥娘。
第二天一大早,朱慧就来了家里,她两眼通红,显然是不久前才哭过。
姥娘出去买菜了,文蓉就招呼她坐下。朱慧一上来就和文蓉道歉:“文蓉,房子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嫉妒的意思,我妈说的那些话不是我想的。”
文蓉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问道:“朱慧姐,现在不是你妈怎么想的,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你和我表哥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表哥对你什么样子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其实从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你个很聪明,善于与人交际的人,一开始你和我表哥在一起,我就想过你是不是真心实意的,现在还是这个问题,你是真心喜欢我表哥么?”
朱慧急忙开口:“文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对洪伟是真心喜欢的,这个我可以对天发誓的。文蓉,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家,你们家人对你们都是那么疼爱,就因为我妈那天说奶奶偏心你们的话,洪伟第一次和我翻脸,这几天都在和我生气。”
朱慧说着话又开始落泪:“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心眼多,可是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有多复杂。我奶奶家叔伯兄弟一大堆,我爸我妈在我十岁那年才生的我弟弟,我爷爷奶奶尤其的重男轻女,我要是心眼不多,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从小,在奶奶家我就学会要看大人脸色,要多留个心眼才能不被那些堂兄弟欺负。”
文蓉听她说了这些,倒是可以明白,想来她的性格也是从小的环境逼出来的。
“那你们家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妈昨天听我说了情况肯定是不高兴,其实我也知道,我妈也是偏心我弟弟。她想让我住在城里,也不全是为了我,她想以后让弟弟在城里上学,我要是在城里有房子也能方便照顾弟弟。现在说了不买房子,她就有些不愿意了。”朱慧也是一脸的为难。
文蓉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事也不难办,只要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嫁给我表哥,以后你们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肯定会越来也好的。现在我表哥买不起房,不代表以后你们也买不起房呀?我大舅还年轻,他们肯定不会拖累你们,我大妗子更不是个会刁难人的婆婆,你们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朱慧姐你这么聪明,我说的这些你自己考虑一下。”
朱慧听了文蓉的话,若有所思,她也是了解洪伟一家人的性子,自然知道文蓉说的都对。
“我妈那里,我再想办法说服她。文蓉,奶奶那里,希望你能帮我说说好话,别让她老人家生我的气,不然的话,洪伟也不会高兴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姥娘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得到了文蓉的保证,朱慧也放心的离去。没过几天,文蓉就听姥娘说,朱慧家里答应在老家结婚,不再坚持要求买房了。
两家都商定妥当,结婚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妗子忙活着选日子,下聘礼,终于在腊月里热热闹闹的把儿媳妇娶回了家。
表哥结婚这天,文蓉姐弟也跟着一起去喝喜酒。文蓉和姥娘商量,也给表哥准备了一份大礼,是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这两年,二店的生意也是多亏了表哥,文蓉自然不能小气。
大舅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收,后来还是姥娘出面说了才收下。
表哥结婚那天,老娘一整天都乐呵呵的,可是晚上回到家里,姥娘脸上就没了笑容。文蓉姐弟担心,围着姥娘关心不已。
姥娘强打着精神安慰姐弟几个:“没事,姥娘就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文俊扯着姥娘撒娇“姥娘,你和我说说呗,你怎么不高兴了啊!”
姥娘娘看着姐几个关切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大事,姥娘是因为娶孙媳妇了,就想到你妈和你们小姨了,要是她们都在多好呀!”
听姥娘这么一说,姐弟三个心里也都不是滋味。文蓉看着姥娘一脸落寞的模样,知道失去的这两个女儿是姥娘一生都放不下的伤痛了。她妈妈已经没有办法再挽回了,可是走失的小姨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在姥娘的有生之年可否有母女团聚的那一天呢?
想到这个可能,文蓉也不敢再姥娘面前提起,她先是打电话询问了一下舅舅。
大舅对当时的事情印象还是很深刻的“那天,是我奶奶带着小妹去赶大集,娘俩在那里挑花布呢,转个身,小妹就不见了,我奶奶在集市上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回到家和你姥娘说了,你姥娘又在周围的村子挨家挨户找了两个月都没有消息。后来每年都找人打听,一直没有消息,慢慢才死了心,我奶奶临死还牵挂着小妹呢。”
大舅纳闷文蓉怎么想起问这些了,文蓉就直接和大舅说想要登报再找找小姨,大舅叹了口气:“找找也行,就是这都三十多年了,想找到就怕没那么容易。”
文蓉和大舅一起去报纸刊登了寻人信息,为了怕姥娘空欢喜,这事情一直都瞒着她。消息登了半个月,和舅舅打电话联系的也有两三个,可是见面之后一比对却都不是。
文蓉虽然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就会有结果,可是也难免会失望。想着姥娘一提起往事伤心的模样,文蓉就开始祈盼姥娘能有母女重逢的那一天。
高三这一年的寒假尤其的短暂,去掉补课的时间,她们大约也就是休息十天。周学斌倒是很早就放假了,可是他却提前就和文蓉说过寒假可能不回来了。
周学斌在大学里和两个同学一起开始了创业,还是经营他们熟悉的通讯器材业务,已经在京城租下了一家店面,准备春节的时候开业。
文蓉期末考试一结束就迫不及待的回家给他打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周学斌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文蓉,考试结束了。”
“嗯,刚考完,你在忙什么呀?”
“在店里呢,还有一些柜台没有布置好,我们找了几个同学正帮忙一起弄。”
“那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知道了,文蓉,你想不想我呀?”
“想,要不是春节的时候火车票太难买了,我一定趁着假期去看你了。”
周学斌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急了:“你可千万不能来,春节的时候,火车站人太多了。你是不知道春运有多挤,你要是来了,我能担心死了,你在家里好好过年知道不知道。”
文蓉依言只得点头:“知道了,我不过去了,还有半年就能见到你了。”
周学斌听文蓉这么说也很是思念,两人在电话两端都觉得相思难熬。
周学斌店里的事情正忙,文蓉和他说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摸着脖子上的玫瑰花,文蓉只觉得更加想念他了。